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慘勝。”
落衡如是向周婉怡解釋道,聲音有些顫抖,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心有餘悸。
戰鬥進行到中後期的時候,落衡本就不多的靈力徹底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幾番權衡之下她決定接受“翠色大釘”的崩解,以短暫增加它的負荷。代價就是從今往後這兩塊護符各自都將隻有不到原先三分之一的力量,甚至更少。
雖然作為八大遠古護符之一,就這樣讓它毀掉有點可惜,況且“參訪者教會”應該也會對這樣的行為表示斥責。但如果不這樣做,說不定就不止“翠色大釘”,所有的三塊遠古護符都將落入叔叔的手中。
那比直接毀掉它們還要糟糕。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埃爾德裡奇體內的毒蟲竟然如此之多。
或許是因為凱瑟琳的靈力太過強大,又或許是埃爾德裡奇本身的卑獸體質,儲存在她體內蠢蠢欲動的毒蟲群,竟然達到了能夠侵蝕十七個正常人的數量。
數據來源於她口中的那堆粉末。
為了在戰鬥中保持萬全的心智,“石首魚”努力抗衡著埃爾德裡奇體內隨時準備趁機而出的毒蟲,終於在戰鬥結束的前一秒燃儘自己的最後一絲能量,徹底化為了灰燼。
“如果婉怡姐在就好了,肯定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那群家夥打得落花流水。”
埃爾德裡奇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
“你這家夥……”
周婉怡給予無奈的回答。
“說到底,還是我給你們帶來了麻煩。”
落衡站起身,走向門外。
“讓世界陷入危機的是我,讓佳音島被卑獸盯上的是我,讓埃爾德裡奇拚儘全力殊死戰鬥的是我,我是個會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幸的家夥,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災難,惹人厭惡。”
“根本沒有那樣的事!”
落衡停下腳步,但是沒有回頭。
埃爾德裡奇繼續往下說。
“這些根本就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不是嗎?你所要承受的,比我們這些人還要多的多不是嗎?而且在和你相處的這些日子裡,我看到了你的善良,你的天賦,你的可愛,你的責任感,一切一切最好的品質都在你一個人的身上。再然後,並非你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災難,而恰恰相反,在這些地方行將麵臨可怕的天災人禍之時,你總能像聖人一樣準時出現,將人們擋在身後,保護他們免於災難,能和你成為朋友,能和你相處,我真是非常幸福啊!”
“……”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嗯!我就是這麼想的。”
噗嗤……落衡忍不住笑了出來,繼續向門外走去。
“那就麻煩你再和我相處一陣子了。”
“嗯!等等我!”
埃爾德裡奇開心地答應著,也向落衡走的方向小跑過去。
“啊對了,婉怡姐,那我們就先走了。”
“好。”
……
雪地上有兩行足跡。
二人之所以會來到周婉怡的房間中,是因為對方想拜托落衡為自己調試“菲尼克斯”的咒線。
或許是因為海島氣候惡劣的緣故,距離這把劍誕生也僅僅過去了不到半年的時間而已,咒線卻已經完全亂得不成樣子了,要不然周婉怡也不會麻煩落衡親自跑來一趟。
“話說,周家真是有實力啊,就周婉怡那房間,比我在皇宮裡見過最豪華的房間還要氣派。”
“是吧?我說過的嘛,周家可是佳音島最有權勢的家族。”
“那你可得跟周婉怡打好關係,等以後哪天我走了,讓她來保護你。”
“你要離開我了嗎?”
“暫時不會。”
“不要,以後也不會。”
“好。”
雪花輕輕飄落,灑在落衡和埃爾德裡奇的頭發上。
“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是秋。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你在說什麼?”
“誒?你沒有聽說過嗎?”埃爾德裡奇有些震驚。
落衡搖了搖頭。
“那……就不告訴你。”
“真是的,你這丫頭……”
落衡把手放在埃爾德裡奇的腦袋上,搓了搓她細碎的頭發。
雪花從埃爾德裡奇的耳畔簌簌落下,像是裝飾著輕盈的流蘇。
……
……
相比於極地,帝都的氣候可能沒有那麼冷,但到了冬天仍然會下雪。
況且畢竟今年連佳音島都開始下雪了。
天氣再冷一點,雪就會堆積起來,地麵上,屋頂上,草木上,到處都是。每到這時候,就會有許多小孩出來玩雪。
隻有到了這時,大家才發現以往因為沒有靈力被眾人輪流欺負的吳信羽已經好久沒和大家一起玩了。
路過巷尾的小餐館時,他的父母仍然如往常的每一天一樣在裡麵工作著。
隻是那孩子似乎確實不在了。
大家略微疑惑了一秒鐘,便又歡笑著跑開了。
“唉,信羽去帝都也快一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