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醒來的竟然是楊炳,楊炳坐在床上頗感奇怪,怎麼今天醒來的不是楊康?腦海中楊康的聲音傳來:“看你態度挺端正的,今天你還得乾活,就不折騰了!”
楊康現在這是可以自由地選擇醒來與否了,楊炳一陣苦笑,這回這小孩子祖宗抓勞力更容易了,這具身體畢竟是人家的,用起來還是比自己方便呀!看來還是得想辦法回到自己的軀體中去,原配怎麼的也比後找的強。
去前院吃早飯,熊羆兄弟已經吃完了飯,在那裡等他,讓他們去將熊大、熊二也叫來幫著乾活,楊炳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等著他們。
四人一同來到後院,讓楊熊領著熊大蒸餾米酒,楊羆領著熊二提純粗糖,自己在旁指導,其實就是抓了四個勞力,兩樣設備昨天就已經弄好。
蒸餾酒的設備是在地上搭了個土灶,土灶上放了一個大鍋充當蒸餾器,旁邊架子上放了一個木桶,木桶內掛了一個裝滿了冷水的錫製酒壺當做凝結器,木桶側下方放置小桶作為乘接器。
大鍋的木質鍋蓋和木桶側上方都鑽了孔,用兩根打通了節的竹竿連接起來,連接部位用細布纏緊以防漏氣。木桶下方開了一個小孔,小孔下方放置小木桶接受流出來的蒸餾酒。
提取白糖,楊炳打算用黃泥水淋法,這個楊炳隻是看過資料介紹,自己還真沒實踐過,這次隻能是試驗性質的搞一點試試。
交代好工序流程,兩邊同時開乾。
楊熊這邊將莊子中搜集來的濁酒倒入鍋中,蓋嚴鍋蓋,開始燒火加熱,酒精的沸點低,首先蒸發成蒸汽,順著竹竿進入到木桶之中,酒精蒸汽遇到盛滿冷水的錫壺凝結成液態,滴入木桶中,然後順著小孔流到下麵的小桶之中。待到蒸餾酒流出量減少,加入原料酒繼續重複進行操作。
讓楊熊控製火候,不要燒得太熱,以免原料酒中的水分過多蒸發進入凝結器。
讓熊大去接流出來的蒸餾酒,把接到的蒸餾酒按每次出酒的次序分彆裝在幾個小桶之中,小桶上係了不同顏色的布條以作區分。
楊羆這邊簡單些,準備了一缸清水,摻入黃土攪拌,稍微澄清一會後取上層溶液備用。這黃泥是沒有腐殖質的細膩黃土,土質類似於高嶺土。
黑糖加熱熬成黏稠的流體狀,倒入一個底下塞了乾麥草的漏鬥中,待到糖液初凝,撤去下方的麥草,出口綁了一塊粗布控製流速,放在一個木桶上,將備好的黃泥水攪勻,進行攪拌衝淋,然後靜置等待。下方流出的溶液靜置一會後,將上層溶液取出,倒入熬糖鍋中繼續熬製。
反複如此,漏鬥中會逐漸結晶出白色砂糖,幾個漏鬥輪番操作。
兩邊要出成果都需要時間,楊炳兩邊觀察指導,進行得還都算順利,這四隻小熊的動手能力還都挺強。
時間過得挺快,轉眼到了中午,幾人啃著乾糧乾活,兩邊的工作都沒有停止,蒸餾酒已經出過兩輪,淋糖的漏鬥也換了幾個,最早的兩個上麵已經開始凝結糖霜。
眾人正乾得起勁,忽然聽到腳步聲響,抬頭看時,原來是楊莊主、張先生、金老、老管家一行人,楊先生在編寫識字課本,沒有跟來。
原來昨日熊羆兄弟去山下運了好多酒和糖上山,自然要通過老管家,如果不是老管家攔著,這兩個小子能把庫房搬空,問他二人用途,二人支支吾吾地也說不清楚,隻說是少爺要用。
老管家年齡大了,一輩子管理莊中庶務,一貫的對年輕人不信任,雖然三少爺最近表現神奇,但還是有些疑慮擔心,今日處理了莊中庶務後,將此事稟報了莊主,楊莊主也很好奇,就同幾人來到了山上。
眾人來到後院,酒香、糖香撲鼻而來,也不知一眾少年在搞什麼名堂。
老管家首先問道:“楊熊,你們兄弟昨天取了那麼多的酒和糖,要乾什麼用,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楊熊道:“老管家,這不跟著少爺正在弄呢,我們也不知道在乾啥呀!”
張先生轉了一圈,若有所思,問道:“這難道也是在提純?”
楊炳微笑答道:“誠如所言,還是張先生聰明,我這叫一招鮮吃遍天。”
老管家見三少似乎有點不滿意自己,也沒有深究,向楊炳問道:“三少爺,你這是在乾啥?這酒和糖都挺貴的!”
楊炳道:“老管家不是讓我尋些賺錢的法子嗎?這不正在試驗嗎!”
老管家道:“那也用不了這許多吧!”
張先生道:“老管家,無本哪能得利,試製新東西,總得有點本錢投入,你家又不差這點錢,不要太計較。”
金老一向喜歡和老管家鬥嘴,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也嘲笑道:“這老貨一輩子摳搜吝嗇,習慣了。”
老管家白了金老一眼,沒有說話。
張先生問道:“試驗出什麼結果了?”
楊炳將眾人領到擺放蒸餾酒的桌子旁邊,在一個係了黃布條的小桶中舀了半碗酒,遞給張先生,示意他嘗一嘗。
張先生雖然好酒,但飲酒頗為斯文,又聞到酒味辛烈,所以隻是喝了一小口,頓覺一條火線自喉入胃,一生從未喝過如此烈酒,滿臉通紅,閉氣半晌才說出四個字:“好烈的酒!”。
眾人見他如此,都很好奇,也紛紛品嘗,眾人哪喝過這麼烈的酒,反應都跟張先生差不多,楊莊主自恃酒量過人,一口喝得猛了,更是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眾人見楊炳一臉壞笑地看著他們出醜,都暗自吐槽這小子蔫壞,太調皮了,也不說提醒下大夥。
張先生看得仔細,發現了小桶上不同顏色的布條,問道:“這些都有什麼區彆?”
楊炳指著係紅色布條的小桶說:“這是最開始流出來的酒,可以稱為酒頭,這個太烈,是不能喝的,我還有其他用處。”
楊炳又指著係黃色、綠色布條的小桶說:“這兩樣是中間的時間段流出來的酒,可稱為酒心,剛才你們喝的就是,這兩種比較適合飲用。”
楊炳又指著係白色布條的小桶說:“這是最後流出的酒,可以稱之為酒尾,也不適合飲用。”
又說道:“酒頭、酒尾最好不用於飲用,酒心之間互相勾兌,就可以得到不同烈度的酒,我這隻是搞出個大概,至於怎麼讓酒更好喝,還得釀酒的工匠師傅慢慢摸索。”
老管家道:“這個就可以了,遼東和草原的人喜歡烈酒,這酒就能賣大價錢!”涉及能賺錢的事情,老管家還是挺有見解的。
楊莊主道:“不錯!咱家又多了一條財路!”
楊炳道:“我現在用的器具都是改造的,頗為簡陋,要想批量產出,這些都得製造專門的器具!”
楊莊主道:“這個好辦,讓老管家安排人弄。”
張先生指著製糖的器具問道:“你那邊是什麼?”
楊炳領著他們來到近前,讓楊羆取了些凝結好的糖霜給他們品嘗,眾人都捏了一點放入嘴中,瞬間一股甜蜜的味道充斥味蕾。
楊莊主驚道:“這是糖霜!”
楊炳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