第 191 章 秘密(2 / 2)

畢業後高虎家裡找關係幫他安排進軋鋼廠,管同學卻下鄉了半年,後來家裡出錢給他爭取了一個招工回城的機會,他被招進了家具廠。

等他回來以後,高虎依然和他保持著非常親密的關係,基本一星期能見麵兩三次。

通過深入調查,薑衛東他們還從郵局了解到管同學下鄉那半年總能收到城裡的彙款和包裹,而寄件人正是高虎。

兩人關係確實非常鐵,每周都一起去工人俱樂部打球、跳舞,後來更是約定一起結婚。

很巧的是兩人的媳婦兒也幾乎同時懷孕,前後腳生下寶寶。

管同學家是女兒,高虎家是兒子。

兩人還曾開玩笑說要給孩子結娃娃親,兩家做親家。

高虎和餘明明卻是家裡安排相親認識的,高虎之所以選擇她是因為她溫柔賢惠,性格內向話不多。

管同學的妻子卻是一名啞女,他下鄉插隊時候認識的,當時他初初下鄉舉目無親,受過她的照顧。

啞女不但聾啞,腿腳也有點跛。

她八歲那年去山裡撿柴火,結果遇到幾個熊孩子挖到一枚損壞的炮彈頭,一通“研究”之後彈頭爆炸,兩個孩子被當場炸死,她也受到波及。

她左腳受傷嚴重,耳膜破裂無法修複,聲帶也受損,最後變成聾啞人。

管同學因為家貧,出不起彩禮,又感激啞女不想出彩禮,而當時在鄉下受過她照顧就娶了她。

夫妻感情不錯。

薑衛東等人通過調查,覺得都

沒有問題,管同學和啞女感情不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而且啞女也通過手勢表示丈夫和高虎是好兄弟,互相幫助,但是從來沒有做過違法亂紀的事兒。

她以為軋鋼廠調查他們,是有人舉報他們投機倒把。

薑衛東他們就打算結案,夫妻雙方都沒問題,如果感情破裂真的過不下去,那就離婚。

高虎卻不信餘明明和彆的男人沒什麼,他想讓餘明明淨身出戶,孩子歸自己。

餘明明卻也跟他卯上了,懷疑他有問題,一個大老爺們兒塗脂抹粉的乾啥?

她就悄悄找到林夏,希望林夏幫忙跟薑廠長轉達她的懷疑。

她知道自己的懷疑有點過於驚世駭俗,因為她受林姝啟發懷疑高強和管同學有一腿。

之前不懷疑沒什麼,覺得兩人就是好哥們兒,感情好,可一旦帶上有色眼鏡她就越想越不對勁兒。

高虎每次去找管同學都要精心打扮,打發蠟、刮胡子、抹雪花膏,那都是必須的,就她一個女人出門都沒這樣。

林夏聽了以後也沒拒絕,回家悄悄跟薑衛東和薑老太說。

薑老太消息靈通、見多識廣,倆人有事兒從來不瞞著她。

薑老太說:“這事兒你們甭忙活啦,裡裡外外調查好幾天,這都大年三十兒了還沒整利索呢,我去給你們打聽打聽。”

她知道薑衛東為人正直,隻往男女偷情呀、投機倒把之類的事兒上考慮,壓根兒不會想男人和男人有不正經的。

薑老太這一出馬可了不得,很快就跟一個大媽打聽到高虎和管同學在外麵抽煙的時候那眉來眼去的,可曖昧啦!

當時那大媽跟薑老太說的時候眉飛色舞,兩眼發光,好像可下找到知音能聊聊的架勢兒。

“嘖嘖,老姐姐,你是沒看見呀,倆大男人杵在旮旯裡抽煙,一個摸摸另外一個的臉,一個還捶另外一個的胸口,‘嗯嗯,嚶嚶’的呢,誒~~”

“倆人還交叉著手牽手,我抽一口你的煙,你抽一口我的煙,最後臉對臉商量哪個煙好抽,你說不就一支破煙卷兒?還用那樣研究?想親嘴兒就親唄,反正躲在旮旯裡。”

“我還聽到兩人約著去招待所呢,嘿嘿。”

“對了對了,有一回那油頭粉麵讓那個高個兒男人把媳婦兒打發回娘家,他就可以過去住呢。”

薑老太自然也不全信,畢竟那麼私密的話咋都讓你聽見了?

吃瓜大媽立刻拉著她擺證據。

原來管同學住在一個大雜院兒裡,高虎每次找他都去大雜院兒後麵的死胡同裡。

他們以為那裡沒人。

那裡平時也的確沒人,但是吃瓜大媽恰好是家具廠的巡邏大媽,每天戴著紅袖箍在廠裡巡邏,有一次走到牆根就聽見說話聲。

作為一個好熱鬨的吃瓜大媽,那是逢瓜必吃,隻要聽見人家壓著嗓子說話,或者瞅著人家彆有所指的眼神,她就知道肯定有瓜!

這不就讓她聽見了麼?

她倒是也沒跟人說

,畢竟管同學為人不錯,勤快、樂於助人,在廠裡口碑挺好。

再者他媳婦兒是個瘸腿聾啞農村人,吃瓜大媽還很同情他,覺得他有情有義呢,自然不會隨便舉報他。

她還叮囑薑老太也彆亂說。

薑老太卻不騙她,就把高虎摁頭媳婦兒給他戴綠帽子,非得說她和彆的男人不清白逼得她要活不下去的事兒說了。

“人家媳婦兒是個小學老師,長得白白淨淨可老實文靜呢,為人也有禮貌,雖然話不多,但是每次見到都主動打招呼。”

“你說要不想過了就直接離婚,作甚非要汙蔑人家媳婦兒?這不是想逼死人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吃瓜大媽雖然對管同學印象好,但是對這個會扭屁股捏拳頭捶管同學胸口的高虎卻印象不佳,總覺得這是個妖孽。

她分析道:“保不齊是想逼死媳婦,自己霸占兒子?”

這年頭離婚的人少,而且但凡離婚孩子基本都是跟著母親,隻有母親明確表達不要才會留給父親。

聽薑老太的意思人家餘老師非常疼愛自己兒子,又有工作可以養活兒子,那不可能不要啊。

薑老太被她這大膽假設嚇到了,“逼死餘老師?”

她之前也說“這不是想逼死人嗎”,但那就是一句表達不滿程度的話而已,並不是說她認定高虎想逼死餘老師。

畢竟普通人難以逾越的兩座大山就是殺人和自殺,即便恨得再咬牙切齒,各種詛咒謾罵讓人去死,可如果讓他殺人他也不敢的,尤其高虎也不是那種暴躁衝動魯莽的男人。

暴躁衝動的人可能怒氣上頭,腦子發昏,正好手邊有武器,就不管不顧地揮出去,可一個正常人不會那樣。

現在吃瓜大媽給出了高虎想逼死餘老師的理由,薑老太就驚住。

吃瓜大媽瞬間化身福爾摩斯·瓜媽,兩眼發光地分析道:“你瞅呀,這倆男人是不是早就好上了,但是呢不敢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約好了各自結婚生孩子。等各自媳婦兒生了孩子,他們就想辦法離婚。”

薑老太:“人家姓管的沒想離婚啊,不是跟媳婦兒感情好得很嗎?”

吃瓜大媽:“有沒有可能那媳婦兒又聾又啞的,離了他不能生活,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不定還是幫凶呢。這要是給你們餘老師逼死或者離婚了,姓高的不是玩意兒的東西帶著兒子整天去找姓管的不就方便了?住一起還有個啞巴給洗衣服做飯帶孩子不是?”

薑老太徹底驚呆。

她拉著吃瓜大媽一通交心,告訴對方這是軋鋼廠廠委的秘密任務,希望大媽能給當眼線,她回去報告廠委。

吃瓜大媽使命感和正義感上身,滿口答應,願意悄悄監視他們。

薑老太回家跟薑衛東一說,給薑衛東膈應得不行。

他軍人出身,正直得很,見不得這種歪門邪道,懷疑老娘被人騙了。

薑老太說他眼界不夠開闊,犯了經驗主義錯誤,等林夏回家就和兒媳婦說。

林夏倒

是沒薑衛東那麼膈應,她反而興致勃勃地和婆婆一同分析,覺得應該合理懷疑,小心尋找證據。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薑老太影響,反而一旦持著高虎和姓管的有一腿的想法去看高虎的時候,就越發覺得他不正常。

一個大老爺們兒哈,他也不是那種長得嬌小秀氣、貌若女子的男人,外形就是個正常男人,粗腿粗胳膊,黑黃臉皮,無非就是胡子比彆的男人刮得勤、乾淨。

想到他捏著大黑拳頭捶另外一個男人的胸口,嗯嗯,嚶嚶的時候,林夏感覺有點噦。

薑衛東到底是把這些信息記錄在調查文件裡,當然是林夏代筆的,他寫都覺得犯惡心。

年後大家都忙,他們還要回老家,就暫停調查,又分彆找高虎和餘明明談話。

薑衛東告訴高虎餘老師沒問題,高虎也沒問題,但是餘老師已經申請離婚不想和他過了,所以等正月十五以後如果餘老師依然堅持離婚,那廠委就會答應她的請求。

高虎同意離婚,但是堅持要兒子,說兒子是他老高家的種兒,不能被個外姓女人帶走。

如果不能把兒子給他,他堅決不同意離婚。

這年頭人都受戶籍、工作、介紹信限製,誰也跑不了哪裡去,薑衛東也不怕他把兒子藏起來。

薑衛東又找了餘明明,告訴她她是清白的,沒有任何問題,又告訴她高虎可能有問題,但是還沒找到實質證據,所以大家不能打草驚蛇,希望她沉住氣。

他決定表麵暫時把這事兒擱置結案,暗中再行調查,拿到高虎和姓管的有不清白的證據再出擊。

餘明明自然答應,感動得熱淚盈眶,廠委還她清白,這是救了她啊!

她自然全力配合。

現在軋鋼廠恢複上班,薑衛東他們自然還得繼續調查。

不過明麵上是已經結束調查的,現在表麵問題就是高虎和餘明明協調夫妻矛盾,是選擇離婚還是調解繼續過。

壓力給到婦女主任付桂華了。

林夏和薑衛東過來的時候付桂華剛好去找高虎做思想工作。

林夏問林姝:“小妹,你說那個高虎會不會真的有問題?”

林姝:“肯定有問題,你看周圍那些關係好的兄弟,誰像他們那麼黏糊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除了特務接頭,沒人需要躲在旮旯膩歪,要麼大馬路吆喝兩句,要麼飯館兒喝兩杯。

即便不確定吃瓜大媽說的那些細節真假,就衝著他倆背著餘老師那麼黏黏糊糊的就不正常。

林姝問薑衛東:“姐夫,要是真的該怎麼判?”

現在大廠的廠委對犯錯職工有處置權,廠內教育勞改、思想彙報、罰款停止降薪等,都是教育手段。

情節非常惡劣的那就得交給公安局判刑,押赴勞改農場勞改或者槍斃。

薑衛東平時溫和帶笑的臉現在都是晦氣的表情,“要是真的那也適應於流氓罪,這還多了一個有傷風化,估計得加倍處罰。”

不過啞女算殘

疾人,自己帶孩子可能有困難,保不齊那個姓管的可以廠內勞改。

高虎……如果屬實的話,他有惡意汙蔑妻子和另外男老師清白的嫌疑,若是招供他真的想過逼死餘老師,那就必須嚴判。

十年起步吧。

聊聊八卦就要晌天了,林夏就幫林姝做飯。

薑衛東則去找方荻花、陸大哥、陸二哥等人聊聊,順便把訂貨單帶過來。

如今市裡各單位基本都跟他們定衛生香,還有為數不少的高檔香,現在蚊香還沒開始,但是不少人定衛生香當佛香。

雖然前幾年破四舊,不需要搞封建迷信,可人們對玄學的想往和需求那是沒法被消滅的,即便最嚴厲的階段鄉下也有人偷摸拜佛燒香的,如今幾年過去政策早大變樣,城裡也越來越多燒香拜佛的。

即便不燒香拜佛那不還得祭祀祖宗麼?

這下陸家莊的衛生香需求大增,剛開工就接了一堆訂單。

主要是比供銷社、百貨商店等正經地方賣的機製香便宜啊,質量一樣味道差不多,誰也不會當冤大頭去買貴的不是?

當然,人家機製香銷量也很好,畢竟陸家莊的衛生香產量有限麼。

吃過飯薑衛東又去找支書、大隊長等乾部聊聊。

支書幾個跟薑衛東好一通誇,多虧他支持衛生香事業,所以大隊收入比往年好很多。

通電、水輪泵等自己都能負擔得起,不用像彆的大隊通電就得欠一大筆饑荒呢。

支書抽著薑衛東給的煙卷,喜滋滋道:“養豬場一切順利,雖然過年時候有兩頭豬生病,但是隔離及時也算有驚無險。去年交完公社的任務豬,村裡還有社員家生豬不夠秤沒交,過倆月差不多能出欄,到時候給你們食堂送過去。”

剛過完年,大家不那麼缺油水,但是再過兩月可就不一樣咯。

到時候他們給軋鋼廠送頭豬(人家給錢的),軋鋼廠領導都得感謝薑廠長,連帶著他們也有光,以後薑廠長有好處自然也會想著他們。

薑衛東道謝,他早就和大隊乾部說過的,給留豬、留雞鴨兔子之類的,他們都收。

軋鋼廠連工人帶家屬是萬人大廠,那真的是一個自成一體的小社會,對各種商品需求量很大的。

薑衛東跟他們一邊聊一邊走到養豬場參觀了一番。

林姝給養豬場提過養殖建議,基本采取隔離散養的方式,豬的活動範圍有限,不至於消耗太大,但是又能適當活動,保持豬肉的美好口感。

下午林姝收拾東西讓二姐和姐夫回了一趟林家屯。

第二天薑衛東就帶著一批衛生香回市裡了。

這裡麵除了普通的細衛生香,還有一批粗衛生香。

當然是愛好燒香拜佛的人單獨訂製的,專門用來拜神的。

這裡說的拜神並非那種很出格的大規模拜神,而是涵蓋一切玄學意義的拜神,國人那麼多神仙節日,觀音誕、財神日、清明寒食等等,那都是要燒香的。

另外有人悄悄供佛,他不需要說自己供佛,佛在心中、無形佛,隻需要燒香的時候持咒即可,他們覺得這樣更能顯示自己的虔誠呢。

人家點衛生香的時候心裡想啥誰管得著呢?

送完外麵的高檔香和特製衛生香,薑衛東就驅車回廠。

他搬著廠裡的衛生香回辦公室,屁股還沒坐下呢,保衛科科長匆忙跑過來找他,“薑廠長,高虎那小子……臟呀!”

薑衛東心頭一動,濃眉鎖起來,“抓到證據了?”

保衛科長:“嗯呢,因為餘老師堅持離婚,那小子約了姓管的去招待所商量。我們得了信兒就悄悄跟蹤,躲在招待所後窗外麵拿到了一手證據。高虎想讓姓管的幫他把兒子奪回來,聽那意思如果餘老師不上道兒,他就想給她製造點意外,讓她沒法養孩子隻能給他。”

他娘的,躲在那裡險些給他和同事凍成冰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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