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反抗開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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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目標達成一致的時候,遠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了魚肚白的顏色。

燦烈的朝陽在厚重的雲層下翻滾著,帶著即將衝破一切的希望。

閻臨率先站起身,起來的時候還因為疼痛而齜了齜牙,顯然之前池芯撞的他那一下讓他受傷不輕。

但是他的麵容整個都開朗了起來,一股生氣注射進來,取代了之前木偶般的沉沉死氣。

“該到上工的時候了。”他說。

池芯一愣:“這麼早嗎?”

現在看起來剛剛四五點左右的樣子,西區那邊大概七八點才會響起鳴笛。

“不拿東區當人唄,監獄長寶貝的當然是西區那群乖乖小娃娃,我們算什麼。”瘦猴怨恨地說。

“好了,瘦猴。”閻臨說,“很快就結束了。”

他說著,還求證般看了池芯一眼:“是吧?”

池芯這才想起來,之前在食堂偷聽到那兩個大嘴巴犯人的聊天,確實說東區這邊上工比較早。

“既然這樣,就晚上回來再討論吧。”池芯說,“監獄長一定在監視這邊,事情宜早不宜晚。”

閻臨眼睛亮了亮:“你是說……今晚我們就可以……?”

“我希望是這樣。”池芯也站起身,“你放心,我們隻會比你們更著急。”

這話剛剛說完,食堂的大門外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整個場中頓時一靜,池芯向門口看去。

有警衛推著餐車從門外走進來,看到滿滿當當的一屋子人,愣在了門口。

“怎麼了?”

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隨即走進來的人池芯的確認識。

“喲,裴警衛長。”池芯好心情地對他招招手。

因為她和裴嘉德出乎意料的熟絡態度,犯人中起了一些嘩然。

裴嘉德看到這一幕,臉上也露出驚愕的神色,他站在門口半晌,冷聲吩咐:“都去吃飯,不然就給我直接去乾活。”

所有人都看向池芯,池芯小聲對閻臨說:“先一切照舊,相信我。”

閻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微點頭,僵硬地走向分飯的警衛旁,拿到了一個玉米粉蒸成的窩窩頭。

其他犯人見閻臨都聽了池芯的話,也一個跟一個的過去取飯,隻是格外安靜,老實得讓分飯的警衛都掩飾不住驚異的表情。

裴嘉德看秩序穩固,神色緩和些許,但當他走到四人麵前,眉頭又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他說,“你們跟我來。”

正好池芯他們也有話要和他說,於是沒什麼爭議地跟著他出了食堂。

池芯敏銳地感受到,在他們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們身上。

裴嘉德看起來比在西區的時候要緊張許多,神態一直緊繃著,眼神不斷向周圍瞄去,確定旁邊沒有其他人,才用鑰匙打開了一個無人的牢房,閃身進去。

“警衛長,兩天沒見,你好像被調了個包。”鬱襄調侃說。

裴嘉德神色更加緊繃:“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居然讓監獄長把你們扔來了這裡?”

“可能因為我和他吵了一架吧。”池芯撓撓臉,想起在牧場門口和監獄長的會麵,“我說外麵是末世了,他不承認,就惱羞成怒了。”

這個回答避重就輕,池芯心裡明白,監獄長是發現她是一個“精神異能者”,洗腦不管用之後,才轉變了對付他們的方法。

卻沒想到,這舉動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然而裴嘉德可不知道池芯昨天晚上的壯舉,他神色更冷,語氣中隱隱有些焦躁:“你瘋了?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麼!”

池芯眉梢一動,下意識地和景修白對視一眼,景修白不動聲色:“願聞其詳。”

裴嘉德深吸口氣:“你們難道不好奇為什麼這麼多犯人,在他的管轄範圍內卻平安無事嗎?你們也聽到那些犯人說話了,他們把他當神!連親人自由都可以拋棄不顧,一輩子為他當牛做馬都可以。”

“這是人力能達到的效果麼?”景修白順著他的話說,“犯人不逃,不是因為沒有船?”

裴嘉德冷笑一聲,輕聲說:“什麼沒有船,都是那人誆騙你們的借口罷了,要不然你們來的第一天就想著怎麼逃跑,他還怎麼進行他的計劃……”

什麼,有船?

四人同時挺了挺身子,池芯看向裴嘉德的眼神,活像熊貓看見了竹子。

但是裴嘉德起了這個話頭之後卻不再說了,他看著四人,聲音裡有一絲警告:“你們彆想私自去找船,這島上到處都是霍萊的眼線,那些犯人都當他是神通廣大,隻有我知道,他是一個徹頭徹尾怪物,他用妖力控製人類,並且為此沾沾自喜。”

“霍萊?”池芯問,“這是監獄長的名字嗎?”

裴嘉德沒有回答,“彆去深究,知道太多對你們沒好處。”

這態度在池芯看來,等同於默認了。

她在記憶裡搜尋一番,在原電影裡似乎沒有提到過這個名字,會產生什麼變數,目前還不清楚。

她看向裴嘉德,現在可以確認,這個人是知道監獄長有異能的,雖然不知道一個沒有被洗腦的人為什麼會成為警衛長,但是看他提到異能時那副厭惡的表情,應該不會站在監獄長那邊。

裴嘉德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他沉默片刻,語氣恢複了冷漠:“現在說那些都沒有意義,我問你們,之前在食堂說的交易還做不做?”

景修白問:“我們告訴你外麵的情況,你幫我們離開,是這個麼?”

“是。”裴嘉德說,“這對你們來說幾乎不損失什麼,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說謊,我不是那些好騙的犯人。”

“騙你對我們有什麼好處。”池芯說,“倒是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卻隻是想知道外麵的情況,這聽上去有些不合常理,你真的沒有其它目的麼?”

池芯清透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裴嘉德的眼睛,裴嘉德眸光一顫,避開了她。

“……你們沒有在霍萊手下長時間生活過,不知道他對人的掌控變態到了什麼地步。”裴嘉德說,“那天我隻是在食堂問了你們一下,就被他……”他吞下尾音,又說,“我隻是想知道真相。”

“你都彆教訓過了,現在怎麼還敢?”鬱襄說,“你描述的監獄長那麼可怕,就不怕他知道你又來問我們,對你做什麼嗎?”

“你們知道八號房是什麼地方嗎?所有不聽話的犯人,都會被帶到那裡去,當他們出來的時候,就變得像沒有靈魂的紙人一樣,而你們在那裡平安地度過了兩個晚上。”裴嘉德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何況你們剛才和所有犯人聚集在食堂,彆告訴我是他們在給你們開歡迎會。”

“你就不怕我們也是和監獄長一樣的‘怪物’嗎?”薑從筠柔聲問。

裴嘉德整個身體都僵化了,他沉默地挨個掃視過四人,眼裡有一絲晦暗的神色。

再開口時,他轉換了話題:“告訴我外麵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吧,我告訴你們船在哪裡。”

這是合理的訴求,四人有誌一同地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景修白。

景修白將關鍵部分隱去,將外麵的情況簡單梳理了一下,末世爆發,人類變成喪屍,還有各種變異的獸人和植物威脅著人類的生存,這些殘酷的景象在他口中抽絲剝繭,聽上去像個虛幻的故事。

裴嘉德認真地聽著,在聽到半獸人和變異喪屍的時候,身形微側,顯然十分在意。

“雖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保留得十分平整的照片,放在桌麵上小心地將窩起來的弧度展平,“你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乍見到那張照片,池芯瞳孔驟縮。

鬱襄“咦”了一聲,歪著頭蹙眉仔細地想。

照片上是一個少年,眉眼間依稀和裴嘉德有幾分相似,他對著鏡頭靦腆地微笑,看上去十分乖巧。

裴嘉德立刻緊緊地盯住鬱襄:“你是不是見過?”

他的聲音裡含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鬱襄想了半天,還是搖頭:“我不記得了。”

裴嘉德眼裡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我們見過的人太多了,隻憑一張照片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景修白說,“這是你什麼人?”

“沒什麼。”裴嘉德又將照片收了起來,並小心地不讓它折角。

景修白看著他的動作,“隻要你出去了,儘可以自己去找他,到時候沒有誰會限製你,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推翻霍萊在這個孤島上的統治,讓你們自己取得管理權。”

裴嘉德眼裡流淌過一絲諷刺,但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點點頭:“我知道了。順便提醒你們一句,那些犯人不可信,他們雖然反抗意識很強,但是誰也說不清他們的大腦已經被破壞到了什麼地步,也許有些人對霍萊的奴性已經紮了根,他們自己卻沒意識到。”

“我們知道了。”景修白說,“你一直留在這裡,不會受到懷疑麼?”

“我早就在他的懷疑對象裡了。”裴嘉德白著臉站起身,“我今天是特意來找你們的,不能停留太久,如果想要船的話,就在油井底下藏著一艘,怎麼取得就看你們自己了。”

這和他之前說好的不太一樣,但是池芯也不指望他真能全程幫到底,她眼珠轉了一圈,突然問:“如果今晚我們有行動的話,你來不來?”

裴嘉德猛地轉過身看向她:“我說過了,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什麼怪物作對!就算他一時不動你們,你們以為自己就高枕無憂了麼?先管好你們自己吧。”

說完,他不再意欲聽他們的煽動,直接大步走出了牢房,留下砰的一聲關門。

確定他離開之後,景修白將目光移向池芯。

池芯抿抿唇:“你看出來了?”

“你的反應很明顯,慶幸剛才鬱襄的反應更大,讓裴嘉德沒來得及朝你看吧。”景修白說,“你認識照片裡那個人?”

這麼一說,鬱襄又重新思索起來:“看來我們果然見過那人,但是我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池芯看了看他,提醒道:“百貨商場。”

鬱襄的表情凝滯了。

“什麼意思,有什麼是隻有你們兩個知道的秘密嗎?”薑從筠打趣。

“我知道了。”鬱襄喃喃著,“照片裡那個……是那隻蜘蛛喪屍啊。”

池芯點點頭:“我和他交戰過,這張臉我還沒忘。”

當時鬱襄為了給她找化妝品,帶著一批人前往L市的百貨商場,結果被喪屍圍堵,在彈儘糧絕之際,多虧池芯及時趕到,才沒讓他們采取最後的玉石俱焚。

零散的喪屍對池芯來說不足為據,真正讓她印象深刻的,是那個有自我意識的高階喪屍。

聽完池芯對那隻喪屍的描述,景修白眉尖蹙起:“事情變得複雜了。如果那隻喪屍是裴嘉德的什麼人,而且看裴嘉德的樣子,似乎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那麼有很大的可能,和這個監獄脫不了關係。”

這就恰好到池芯知道的劇情了,她連忙提示:“沒錯,而且監獄長自己也有異能,他的異能還能怎麼來的?他大費周章地控製住所有人,能為了什麼?大家都說之前人數要比現在多,那消失的人,都去了哪裡?”

經過這一番連環問,誰都知道她究竟想說什麼了。

薑從筠震驚地眨眨眼:“芯芯你是說,這個監獄……和實驗室有關係?”

“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景修白說。

鬱襄抱住頭:“有沒有搞錯,到一個地方就和那個狗比實驗室有關,他們是蝗蟲嗎到處都是?”

“他們的危害,可比蝗蟲大多了。”景修白歎息一聲。

見主角團果然十分上道,池芯滿意地在心中點頭,她麵上嚴肅:“不管有沒有關係,監獄長肯定完蛋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不要先去油井那確認一下有沒有船?”

“你之前不是說,油井離這裡很遠嗎?”鬱襄問。

“隔著大半個海島吧,犯人們應該是坐車過去的。”池芯說著,突然福至心靈,“等等,如果想去的話,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就算你還藏著哈雷,也不能這麼大張旗鼓地過去吧?”

池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噗地發出一聲悶笑,她乾咳幾聲,目光閃爍地看向景修白:“那什麼,我最多能帶一個人過去,但是如果連機車都忍受不了的話,你可能……”

景修白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嘴角抽了抽,平靜地說:“隻要不是機車,你讓我坐火箭都行。”

話是這麼說,但是當池芯牽著一匹通體烏黑,四蹄踏雪的健壯黑馬回到幾人麵前的時候,三人的嘴巴還是虛虛地張了張,半天沒說出話來。

“好家夥,好家夥。”鬱襄圍著黑馬轉了一圈,簡直雙眼放光,“池芯你從哪找來的大寶貝?”

薑從筠也驚歎地看著黑馬:“它真漂亮。”

池芯摸了摸黑馬的馬鬃,“昨天和監獄長吵架的時候發現的,他很聰明,但是因為不服管教被扔在了牧場外麵,剛才我用胡蘿卜和他做交換,他願意載我們一程。”

鬱襄也伸手摸了摸黑馬油亮的皮毛,可惜地歎了口氣,“這也隻能你和修白去了,從筠估計受不了馬背的顛簸,而我對自己還有點自知之明,雖然會騎馬,但是讓我騎著穿越大半個海島,我怕自己屁股會開花。”

池芯看向景修白,眼裡有著一絲挑釁:“這比坐火箭要安全多了,你敢不敢?”

然而她看見景修白驀地笑了。

笑過之後,他又恢複成一本正經的模樣,說得分外真誠:“我不太敢,池姐要保護好我。”

池芯沉默。

這個男主,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時間緊迫,她也不再想太多,一個輕盈的翻身躍上馬背,黑馬和她心意相通,穩穩地馱著她,連震顫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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