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雪落到了佳音島。
“真是奇怪耶…按道理這裡應該根本不能下雪吧?無論是海陸位置還是緯度,都完全不滿足下雪的條件吧?!”
“話是這麼說,可是凡事都沒有絕對不是嗎?不過確實好奇怪哦~”
二人麵麵相覷,又一起把頭轉向一旁的喬落衡,想讓身為異鄉旅者的她來解答。
她看看左邊的周婉怡,又看看右邊的埃爾德裡奇,無奈地抽搐了一下嘴角,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要我說,如果隻按照地理知識來看,佳音島應該是貨真價實的熱帶海島,絕對不可能看得到雪景才對。可是,隻要略微施加乾預,比如人工降雪,比如凝結水汽的咒術,比如護符,甚至是人們難以理解的古老怪物的詛咒也說不定。”
“喂,你這……前麵幾句還比較靠譜,可是古老怪物的詛咒是什麼東西啊?”周婉怡看著喬落衡怪認真的臉,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你說是吧,琳達,琳……你怎麼了?”
埃爾德裡奇沒有回應周婉怡,隻是怔怔地看向喬落衡。
“你說的,是破敗之咒嗎?”
“嗯。”
一個月前,名為“翠色大釘”的八塊遠古護符的其中一塊碎成了兩半。
而另一塊“石首魚”,則因為強大的反噬徹底淪為了一抔塵土。
……
“待會無論怎樣,緊緊握著它,催發體內的靈力保持神智清醒,其他的通通交給我!”
“可是你……”
“我和它交過手,況且你體內現在還有殘存的毒蟲,要是再燃就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
短暫地交代完以後,喬落衡舉起翠色大釘,麵向西邊的方向。
這是她極其不願意看到的事實。
雖然破敗之咒是存在了上千年的遠古詛咒,但在勇者露希爾與之拚死戰鬥之後,這個詛咒理應長久地不會——甚至永遠也不會——再重現於世才對。
然而拜那該死的叔叔所賜,這場災難竟然提前了如此之久重新席卷整座白城,甚至一路傳播到了中土。而現在,佳音島上的這位不速之客,也是從西邊過來。
海霧溟濛,有疾馳破浪聲傳入耳畔。
喬落衡雖然不善戰鬥,但是至少有戰士的聽覺和靈敏。
她能聽出那是某種物體高速遊過海麵發出的聲響。
不是船隻,卻比船隻還要快。
留給她思考的時間沒有比那個物體來到她麵前的時間要長。
“燃燒旺盛的路標,在星河裡遊泳的魚!”
千鈞一發之際,喬落衡快速催動同為八大遠古護符之一的“紅湖”,拉著埃爾德裡奇的手驚險避開了來襲的敵人,後者則由於慣性狠狠摔在了地麵之上。
喬落衡朝彼方望去,那是一頭硬棘鯊。
以凶猛好戰著稱,廣泛活躍於白城的西南一帶,然而,也僅限於那裡。
所以,兩片完全不相通的海域,理應不能出現這種生物才對。
除非有人從中作梗,將它帶到了南海。
又或者,僅僅隻是將它投放到南海的上遊,臨近白城卑獸雨林的紅河,也一樣能夠隨著冬洋流來到此地。
“叔叔,你都做了些什麼啊……”
將破敗之咒與肆虐了人類千年之久的卑獸合二為一,製造出常人根本難以想象的可怖之物,甚至還確確實實投放到了白城以外的地方。
無論是將破敗之咒重現於世,還是私自改造豢養人類最大的敵人卑獸,都是根本無法被任何人原諒的罪大惡極。
那個家夥,竟然同時做到了兩件事,還將它們的影響進一步擴大。
真想親自宰了他啊……
可是……可是……
落衡緊緊攥著手中的“紅湖”,眼神冰冷地看向在沙地上掙紮的那頭硬棘鯊。
“可是他畢竟是我的親叔叔,不管怎麼說,還是下不了手呢……”
嘴上說著埃爾德裡奇聽不懂的話,落衡輕輕撒開她的手朝前方走去。
“那麼像我這種既不能戰鬥又心懷可笑大誌的家夥,就隻能在毫無反抗之力的你身上發泄了吧!”
憑借“紅湖”給予使用者爆發性移速的能力,落衡在瞬間抵達了那頭硬棘鯊麵前,隨後揮出了沒有夾帶任何靈力的一拳。
即使是卑獸,作為不具備脫離水體呼吸這樣的能力的種族,在沙地上依然會喪失極大一部分戰力或者說是生命力。
也就是說,從剛才衝出水麵的那一刻起,這頭卑獸的結局就注定隻會是在半個小時之內迅速死掉,唯一有爭議的僅僅隻是能否換掉一條人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