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沒人啊。”麻倉鈴收刀入鞘,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往前走。
然後這兩人就在“又騙老子,那果然是真刀”“是模型”的爭論聲中走遠了。
他們離開後,骨抜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試圖用深呼吸來緩解自己的緊張。剛才他剛準備站起來嚇人,那長刀就擦著頭發砍過去了,天知道他當時是個什麼心情!
說起來,麻倉鈴的刀看起來鋒利得很,實際卻連樹葉也沒砍斷一片,最多帶起一陣極具威懾力的風。
……真是模型刀?
不管怎樣都挺嚇人的,作為扮鬼的一方,反而被試膽者嚇得手足無措,這叫什麼事啊!
“明天是不是輪到A班扮鬼?”
拳藤:“是哦,怎麼了?”
生活不易,骨抜歎氣:“珍惜吧!今天可能是我們活著度過的最後一天了。”
……
其實B班學生的扮鬼功底還不錯。兩人並排走過一半的路程,中途遇見了突然從地上冒出來的人頭、倒懸在樹枝上隨風飄搖的長發女人,以及從樹叢裡鑽出把人捆緊的藤條,可以說是危機四伏,防不勝防。
過了一會兒,麻倉鈴捂著鼻尖,突然覺得有哪裡不對:“爆豪同學,你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好像有除你以外的人放火燒山了。”
“什麼叫除我以外的人,老子根本不可能燒山好嗎?!!”
“……好吧,對不起,總之就是有人在森林裡點火。”
曼德勒貓說過,這裡是私人領地,可以隨意使用個性。來合宿的所有人當中能力是火的,也就隻有爆豪勝己和轟焦凍兩位,前者在她旁邊,後者嚴於律己,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試膽大會時間,大家都沒有防備,到底是誰在這裡搗亂?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山上有火,牢裡有你!
她轉頭順著煙霧的來源跑去。這麼惡劣的家夥,等抓到對方,一定要他/她好好學習森林防火知識。
爆豪勝己站在原地聞了聞空氣中淡淡的焦味,皺著眉頭也跟了上去。
等麻倉鈴跑到最初起火的地方時,放火的那個人不見了,隻剩下一棵燒焦的樹。她用指尖撚起一點黑灰,溫度早就已經冷卻。
嗯,跑得還挺快。
森林就這麼大,不信還找不到你了。
.
今晚敵聯盟來了很多人,分彆被黑霧傳送到了不同的位置,毒.氣學生就是其中的一員。
他今日可謂是全副武裝,身後背著毒.氣罐,腦袋上戴著結結實實的防彈頭盔,防毒麵具也早就準備好了,往兜裡一掏,還能拿出殺傷力極強的手.槍。
管你擁有多強的個性,人被殺就會死,開局往腦門上崩一槍,還能有什麼力氣戰鬥?
再怎麼出自名校,智商極高,本質也隻是活生生的脆弱人類而已。
他冷笑著打開毒.氣罐的開關,開始在森林裡行走,把毒.氣帶到每一處地方。沒多久森林就被濃重的紫色霧氣所籠罩,氣體瘋狂地往外擴散,很快連視線都變得模糊不清。
這是能夠讓人精力衰竭、四肢萎靡的毒,吸入過多就會直接死亡,不多的也得在醫院裡躺幾天,說不定還會留下後遺症。
什麼培養英雄的國立名門,也就隻有這點實力而已嘛。
正得意著呢,身後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你是雄英的人嗎?”緊接著一刀劈下,直接把他身旁的樹都給斬成了兩段,“麵具摘下讓我看看!”
他心道臥槽,眼角餘光瞟到那一閃而過的雪亮刀光,立刻拔出手.槍,轉身就跑。
不是,死柄木明明說這幫學生手無寸鐵地出來合宿,怎麼還有人帶真刀呢?!
麻倉鈴一擊未中,立刻就閃到旁邊,按著麵具稍作休整。
她和爆豪勝己在來的路上遇到八百萬,對方創造出簡易的防毒麵具遞給了他們,但在這麼濃重的毒.氣當中,其實也撐不了多少時間,越往裡走就越覺得頭昏腦漲。
在森林裡進行試膽大會的,很多都中了敵人的陰招,在毒.氣之下行動不能。若是這時有敵人想要對他們下手,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所以……他們頭鐵組合二話不說,就開始順著毒.氣最濃的地方尋找放毒者。
“這不是雄英的學生,攔下他!”
“不用你說老子也知道!!”
爆豪勝己猛地出現在毒.氣學生麵前,兜頭一個爆炸,糊得他滿臉都是灰黑色煙塵粉末。毒.氣學生舉起槍對準身前,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手腕就被刀背擊中,疼得他硬生生地鬆開了手。
麻倉鈴一腳把他踹倒在地,重新塞緊毒氣罐子,然後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你知道投放危險物質判幾年嗎?”
對方鬼叫連篇:“我什麼都不清楚,我未成年!”
“還以為搬出未成年就有用?14歲以上就要承擔刑事責任了,平時多讀點書啊!”
她摘下對方的麵具看了一眼,又嫌棄地給他戴上。
“年紀不大,鬼點子倒是挺多。算了,帶回去給相澤老師。”
解決了一個有報社傾向的未成年,可惜還是沒能找到放火燒山的真凶。麻倉鈴脫了毒.氣學生的外套,用衣服把他的手腳都捆起來,再拖著他往回走。路上碰見其他同學,她就把敵人交給沒受傷的人,讓最上啟示護送著他們離開。
“你還真是什麼事都讓我做啊,哪有惡靈給人類傷患保駕護航的?”
“不可以嗎?”她顯得很無辜,“我覺得我安排得非常妥當,不信你問鬼切。”
最上冷著臉發出一聲嗬嗬。
問他有個毛用,他除了彩虹屁,還會說什麼彆的嗎。
彆的地方也遇到了襲擊,沒多久,麻倉鈴的腦海中就響起曼德勒貓的心靈感應:“迅速離開森林,返回入口處和英雄彙合,沒有參加的同學不要出門。”
但麻倉鈴暫時不打算撤退。
戰鬥與否是相對於實力而言的,若是她判斷自己打不過接下來的敵人,當然會選擇避其鋒芒,可惜就毒.氣學生展現出的能力來說,敵聯盟也強不到哪兒去。
不斬草除根,那就春風吹又生。
放任敵人積蓄力量變得越來越強大,顯然不是什麼好事,思想出了問題就應當及時糾正。
見爆豪勝己也沒有要走的打算,她便提醒道:“現在還是聽老師的話離開比較好哦,我可以護送你到森林入口。”
“說什麼鬼話,老子才不需要彆人保護!”
意料之中。
其實有人幫忙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提防來自背後的襲擊了。
麻倉鈴剛想說話,就感覺前方有什麼東西破風而來,爆豪勝己勾住她的肩膀往旁邊一拉,瞬間一柄匕首從她原本脖頸的位置飛過,插.在背後的樹乾上。
鬼切早在感知到危險的那一刻就恢複了人型,衝進林子跟藏身其中的敵人纏鬥在一起。
她抬起頭,對上爆豪勝己那張凶狠猙獰的臉,對方緩緩扯出一個笑容,指著鬼切咬牙切齒地問道:“模型?”
“……”麻倉鈴弱弱地承認了,“好吧,真刀。”
因為先前吸入了一些毒氣的緣故,她的頭腦開始發脹,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模糊,必須要用力眨眼才能強迫自己集中精力。這種情況下,要再遇到偷襲,可能真的反應不過來。
“怎麼又多了一個?這樣就不好玩了,我可不想被殺啊。”襲擊她的那個女孩看局勢不對閃身想跑,還沒付諸行動就被發現了,在式神憤怒的攻勢中連連敗退。
突然,叢林中冒出一條壯碩的手臂,硬生生地用肉.體擋住了刀刃。那是一隻大腦外露的怪物,敵聯盟用特殊的手段製造而成,體格異常堅韌,皮膚更是猶如鋼鐵一般,刀槍不入。腦無想要用手指捏斷刀刃,鬼切立刻抽身而出,後退擋在麻倉鈴身前。
渡我被身子往林子深處跑了幾步,回過頭笑容燦爛地朝他們揮了揮手:“byebye——”
爆豪勝己對腦無印象很深刻,USJ的時候,歐爾麥特就是被這種東西打傷的。“喂,書呆子,這幫人今天是奔著你來的吧?”
“我也覺得……”
她簡直莫名其妙。
活著不好嗎,為什麼要作死呢。
敵人簡直紮堆地往這邊跑,腦無剛剛出現,另一個全身被拘束服束縛的男人也歪歪扭扭地走了過來。隻露出一張大嘴,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滴落。他一看見陌生人,牙齒瞬間伸長,變成了極其鋒利的刀刃,一股腦地向他們刺來。
他身上的拘束服好像是專為監獄犯人準備的,手腳都無法行動自如,皮帶緊緊地勒進肉裡。
從腦無和月亮魚身上感覺不到理智,隻有最純粹的,殺戮的氣息。
跟這種戰鬥機器沒什麼好說。
麻倉鈴揉了揉太陽穴,指著月亮魚對鬼切下達命令:“打敗那家夥吧。注意點,彆弄死了。”
“是。”鬼切輕輕頷首,身上迸發出強大的妖氣,登時便將對方的攻擊滴水不漏地全部擋下。齒刃與刀鋒相接,空氣中傳來刺耳的悲鳴,以及月亮魚象征著痛苦的嚎叫。
式神平時在家裡賢惠得要命,偶爾戳到點子上還會臉紅害羞,上了戰場就跟個殺神一樣,指哪打哪,讓擊東絕不擊西。
說到底,戰鬥本來就是鬼切最擅長的事情,她平時都是在亂用。
把任務交給他以後,麻倉鈴就不打算再分注意力給月亮魚了。
好,還剩下一隻腦無。
麻倉鈴和爆豪勝己奔跑著躲避腦無的攻擊,這怪物拳頭往地麵一砸,泥土就會凹下去整整半米。
“腦無已經不能夠算人了吧?”她小聲說。
看得出來,腦無的原型是人類。可惜它的製造者隻想要一個強大且聽話的殺器,不知用了何種手段,使其體型發生變異,並且所有的意誌都被磨滅,毫無人性,隻會聽從主人的命令。
這種生化技術,要是成功量化被用作軍事用途,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爆豪勝己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麼?”
“我和你說過我個性的缺陷,隻要對方一直不回答問題,就會心臟麻痹而死。”說到底在這種正在被攻擊的情況下,他們無論做什麼,都會被認定為正當防衛。職業英雄已經給予大家個性使用許可,就算當場殺死腦無,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
麻倉鈴跳到樹上,對著腦無就來了一句:“請聽題,套利定價理論是由誰提出的?——題型:填空,作答時限:5秒!”
腦無疑惑地歪了歪頭。
被改造後遺留下來的那點智商顯然不足以讓他理解題目的內容,所以它隻是呆滯了一會兒,就揚起拳頭繼續往這邊狂砸。
她熟練地往旁邊繼續逃竄,腦無在後頭跟著狂奔,留下無數個深坑一般的拳印和腳印。
二十秒過後,腦無的速度略微慢了下來。
三分鐘後,它的腦袋往旁邊一歪,轟隆一聲,直挺挺地倒下了。
“嚇我一跳,心臟都報廢了居然還能活動這麼久。”麻倉鈴停下來捂著胸口喘氣,過了一會兒才小心地走到它身邊,試探著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腦無。
腦無突然詐屍,手臂往前一揮,然後翻著白眼又不動了。
心跳停止之後還是可能發生抽搐的,真要等細胞徹底死亡還有好幾分鐘。腦無的頭部幾乎沒有皮膚包裹,大腦完全外露,既然腦部不是弱點,那就隻有攻擊心臟了,就算再生能力再強,也無法生成一顆新的心。
麻倉鈴默默地離開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拿個性當致命殺招,麻倉好說的果然是對的,不回答就會死啊。話說那家夥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他的靈視隻能看見彆人的心中所想,連本人都不清楚的事情,他居然了如指掌,真可疑。
鬼切那邊的戰鬥也結束了。
月亮魚堅韌的牙齒全被齊根砍斷,與身體分隔開的齒刃也失去了力量逐漸萎縮,本人還在不斷扭動掙紮,像隻剛被扔進乾池子裡的魚。鬼切舉著刀原本想從他胸口左側捅,下手之前想起麻倉鈴特意交代過的「注意點,彆弄死了」,於是臨時刀鋒一轉,往右邊刺了進去。
刀刃沒入軀體發出沉悶的聲響,鬼切半個身子都濺上了血液,和服沾染點點暗紅,額間繃帶也染上了血跡,在漆黑的夜色下,就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複仇的惡鬼修羅。
麻倉鈴一時竟無法判斷月亮魚還能活多久。這個,生命力好像蠻旺盛的,應該能撐到救護車趕到吧。
雖說瘋了點,但月亮魚畢竟還是活人。牙呢,是長不出來了,希望接下來他能在牢裡好好悔過,出獄以後可以去醫院鑲一口新的。
……對了。
爆豪勝己人呢?
她回頭一看,那個榴蓮頭不見了,身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身後傳來鬼切急促的聲音:“鈴大人,小心身後!!”
麻倉鈴眼前一黑,隻覺得整個世界突然天旋地轉,閉上眼睛再睜開時,自己居然已經被關在了一個半透明的玻璃球裡,外麵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巨大,連看清楚一件東西都要費勁地昂起頭。
她跟被關在另一個玻璃球裡的爆豪勝己大眼瞪小眼,看對方的口型,都知道他在罵人。
嗯……
這種體驗還蠻新奇的,有點像水上步行球。
如此方便的個性,拿來搬磚不好嗎?明明能為建築事業做出一番貢獻,卻非要被犯罪絆住腳步。
“如何,你還要攻擊我?”戴禮帽的高大男人對她的想法一無所知。他將兩顆玻璃球握在手心輕輕揉捏,挑釁地對鬼切勾勾手指,“這東西碎掉的話,那兩個孩子都會死哦!”
作者有話要說: 你完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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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影院看fate了嘿嘿,前50個留言的有紅包~晚上回來發,謝謝大家愛我!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