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遙一沒忍住,連打三個噴嚏,連眼淚都跟著嗆了出來。
她吸了吸鼻子,還是覺得鼻腔發麻,但關鍵是她現在雙手不太好掙脫,讓她也不能騰出手來揉一揉。
她生氣了。
她徹徹底底生氣了。
南遙說:“彆碰我啊。”
我警告你。
*
南遙還沒回來,但顯然異常來得更快一些。
就連祁故淵也發現了,麵前的福澤樹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變黃,那充盈的庇佑力量也變得越來越弱。
死魂無法攻擊謝悼所設下的屏障,於是轉過頭齊刷刷地撲向福澤樹。
“快!快推些人出去!”
“要進來了,這些怪物要進來了!”
福澤樹下的人驚慌失措,推搡著自己身邊的人。接連有體力不支的人被推出,死魂一窩蜂地湧了過來,吸食著人的精氣,嗅到氣味的死行屍撕咬著那人的身體,就連骨頭也全都咬碎吞入腹中。
“福澤樹…枯萎得更快了。”
那繁密的樹葉被風一吹,齊刷刷地落下,就連樹上掛著的紅繩也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樹下的人大聲慘叫,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死行屍從衝碎福澤樹的庇佑,朝他們猛撲過來。
現在這些人總算想到了謝悼,他們爭先恐後地朝著謝悼的方向跑去,卻有許多還沒來得及碰到,就被一口咬斷了身子。
謝悼打了個哈欠,困了。
“南遙姑娘去的方向會不會更危險?我看那段錯如此熟悉地形,應當不會往危險的方向走吧?但如果真的出了事,我看那段錯也不像能幫上忙的樣子。”祁故淵這下晃過神來。
虞遲遲越想越不對:“雖然段錯公子看上去很善良正義,但是你說他比你還弱不禁風的,怎麼就能在守魔山裡行動自如呢?”
“……”好像不對。
“……”確實不對。
謝悼視線稍偏,目光落在那枚被咬了一口,然後又被南遙塞回自己手上的赤櫻果中。
興許是暴露在空氣中太久,果肉都有些稍稍泛黃,此刻可憐兮兮地躺在一邊,和殘羹剩飯混在一塊兒。
謝悼起了身。
祁故淵覺察到謝悼的動靜,伸出手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謝悼大哥,我想和你……”
“不做生意。”謝悼聲音淡淡,“今天打烊了。”
說完,他抬步邁出了圈外。
祁故淵問:“你去哪?”
謝悼頭也沒回:“消食,散步。”
死魂湧進山林深處,源源不斷地朝著一個方向奔去。
它們從謝悼身側擦過,此刻卻並沒有攻擊謝悼,好像把他當做與自己共生的同類一般。
謝悼看得清。
在他眼中,每個人身上都環繞這多多少少的惡念和殺欲。從他見到段錯的那一刻開始,就能看到纏繞在段錯身後那如同洪水猛獸般的怨靈。
但這些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見過太多的人。
在他手上也死過太多的人,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殺掉他們。但許多事情在謝悼看來就是沒有原因的。
隻是。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那樣有趣的一樣東西,死在這種蠢貨手上,未免有些可惜。
終於,在怨靈所彙聚的中心,謝悼看見了南遙。
她那麼小小一點,看上去弱不禁風,脆弱到一隻手就可以折斷的身軀,被包裹在嘶吼著的怨靈死魂中心。
這些死魂源源不斷地湧進段錯的身體裡,段錯雙目血紅,渾身上下都長著蛛網般醜陋的紋路,皮膚上冒著黑氣。
他被鬼氣汙染到發黑的大手緊緊掐住南遙的腰,頭埋在她的頸窩之中,如同一匹貪婪的惡狼在撕扯著自己的食物。
南遙眼角含淚,微微泛紅,聲音帶著些嬌軟與哽咽:“彆碰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南遙:什麼,打個噴嚏在第三視角看居然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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