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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慘叫過後,樹林間暫時失去了聲音。
鬱襄將搖勻的鹽水遞過來,然後起身來到景修白身邊,和他一起警戒著向之前發出聲音的地方靠近。
池芯分出一絲注意關注著那邊,手下動作不停,將鹽水小心地倒到水蛭上。
一接觸到鹽水,水蛭就像惡魔碰觸到了聖水,立刻掙紮起來,身上甚至開始冒出白煙。
薑從筠悶哼一聲,在昏迷中緊皺起眉頭,半邊身子微微顫抖。
“從筠?”池芯試探地叫了一聲,然而薑從筠沒有醒來的跡象,而是露出疼痛的表情,她肩頭的水蛭不斷地扭動身軀,卻沒有把自己□□。
“沒事了,沒事了。”池芯將她緊緊抱在懷中,又倒了些鹽水。
“啊……”
隨著水蛭扭曲得愈加厲害,薑從筠顫抖得也愈加嚴重,如今麵對再強的敵人也麵不改色的池芯露出有些慌張的神色,卻始終保持著鹽水的流速。
持續了一兩分鐘之後,那隻水蛭終於承受不住,啵地一聲把自己從薑從筠的皮膚裡□□,頭也不回地向周圍躥去。
池芯眼裡閃過一道冷色,她單手舉起機。關。槍,隨著噠噠噠幾聲,那隻水蛭瞬間變成了肉泥。
池芯連看都沒往那邊看,她關注的看著薑從筠的臉色,發現她隻是在水蛭剛剛出來的時候露出了一絲解脫,但是隨即又蹙起了眉頭。
她肩頭現在剩下一個漆黑的洞,深色的裂紋如蛛網版向四周蔓延。
池芯再不了解雨林,也知道她這是中毒了。
她沉默地抱緊薑從筠。
這時,踏過樹叢的聲音傳來,景修白和鬱襄拖著一個穿著作戰服,臉上畫著迷彩的男人走了回來。
嘭咚一聲,男人被他們扔到了池芯麵前。
鬱襄手裡還拿著從男人手裡剿來的槍,一回來就湊近兩人:“她怎麼樣?”
“水蛭有毒。”池芯簡潔地說,直接略過男人,仰頭看向景修白,“有什麼藥能解水蛭的毒?”
景修白看了眼薑從筠的情況,猶豫了一下:“一般來說,被水蛭咬傷不會出現這麼嚴重的狀況,隻需要塗些碘酒消炎就好,但是這裡的水蛭顯然經過了變異,如果貿然用藥我怕反而會發生排異反應。”
池芯抿了抿唇。
被他們綁來的那個男人突然沙啞地開口:“你們的人是被水蛭咬了嗎?”
除了昏迷的薑從筠,其餘三人全都轉過頭看向他。
男人奇異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四人,眼裡轉著一絲神色:“到這個地方來,居然還穿著普通的衣服,就算把胳膊腿都包起來了又怎麼樣?不過是給這林子裡的東西送菜的。”
“嘿我這暴脾氣。”
鬱襄頭發都差點炸起來,他直接一腳踹到男人肚子上,踩著他居高臨下。
“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都成俘虜了還這麼大言不慚呢?就算我們不小心,也輪不到你來笑話,懂?”
“好了,鬱襄。”池芯叫了他一聲,又看向男人,“聽你這意思,應該對這裡比較了解了?告訴我這個毒該怎麼解,我們放你離開。”
她一開始以為對方是實驗室的人,但是看這裝扮言行,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也許是有什麼其他目標的團夥吧,這對他們來說不重要,池芯當即捋清了重點。
然而被她詢問的男人卻愣在了當場,久久沒有回話。
鬱襄又要一腳踩上去:“人家問你話的,你聾了嗎?”
男人猛地回過頭,塗著迷彩的臉上隻能看到兩隻瞪得圓溜溜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上方的鬱襄。
“你叫鬱襄?”
鬱襄即將落下來的腳挺在了半空。
正在沉思的景修白意識到了什麼,立刻過去揪著男人的領子將他拽起來:“誰派你來的?”
男人的目光緩緩地從鬱襄臉上轉移到景修白臉上,然後又看了看池芯,以及躺在她懷裡的薑從筠。
“兩男兩女,俊秀美貌。”男人喃喃地念了一句話,“你……叫景修白,對嗎?”
池芯皺了下眉:“你認識我們?”
景修白在男人的注視下,緩慢地點了下頭。
男人好像有些想笑,但是鬱襄剛才踹的他那一腳有些狠,一出氣就變成了咳嗽。
“咳咳!咳咳!”他猛咳了幾聲,看到鬱襄不耐煩的眼神,連忙開口,“弄錯了,弄錯了,大水衝了龍王廟,我是後羿的成員,你們應該知道後羿吧?”
後羿?
三人的表情都微怔了一下。
景修白問:“你們的老板是誰?”
男人眼中露出一絲無奈:“你們都這麼控製住我了,還怕我說謊啊?”
“少廢話,不多說一律按敵人處理。”鬱襄重複了一遍之前池芯的話。
“容鳳!”男人說,“我們老大是容鳳,這下你們總不會懷疑了吧?如果可以,你們可以親自聯係他確認。”
真的是容鳳!
心中的期待得到了證實,池芯呼吸一滯。
鬱襄“咦”了一聲,“鳳鳳怎麼會派你過來?”
“不隻是我,我們有一支五人的小隊。”男人說,“我叫鄭俊誌,是這個小隊的暫時負責人,老大說讓我們來等你們四個,到時候聽你們的安排就行。”
他揉了揉胸口,“彆的不說,你們幾個來莫利科還這麼大大咧咧的,真是勇氣可嘉。”
男人,也就是鄭俊誌把話說得這麼明白,成功洗脫了自己的嫌疑。
景修白眉間的神色緩和下來,他鬆開了鄭俊誌的領子:“抱歉,之前以為你是敵人。”
“既然是友軍就早說嘛。”鬱襄遞給鄭俊誌一隻手,把他從地上拽起來,還順手給他撲了撲灰,“你要找我們還躲躲藏藏的乾什麼?非讓我們誤傷你。”
“謝謝,謝謝。”鄭俊誌說,“末世裡消息傳遞太難了,老大隻說你們四個秀氣美貌,也沒有照片,我就算見到了也不敢認,這才躲在後麵觀察你們。”
他頓了頓,有句話咽下去沒說。
他之所以敢孤身一人跟著他們觀察,也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卻沒想到一個照麵之下,不但先被池芯發現了,然後又被景修白和鬱襄聯手KO。
不過抓住他的時候對方有兩個人,鄭俊誌也就暫時放下了這個糾結。
“你們能不能等會兒再敘舊?”池芯說,“能先把奶媽救活嗎?”
鬱襄的神色一下子嚴肅下來,誠懇地對鄭俊誌說:“剛才的事是我們對不住,兄弟要不你先看看從筠是什麼情況?”
鄭俊誌搖搖頭:“沒事,我去看看。”
他走到池芯麵前蹲下,在她精致姣好的臉上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臉色慘白的薑從筠,暗自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老大認識的這都什麼人,兩個公子哥還算有點本事,但就這樣還帶著漂亮姑娘來這種地方做什麼?彆是以為好玩來冒險吧,他們可不想做少爺小姐的保姆。
這麼想著,他卻沒有表現出來,忍著地觀察了一下薑從筠肩頭的傷口,說:“還好,隻是普通的水蛭,有些神經性毒素,我們小隊有常備藥物,你們帶上她跟我來。”
鄭俊誌站起身,在他身後,三人默默交換了一個眼神。
鄭俊誌回過頭:“快點走吧,很快就要天黑了,留在這裡不安全。”
景修白點點頭,池芯幫忙將薑從筠轉移到鬱襄的背上,三人跟著他往前走。
鄭俊誌的槍自然已經交還給他,他小心地拿著槍在前麵開路,一路還不斷回頭確定他們有沒有跟上,倒是相當儘職儘責了。
“鄭隊長,剛才有句話沒來得及問你,”走在路上的時候景修白說,“你說躲起來觀察我們,是想確定是不是我們,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池芯也將目光轉移過來。
在她的想法裡,這麼危險的地方,普通人應該避之不及,這裡除了實驗室的人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人了才對。
“你們想得太簡單了。”鄭俊誌說,“雨林就像一個天然的障壁,大家都以為這裡人類不能生存,就自然吸引了一些心術不端的危險分子,他們把這裡當成堡壘,一旦躲進來,根本抓不住他們。”
“你是說?”
“毒梟,逃犯,什麼人都有可能,所以你們最好跟緊我,不要亂跑。”鄭俊誌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池芯的錯覺,她覺得對方眼中有一絲輕蔑。
有了鄭俊誌的帶路,他們的前進的確順暢了許多,他似乎知道哪些植物不能靠近,哪裡會有危險的蟲類,雖然走得七彎八拐,但是沒有再出現被樹枝攻擊或者被什麼東西咬的情況了。
“鄭兄弟,看你在這的熟練程度,不會在這生活了個十年八年吧?”鬱襄說。
鄭俊誌嚴厲地瞪了他一眼:“沒人想在這種地方長久生活,我隻是因為任務來過幾次,這應該也是老大派我過來的原因。”
鬱襄“哦”了一聲:“說來慚愧,有個問題我一直忘了問鳳鳳,你們後羿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我一開始以為是武器販賣,現在看來,你們還管雇傭兵的活啊。”
鄭俊誌沉默了幾秒才說:“你們既然是老大的朋友,那告訴你們也無妨。‘後羿’原本隻是幾個相識的狙擊手湊在一起,在末世討生活罷了,後來加入的人越來越多,成分也越來越完善,才有了其它任務,反正都是賺口吃的。”
他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後羿的組成,池芯三人也沒再多問。
畢竟她們和鄭俊誌也不熟,想知道的話,等以後直接問容鳳更方便。
在鄭俊誌的帶領下,他們順利來到了小隊的營地。
小隊借助足有一人大小的芭蕉葉子掩護,在這裡支起了簡單的爐灶。
負責放哨的隊員看到他們來到,立刻發出一種鳥類的鳴叫聲。
鄭俊誌含住大拇指,回以同樣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