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神:“?這關我什麼事。”
珀爾路瑟隻是繼續微笑,看得獸神後退了小半步,聰明地選擇閉嘴。
當天,一隻腿上係著回信的老鼠溜出戰船,順著放下的踏板登岸,灰黑的瘦小身影鑽入灌木叢,很快就看不見了。
“我的影子參與,和我沒關係。”不得不放出影子變成老鼠送信的獸神說,為自己挽尊。
珀爾路瑟沒理他。
在作出神諭之後,這件事的後續就和心靈女神沒有關係了,就算與人類達成聯係,珀爾路瑟也還是神。
除非凡人主動地懇切求助,對於人類怎麼布局怎麼作戰,她基本不會在乎。
然而,洛荼斯不一樣。
喀斯涅神的影子沒有神力,但在掌控自然神權的神祇特彆留意下,風、大地和河流忠誠地傳達信息,讓那隻老鼠的蹤跡一覽無餘。
“看來,喀斯涅人沒有察覺。”洛荼斯看著老鼠目標明確躥向蘇裡尼亞城的方向,“可能心靈女神不插手,又或者她參與了,但沒有拆穿涅爾德布置的假象。”
智慧之神涅爾德立在一旁,低聲道:“如果是阿狄亞,會更有把握些。”
阿狄亞更擅長偽造本能相關的情緒,而智慧之神能淡化心靈女神對羅穆爾理智的感知,在放大情緒上沒那麼拿手。
不過,珀爾路瑟不會為這麼一件“小事”儘全力感應,涅爾德製造的假象,也足以應付她了。
洛荼斯回到王女身邊時,艾琉伊爾手中正拿著凱蒙寫給羅穆爾的回信,濃黑眼睫半垂,金眸細微轉動,紙上的字句。
洛荼斯:“他寫了什麼?”
王女用指節輕叩桌角:“凱蒙想讓羅穆爾留在這裡,等他吩咐,還特意提及霍斯特,說正在好好招待他。”
“和你想的一樣?”
“和我想的一樣。”
羅穆爾作為失勢的前王太子,本身已經沒什麼價值了,但他的伯父塔茲仍是巴南納軍團的統領。
像凱蒙那樣的人,哪怕知道塔茲參與霍斯特謀殺先王的事實,也篤定艾琉伊爾會選擇息事寧人,赦免並繼續任用塔茲,在軍事布置上不對他設防——畢竟眼下索蘭契亞可用的水軍將領隻有塔茲這麼一位,而喀斯涅的戰船正來勢洶洶。
這樣一來,羅穆爾所能了解的情報不會少。
假如能說服塔茲投靠喀斯涅,他的價值就更高了。
讓羅穆爾留下,才能利益最大化。
當然,凱蒙不會一上來就對羅穆爾的情報深信不疑,總還需要沒那麼重要的情報進行過渡,才會放心相信羅穆爾送來的大消息。
而這個“沒那麼重要的情報”,已經準備好了。
隻等著下一步,借羅穆爾之手傳出去。
艾琉伊爾雙手托住洛荼斯垂在一旁的右手,放在自己臉側,輕輕摩挲,語氣平淡得好像在聊今天的天氣。
洛荼斯順著她的動作,輕碰王女的臉頰:“如果凱蒙,或者說珀爾路瑟發現破綻……”
“那也不過是按部就班地打一場。”艾琉伊爾輕描淡寫。
聽上去很輕巧,好像一切儘在掌握,實則冒著頗大的風險。
如非必要,沒有誰願意直接兵行險招,但喀斯涅的確是個可怕的對手。
喀斯涅兵力龐大,還有此時最先進的戰船作為運載工具,源源不斷送來士兵和糧草。
他們的艦隊能在伊祿河上暢行無阻,那些戰船或許不適合攻城,卻有著極強的機動性。
如果索蘭軍隊死守蘇裡尼亞,讓對方確認這裡是很難對付的硬點子,大概率會選擇繞過這座城池,完全控製水路交通,攻占其他城市,最後再來圍困太陽神之城。
到時候,索蘭絕對反而會陷入孤立無援的被動境地。
造成這樣的局麵之前,最好先想辦法消耗最大也最昂貴的軍備——那些承載士兵和弓箭手的戰船。
而在正常情況下,想一次性毀壞大量戰船是不可能的,反而會讓對方升起警惕,也讓摧毀船隊的行動更為困難。
正好,凱蒙俘虜霍斯特、以此威脅羅穆爾和塔茲的舉動,提供了現成的倒戈動機。
接下來,就要看這場欺詐能否進行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奇怪的間諜增加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