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娜臉上閃過一絲羞憤,但還是堅定地擋在池芯麵前,“成哥……”
“誒,得嘞。”李成打斷她的話,聲音不耐煩起來,“雖然得你服個軟,說出去也挺給我長麵子,但頭兒要她就是要她,你識趣點,欲求不滿的話等哥哥送了人回來找你。”
池芯一語不發地看著這一切。
當沃娜擋在她前麵去對付李成,她不是不驚訝。
如果說剛才隻是聽說這基地對女性的態度,就已經足夠激起她的憤怒。
現在眼睜睜地看著李成對沃娜的態度,她心裡的情緒突然就消失了。
“成哥,真不是我不讓你辦事……”
“那你還在說些什麼!”
李成說翻臉就翻臉,剛才還溫聲軟語,現在就露出凶惡的麵貌來。
他毫不猶豫地一腳就踹向沃娜的腰。
“爺爺要做什麼,哪輪到你這個臭婆娘嘮嘮叨叨!”
沃娜的腰剛剛經過一番毒打,此時站著說話就已經是強撐著,如果再挨上這麼一腳,恐怕第二天站都站不起來了。
沃娜神色一變,她絕望地閉上眼,打斷接受著早已熟悉的虐待。
“噯喲——”
她沒有等到熟悉的劇痛。
愕然地睜開眼,本該在耀武揚威的人,此時卻捂著腰狼狽地倒在地上,臉因疼痛而扭曲。
“誰!是誰偷襲老子!”
李成嘶啞地怒吼著,聲音在寂靜的懸崖邊傳出回音。
他壓根不相信是屋子裡唯一剩下的池芯,捂著腰爬起來,一歪一扭地奔出了屋外。
屋內隻剩下沃娜和池芯兩人。
沃娜緩緩地,不可置信地將目光移向了池芯。
池芯厚重的棉服底下,被蓋住的手中正露出一個小巧的槍口。
“是你對不對?”沃娜喃喃地問。
池芯對她眨眨眼,“作用特殊的麻醉子彈,現在他還能跑出去找人,等到明天,藥劑就會順著他的脊椎流入神經,沒有專業醫生,他想要再站起來,就難了。”
池芯頂著一張天使般的麵容,連語調都是不曾改變的綿軟乖巧。
“不能直接殺了他,不然我們會有麻煩。”
她這時候無比慶幸,之前景修白給的那堆奇奇怪怪的子彈,都被她留在了空間裡。
沃娜看著她,臉上露出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的神色。
池芯走過去,不由分說地將小手/槍塞到她手裡。
“如果有機會結束這一切,你願意去做嗎?”
她問出了和之前一樣的話。
沃娜盯著手裡的槍,手指收緊到指骨發白。
她的眼淚大顆地落在了冰冷的槍身上,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熱度。
“我願意。”她狠狠地點點頭。
那顆被她親手掐滅的火種,被一個叫池芯的少女重新點燃了。
池芯微微一笑,在心裡比了個耶。
“那我去啦。”她說。
沃娜怔然地抬起頭,“你要去哪?”
“那個什麼頭領那。”池芯皺皺鼻子,“剛才煩人李不是那麼說的嗎?”
沃娜反應了幾秒,臉上又露出焦急的神色,“剛才季遊明明說你不用管那些的,你好好地待在這裡,我去找季遊。”
“你也聽見剛才李成說的了,季遊再大,也沒有那個頭領大,他說了不算。”
沃娜看著池芯悠然的臉孔,“即使他沒有頭領地位高,但頭領一向頗為尊重他,按理說絕對不會……也許怪隻怪,你太漂亮了。”
她深深地知道,鬆良平喜歡的,就是池芯這樣沒有攻擊性的精致外貌。
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擔心,“不行!你不知道他……”
“我既然來了這裡,就沒打算逃避任何事。”
池芯的臉色和聲音倏然沉靜下來,明明是同一張臉,卻驀然流露出冷冽的煞氣,就如曾經麵對任何一個強敵。
看到沃娜驚怔的表情,她又一笑,恢複成純澈軟嫩的模樣。
“你好好待著,等我回來呀,沃娜姐姐。”
沃娜臉上閃過一絲羞赧,“我算什麼姐姐……”
池芯拍拍她,轉身麵對外麵時,眼神逐漸降到冰點。
她抿了下唇,抬步走了出去。
李成在外麵瘋狗一樣狂吠了一圈,卻沒有任何一個女孩敢出來打探情況,他沒找到人,罵罵咧咧地回到了屋前。
看到池芯主動出來,他愣了一下,懷疑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在觸及到她清澈無辜的眼睛時,很快就打消了心裡的這一丁點懷疑。
“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他惡狠狠地嘟囔,“最好彆讓我抓到是誰乾的。”
看到他不斷揉腰的動作,渾身不得勁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池芯忍住笑,“我們是不是該去啦?”
李成還在疑神疑鬼地左右打量,聞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警告道:“你最好彆跟那個沃娜學,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池芯的手指捏得嘎嘎響,麵上一派溫和乖巧,“沃娜姐姐怎麼了嗎?”
李成看著她的臉,突然伸手去摸,“誒對,怪不得季遊那個萬年老榆木會看上你,你可真是……”
他當然沒如願摸到。
他隻感到眼前一花,池芯就繞到了他的前麵。
“走啊走啊。”傳來她天真無邪的聲音,“大哥哥你不會是腰不好,走不快吧?”
李成臉色一僵,一股鬱憤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又把偷襲他的那個家夥從裡到外罵了個遍。
女孩們所住的地方,一出來就是層層的把守。
池芯剛才是蒙著臉進去的,此時露著臉出來,讓第一次見到她的男人們都驚豔地愣了一下。
池芯忍下惡心,裝作全然不覺,跟著歪歪扭扭的李成,繞到了頭領鬆良平所住的地方。
和女孩們狹窄陰暗,還沒有電和暖氣的木頭房子不一樣,這間屋子是石造的,幽明的亮光從裡麵露出來,顯然是燭火之類的。
一進門,一股暖意迅速包裹全身。
池芯不動聲色地向上方掃去。
這一看,讓她眼眶迅速收縮了一下。
隻見仿若山寨王洞穴的屋子中央,燃著一個碩大的火盆。
而在上方的石凳上,正鋪著一張斑斕的虎皮,上麵赫然坐著一個一臉橫肉的光頭大漢。
這應當就是龍騰基地的頭領,鬆良平。
讓池芯驚訝的不是他。
而是跪坐在鬆良平腳下,姿態乖巧柔順,一臉孺慕和崇拜的——
韓衣衣。
池芯定定地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一個猜測浮現出來。
鬆良平正撫摸著韓衣衣的頭發,掀起眼皮看見池芯站在門口,笑眯眯地開口:“是哪隻小蝴蝶來啦?”
池芯:……
她差點沒吐出來。
“頭兒,是今天剛來的池芯。”
李成諂媚的說。
“什麼?誰?”
原本安分地伏在鬆良平膝頭的韓衣衣猛地直起身來,眼睛瞪得老大。
鬆良平看了她一眼,露出些許不悅之色,“衣衣,你認識新來的小蝴蝶嗎?”
韓衣衣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恢複成對方最喜歡的柔順模樣,“之間在那個基地裡,我們相處過一段時間呢。”
她低著頭,怨毒恨意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池芯。
池芯動動眉梢,無視了她的怨艾。
“哦?”鬆良平頗有些意外,看向底下的池芯,這一看就讓他眼前一亮,“你是叫池芯?”
“是的。”池芯狀似不安地雙手交握,垂下的眼底一片冷漠。
“抬起頭來,讓我看看。”鬆良平放開了撫摸韓衣衣頭發的手,身子坐直了一些。
韓衣衣臉色大變,她瞪向池芯,似乎要將她瞪出一個窟窿來。
池芯做了好幾秒的心理鋪墊,才沒讓厭惡和冷酷流於表麵。
她抬起頭,對上了鬆良平的眼睛。
鬆良平雙眼放光,他一臉橫肉,卻偏偏要做出一副慈祥悲憫的神色來。
“迷途的小蝴蝶,就讓我們這個溫暖的大家庭,包容無助的你吧。”
池芯打了個抖,差點掉下一身的雞皮疙瘩。
然而她的發抖,在鬆良平看來,卻是害怕的表現。
於是他笑得愈加和藹,“你不要怕,過來,讓我安慰安慰你。”
“頭領……”韓衣衣不敢直接反抗他的命令,撒著嬌說,“你不要被她清純的外表騙了,她在原來的基地,可是同時招惹了好幾個男人,最後混不下去了才被趕出來的呢。”
“哦?”鬆良平看了她一眼,又回到池芯身上,“她說的是真的嗎?”
池芯完全不在意韓衣衣說了什麼,她低著頭,攪動著雙手,“l基地現在怎麼樣了?”
“l基地?就是之前輕易被我們攻破的那個地方嗎?”鬆良平眼裡露出一絲不屑,隨即笑得意味深長,“也許一會兒你們就能遇見他們了。”
“頭領,新的俘虜帶到了,要把她們怎麼辦?”
門口有人大聲彙報。
池芯攪動的手指猛地一僵。
“推上來,讓衣衣看看,這都是她的功勞。”鬆良平揮揮手。
池芯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碩大的籠子——就如電影裡關原身的一樣,被推了上來。
裡麵昏迷著幾個女子,有好幾個之前l基地的熟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