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祁煊卻一臉不忍戳破的忍俊不住,將手裡的火折子遞給她,“行了行了,爺知道你怕,你們女人家就是膽子小。真要是怕了,多想想爺英偉不凡的樣子,你就不怕了。”

所以說跟這廝就不能聊天,總能聊一肚子氣出來。

秦明月嗤他:“你以為你是門神,還百邪不侵?!”

祁煊嗬嗬笑著,突然蹲下來,從她裙擺上撕了一大塊兒布料下來,之後轉身三下兩下攀著壁上凸出來的地方,就爬上去了,很快人就消失在秦明月仰望的視線中。

等人走了,才發現這裡有多麼安靜,靜悄悄的,甚至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人在黑暗且安靜的地方,思緒就會無限延長。早先埋藏在自己記憶裡一些關於鬼怪之類的恐怖東西,就會不禁地冒出來。

似乎有風,嗚嗚地刮著,讓人毛骨悚然。

秦明月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拿著火折子就往那處內陷的地方走去。

期間控製自己不抬頭、不四處看,隻看著眼前這點暈黃的光亮。

在裡麵坐下來後,她刻意讓自己想一些複雜的事,想著京城,想著大哥,想著二哥,想著祁煊之前對她說的話,然後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

頭頂上傳來一陣細微的碎響聲,秦明月下意識將火折子吹滅。

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其他感官就越發敏銳,她緊繃著身體去聽著那些動靜,直到確認是祁煊下來了,她才將心放進肚子裡。

“怎麼把火折子吹滅了?”

隨著這說話聲,秦明月把火折子吹燃了,洞底才有了光亮。

“你倒是挺謹慎的。”祁煊來到她身邊坐下,健碩粗壯的身軀熱氣騰騰的,似乎跑了不少路的樣子。

這處內陷對於秦明月來說,還算是寬敞,可祁煊人高馬大的,就顯得高度有些不夠了。他低罵了一聲,垂著頭,勉強將自己放進來。

看他這樣,秦明月有種想笑的衝動。

直到他用眼神瞪她,她才佯裝正經問:“都布置好了?”

“怎麼,你懷疑爺辦事不牢靠?”

“我隻是有些擔心而已。”

祁煊將她手裡的火折子拿過來,吹滅,才道:“儘人事聽天命,多想無益。”

秦明月輕歎了一口,都知道的道理,可能克製得住才行。

“等爺回去了,一定把這些人的骨頭都給拆了。”祁煊咬牙切齒道。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一群烏合之眾逼成這樣,看似他沒事人似的和秦明月調侃,實則心裡憋屈至極。以他的性格,自是出去真刀真槍地乾一場最好,可惜龍遊淺水遭蝦戲,這個悶虧隻能硬生生吃下。

“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即使秦明月內裡瓤子是個現代人,也知道在當下追殺皇親國戚,還是堂堂一郡王,可是滔天大罪。

“錢可使鬼,又可通神,也是這群人不傻,知道這次是掉腦袋的下場,才會圖窮匕見想殺了老子,以圖遮掩過去。這些人上下勾結營私舞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胡成邦就是這麼死的。”

秦明月沉默下來,半晌才道:“都是我拖累了你,把你牽入了此事。”本來其實他可以不管這事的。

祁煊似是笑了一聲,“還彆說,爺剛開始還真沒打算管這事兒。這河道上的事是灘渾水,稍微有點眼色的都不會攙和進來,每年幾百萬兩的銀子砸進去,年年該澇的還是澇,該潰決的還是潰決,朝堂之上誰不知道這其中有貓膩,聖上心中也有數,偏偏沒人敢去查個究竟。河道總督一年換一個,清白的,不清白的,隻要蹚進這渾水裡,就再也撇不清楚了。”

“那聖上就不過問?”

“他倒是想管,也得管得了才行,再說了……”說到這裡,祁煊打住了。

秦明月想著莫怕是牽扯到什麼*,沒有出聲詢問。

過了一會兒,祁煊才又道:“這河道河道,指的可不止是這河南道一道。河下轄數十道,每一道轄下三四十不等的廳,廳轄下是汛,汛以百數,汛下設堡房若乾。這其中牽扯何其多,朝堂之上各個派係幾乎都在河道安插有人手,河官侵吞河款,河工弊政迭現,早已是一派烏煙瘴氣,隻可惜能肅清之人世上無幾,真正能下手整頓的隻有聖上。隻可惜聖上受製各派係,孤木難支,再加上聖上這人吧——”他似是譏諷地嗤了一聲,“生性多疑。疑者優柔,總是容易受人蠱惑擺布,所以這事兒也就這樣了。”

“那——”秦明月正考慮怎麼說,突然就聽見一陣沉悶的隆隆聲,好似有無數人的腳步正在靠近。

祁煊當即斂住表情,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秦明月心中一緊,忍不住往他靠過去。

“彆怕。”他將她環在懷中,安撫地拍了拍。

腳步聲紛亂而又嘈雜,似乎隱於地下,因為土地表層的震動作用,顯得這腳步聲格外的清晰與沉悶。

感覺似乎有人靠近,又似乎走遠,秦明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心裡不禁暗暗祈禱這些人千萬彆發現這個地方。

隻可惜就好像是在跟她作對,她前麵剛這麼想,後麵就有人發現這裡了。

“咦,這裡有個洞。”

“什麼洞不洞,這是陷阱,用來抓野獸的。”

“這裡麵會不會藏人?”說著,一個兵卒用手裡的刀將洞口的雜草挑開,露出一個偌大的黑洞來。

“有沒有藏人,站在上麵就能看見了。”說話的這人似乎是個懂行的,從懷裡掏出一根火折子,吹燃後扔了下來。

火折子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洞底,空無一人。

“走吧,這地方掉進野獸都爬不出來,更何況是人了。”

“你說這田參將擺出這麼大的陣勢,到底是在捉誰?這天寒地凍黑燈瞎火的,還命咱們來搜山。”

“行了,少說兩句,上麵人的命令咱們聽著就成,不該過問的事彆過問……”

隨著話音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一直到聽不到任何聲音,秦明月才小聲問道:“你說他們還會找回來嗎?”

“就看搜山的有幾撥人了,不過我在外麵布置過,將他們引往了其他方向,就看他們會不會上當。”

關於這個‘引’,祁煊不說,秦明月也知道,之前他離開那會兒可是撕了她偌大一塊兒裙擺,估計就是用來引人的,就不知道能不能引開。

“希望能把他們引開。”

見她聲音裡的憂心忡忡,祁煊反倒笑了,“若是引不開,咱倆這次就栽了。落在這群家夥手裡,爺倒還好,大不了一死,不過你——”

明明知道他在戲弄自己,秦明月還是忍不住有氣,“你嘴裡有屎!”

“你又這麼罵爺,爺就讓你嘗嘗爺嘴裡到底有沒有屎!”說著,他就欺了過來,快很準地銜上她的嘴。

顯然經過了幾次訓練,祁煊已經掌握了如何去吻人。

他近乎貪婪地去吸著她口中的蜜糖,怎麼都覺得好吃。吸著吸著,突然發現有個軟軟的小東西碰到了自己,他下意識就用舌頭卷了過去,這卷上之後,祁煊才發現原來光吃口胭脂,還有這麼多玩法,怪不得孫小四兒那廝那麼多老相好。

秦明月被親得呼吸急促,嚴重缺氧,忍不住使勁去推他,“你、走開……”

“就不。”他抵著她唇,低低笑道。

話音方一落下,又逼了過去。

直到把秦明月親得頭昏腦脹,感覺自己像似暈了,他仿佛才夠,就著這個姿勢抵著她唇道:“你說你都被爺吃了,還抗拒個什麼。咱們這次還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給爺個痛快話,你到底嫁不嫁爺?”

秦明月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她,心情十分複雜,沒有說話。

能說什麼呢?說自己是個現代人,容不下做妾,容不了自己男人納妾?

恐怕對於這時候的男人來說,這些都是矯情話,是在自抬身價,是在故意拿喬。就好像當初莫雲泊,似是洞悉了自己真實想法,實則心底根本就沒當成回事。

而祁煊,他身為郡王,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宗室子弟,怎麼可能去娶一個戲子為妻?!

也不可能,因為這就是荒唐,是笑話。

生長在人人平等的現代,恐怕沒有人能體會到這種階級帶來的恥辱感與壓迫感。而秦明月恰恰又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性格,她有苦從不往外訴,苦了累了痛了,從來自己扛。

她說不出那種似是在‘示弱’的話,那是她作為一個女性最根本的尊嚴。

所以她沉默,也隻能沉默。

“行了行了,爺就見不得你這樣。不就是不做小不當妾,爺從來沒想過讓你給爺做妾!至於女人這東西都是麻煩物,爺折騰你一個都快掉了幾條命,哪有功夫就折騰彆人!另外,所謂的規矩都是些上位者們限製下麵人玩得鬼把戲,身份就是唬人玩的,你光有身份卻愚鈍不堪,就隻有被人生吞活剝的份兒。所以爺說你能當爺的郡王妃,你就能當,現在你就給爺一個痛快話,到底乾不乾?”

能不乾嗎?

沒看這廝的手又環了上來,一臉‘你不答應爺,爺就把你殺了棄屍荒山’的凶惡模樣。

“我希望你能不後悔今日給出的承諾,當然若是哪天後悔了,記得跟我說,我會自動求去。”秦明月說得很鄭重。

“你敢!”嘴裡說著,他又親了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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