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醉摟住他的脖子,閉上眼,與之忘情擁吻,卷翹的睫毛輕輕發顫。
昏暗的燈光照亮房間逼仄的一角,將兩人交纏的影子投在牆壁上,朦朦朧朧合為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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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晚宴上關於城主“敲打”主祭的流言,通過各種渠道,有意無意地流傳出來。
有人說城主和主祭二人相互利用,如今顏城主鳥儘弓藏,要過河拆橋;有人說沈輕澤忍辱負重,隻為扳倒城主自己上位;有人說沈輕澤即將離開淵流城,與明珠城聯手;
還有人說,主祭和城主大人關係非同一般,曾經睡在同一張床上。當然,大家對最後一種說法嗤之以鼻,隻當是個笑話,壓根沒人相信。
美食節為期一周,備受商人們關注的概念展覽在最後一晚,期間,大家有足夠的時間,在交易區遊覽、采買,以及探聽八卦。
對於越演越烈的流言蜚語,淵流城的民眾起初並不相信,他們樸素的觀念裡,自家城主和主祭大人的人品值得信賴,絕不是利欲熏心不講道義的壞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大家熱切盼望著兩人能夠一起出來澄清謠言,然而越演越烈的壞消息仿佛失了控,傳得有鼻子有眼,漸漸有人開始動搖了。
“……我不信,一定是要小人作祟!”
“你太天真了,哪個上位者能容忍權柄分出去?我有個舅舅在城主府做事,我聽他說,經常看見城主和主祭大人在獨處後,臉上掛彩。”
“真的假的啊?”
小酒館裡,酒客們談論得最多的,莫過於兩位大人不合的事。
角落裡一桌客人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高談闊論,其中一人小心地觀察著四周,將一個包裹在黑布裡的木頭匣子,遞給另一人。
那人壓低聲音:“就是這個東西,我們花了大價錢,從明珠城黑市裡弄來的,機會難得,務必謹慎!”
對麵的人眯著細長的眼睛,倨傲地瞥一眼匣子,卻不伸手接:“你該知道,我家大人做這個說客,可是要冒巨大的風險的。若非與顏夫人有些淵源,我們可不敢淌這渾水。”
那人仿佛早有所料,又取了一個紙包,露出厚厚一疊紙幣的一角:“當然,當然,這是我等一點小小的心意,隻要能事成,除掉那個姓沈的,我等必定以你家大人馬首是瞻!”
※※※
轉眼間,秋收祭美食節隻剩最後兩天時間了。
沈輕澤一直過著深居簡出的日子,儘職儘責地扮演一個“失寵”主祭的角色,以至於蒂亞和雪萊始終無法繞開顏醉的耳目,單獨接觸到他。
入夜,城主府。
今晚的城主府來了一個令顏醉意想不到的客人——他母族方氏家的小兒子方宇。
方宇的年紀與顏醉相差無幾,身份卻有天壤之彆。
顏醉的母親嫁給老城主時,方氏已經家道中落了,尤其在昔年永夜祭典時,方氏非但沒有得到老城主的任何優待,反而賠上了兩位老人,從此方氏懷恨在心,與顏家老死不相往來。
基於這點尷尬的關係,方氏在貴族中備受排擠,為了避免被人捉住把柄,方家一直老老實實交稅,安分守己。
也正是由於這份安分,在其他舊貴族被顏醉和沈輕澤聯手扳倒後,方氏竟然毫發無損地存活下來,恢複了幾分新貴族氣象。
在顏醉與沈輕澤愈演愈烈的“權力鬥爭”中,方家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眾所周知,沈輕澤是鐵匠出生,對於貴族收拾起來毫不手軟,方家麵對他如履薄冰,生怕一著不慎被他陰了。
但顏醉就不同了,他們畢竟有一層血緣關係。
原本方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並無什麼野心,但隨著城主與主祭陰謀論的盛行,方氏察覺到了危機。
如果顏醉是最終勝利者也就罷了,萬一讓沈輕澤上位,必定要鏟除與顏家有關的餘孽,方氏豈非危險?
雖然顏醉手中有衛隊,但沈輕澤一人可抵千軍萬馬,要對付他談何容易?
恰在此時,舊貴族的代表找到了他們,送上了一盒木匣,並承諾了種種好處。思前想後,方氏決定助顏醉一臂之力。
“這……就是你獻上來的禮物?”
書房中,顏醉把玩著那隻漆黑的木匣,裡麵是一對手環,暗金的冰冷色澤,掂在手中分量十足。
被顏醉居高臨下望著,方宇隻覺一股沉甸甸的壓力壓在頭頂。
他僵硬地笑了笑:“城主大人,這對手環可不簡單,佩戴上它的人,能在一段時間裡失去力量,什麼手段武力都施展不出來,任憑他人為所欲為。”
方宇又補充一句:“我沒有彆的意思,不過是偶爾得到這樣的寶物,想著獻給城主大人賞玩而已。”
顏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是嗎?”
他輕輕合上木盒:“本城主收下了,你下去吧。”
果然有戲!
方宇長舒一口氣,偷眼去看顏醉,心頭雀躍,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腳步虛浮地離開了書房。
在他走後,顏醉拎著那對暗金手環,對著燈光端詳,金屬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為所欲為啊……嘖嘖,真是好東西呢。”
落地屏風背後,沈輕澤探出半個腦袋,目光平平移到他手上,警惕地盯著他:“城主大人在想什麼奇怪的事情呢?”
顏醉似笑非笑回頭望他:“我在想,某人一本正經的麵皮下麵,失控時會是什麼模樣?”
沈輕澤:“……”
作者有話要說: 沈:嗬嗬,小心樂極生悲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