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仆從一臉茫然,心想麻倉鈴這段時間講話不是講得挺開心的嗎,但理智告訴他聽從命令就完事了。“是,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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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麻倉鈴敬業地做了一天的啞巴,一旦有人問起,仆從就會幫她解釋。
說是為公主驅鬼祈福,其實陰陽師們並不能進入公主閨房,隻是在門外合適的方位擺放陣法,粘貼符咒吟唱咒語,施術除靈。公主宅邸中的確有陰厄之物存在,但那些怨念尚在凝聚階段,還未成型。
平安時代的趣聞軼事名流千古,相傳為日本文化最為繁華的時代之一,但從麻倉鈴的親身經曆來看,絢爛多姿的也僅有京都而已。那一堵圍牆隔絕了所有或虛假或真切的美好,城中貴族奢侈度日,載歌載舞,全然不顧平民死活,因他們而死的平民魂魄遊離於空中不願離去,久而久之便滋生怨氣。
今天源賴光也在場,畢竟他在身為武將的同時,也是一名陰陽師。於是源賴光就感覺到麻倉鈴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盯了他好幾個時辰。他有正事要做,沒時間也不屑於討好孩子,轉手就把鬼切扔過去給小孩欺負了。
鬼切問麻倉鈴為什麼不說話,她就拿出早就寫好的和紙給他看:[我沒染黑齒,那東西影響健康。彆告訴源賴光。]
他們為公主驅完鬼,又舉行了祈福的儀式。公主沒多久就恢複了神采,並很給麵子地賞賜給某位見習陰陽師不少錦緞和銀兩。
但顯然這些貴重物品對麻倉鈴來說沒有任何用處,在返回麻倉家的馬車上,她就把那裝著賞賜的貴重木盒中塞進了葉王懷裡。“馬上就要入冬了,有人比我更需要這些。”
麻倉鈴看著他淡然的神色,微妙地卡殼了一會,接著小聲解釋:“我希望其他人也能過的好一些。少一個含恨死去的無辜百姓,就少一個怨魂為禍人間。”
他撫摸著木盒上代表皇族的家紋,低聲說道,“我會替你傳達你的心意。”
既然他救下了這個孩子,便希望她能永遠保持靈魂的純潔。世上總有這種特彆的通靈者,即使被人類無數次地傷害過,卻依舊初心不改。
但是,太過純淨善良的人,也會被善良所誤。
就像他的母親那樣,一生都信任著人類,懷抱愛人之心,可仍然被他們內心汙濁的火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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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打算回府的馬車卻掉頭去了城外,在距離城門兩公裡處的鄉野小路停下。
兩公裡說近不近,說遠不遠,而這村莊田野卻是顯而易見的荒涼。明明是豐收時節,然而莊稼地裡的作物稀稀拉拉,連莖稈都挺不直,樹木乾枯瘦弱,微風卷起黃沙和碎石,樹枝上的烏鴉驚叫一聲,飛向了遠方。
麻倉鈴下了馬車,遠遠地望見幾隻烏鴉在雜草叢中啄著什麼東西。她皺起眉頭,不再注視那個方向。
可惜村子的狀況也並不好。一個衣衫襤褸的村民就在他們眼前搶走了另一個村民的食物,把自己掠奪來的糧食塞進懷中轉頭就跑,另一人發出絕望的吼叫,發瘋一般追了上去。
葉王黝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厭惡。
他把內心的想法隱藏在溫文爾雅的麵具之下,沒有人知道這個名氣極盛的陰陽師,自始至終都想要毀滅人類,超越世界的極限。
麻倉鈴撿起一塊小石頭,彈過去擊中了那個搶劫者的膝蓋,他咣當一聲倒在地上,吃了滿嘴的土。相隔一百米遠卻能精準地擊中她想要打擊的部位——後麵那名村民麵露驚懼,撿起自己的東西抱在懷裡,連跟他們道謝都不敢,一步三鞠躬地離開了。
身邊傳來陰陽師平靜的嗓音,“你想要保護的大地早已腐蝕,連你想要保護的人也如此自私自利,善惡不分。”
“我又不是為了讓他們感謝我才幫忙的。”她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在學著成為陰陽師之前,我首先是一個人類。在我沒有能力的時候,我什麼都做不了,現在我變強了,當然希望這世界能更加易於生存。”
作者有話要說: 草我石紀元看多了,我現在很想教這幫村民怎麼正確種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