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怎麼裂開了?”白秋姝賴床賴到日曬三竿,起身後一眼就看到了床頭櫃上那塊裂成兩半的小石頭。
還躺在被子裡的岑鯨眼皮一跳,果然聽見係統告訴她:【遇到宿主之前,係統就藏在這塊石頭裡麵,昨晚綁定宿主時能量外溢,就把石頭震裂了。】
【係統每十天消耗1點好感度,宿主要是不去刷好感值,係統將會在好感值跌破負數時觸發自爆程序,係統自爆產生的能量流會讓宿主粉身碎骨,屍骨無存,比這塊石頭還慘。】
岑鯨知道了,從現在開始她的壽命就剩下十天,若是運氣不好在這十天的時間裡撞見攻略目標,那麼她將在見到那些“老朋友”的瞬間,字麵意義上的“原地爆炸”。
岑鯨平靜地接受了這一事實,並把被子拉過頭頂,繼續睡覺。
係統一直在留意岑鯨的生理體征,發現岑鯨從頭到尾都沒有產生名為“恐懼”的情緒,它陷入了巨大的不安。
它問岑鯨:【宿主為什麼不怕?】
如果宿主能告訴它原因,它就可以對症下藥。
岑鯨睡著了,沒聽見,也沒能給它回答。
白秋姝早已習慣岑鯨的嗜睡,反正他們家沒有早晚去跟長輩請安的規矩,她就沒把岑鯨叫醒,起床後跑回主屋去漱洗換衣,再去她娘那吃早飯,吃完又到花園裡去找好看的石頭,這樣岑鯨睡醒發現石頭裂了,她也能用新找的漂亮石頭來替換。
無人打攪的岑鯨一覺睡到中午,白秋姝過來叫她起床,順便在她這吃了午飯。
飯後白秋姝也不小憩,直接就開始搗騰自己和岑鯨的衣著打扮,好為下午出門做準備。
她們倆的丫鬟也在一旁出謀劃策,光是用金釵還是用纏花簪這一個分歧,就叫一眾女孩們來回爭辯了近一盞茶的功夫。
岑鯨由著她們拿主意,剛收拾齊整,便聽見外頭來了一婆子,說是大少爺已經遣人套好馬車,讓她們收拾好就到大門口去。
迫不及待的白秋姝立馬就拉著岑鯨出了院門,去找自家大哥。
白秋姝的大哥叫白春毅,現年二十歲,是個舉人。
相比成日忙於公務的白家老爺,身為白家大少爺的白春毅更像是家裡兩個小姑娘的爹,他一看見白秋姝帶著岑鯨朝他跑來,立馬開口嗬道:“慢點走,彆摔了!”
白秋姝知道大哥擔心的不是在花園上躥下跳一上午都不嫌累的自己,而是自從五年前生過一場大病後,身子骨就變得非常弱的岑鯨。
於是她聽話地放慢了腳步,順帶抱怨:“大哥你也太小心了,阿鯨又不是紙糊的。”
白春毅不做辯解,抬手就往白秋姝頭上招呼,白秋姝怕頭發被弄亂,捂著腦袋躲到了岑鯨身後。
白春毅的目光順勢落到岑鯨身上,就見岑鯨穿著和白秋姝一模一樣的衣裙,腰間墜著同款的玉環和月白色的香囊做配飾,頭發也隨了白秋姝,梳成雙螺髻,隻在發間簪幾支簡單的小金釵做點綴。
按說岑鯨年紀也不大,長得又漂亮,這番打扮怎麼也該顯出幾分活潑靈動才對,偏她總耷拉著眼簾,一副沒什麼精氣神的模樣,因此好看歸好看,卻也透出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沉靜與頹冷。
白春毅不知道眼前這副少女身體裡藏著一抹前後加起來活了將近五十年的靈魂,還以為岑鯨是因為從小沒了爹娘,又體弱多病,所以才會變成這樣,不免心生憐惜,說話的語氣都跟著輕柔起來:“上車吧,路上要是覺得乏了,記得早些同我說,京城這麼大,本就不是一兩天能逛完的,不用怕會擾了秋姝的興致。”
岑鯨點頭:“知道了,謝謝表哥關心。”
岑鯨跟白秋姝坐馬車,白春毅騎馬,隨行的除了車夫,還有兩個丫鬟並兩個隨從。
一行總共八人,聽起來不少,但在權貴滿地的京城,這排場並不算打眼。
白春毅怕東市西市人太多,會被衝散,就帶著倆小姑娘去了秀逸坊和金蟾坊——這兩個坊雖不及東西二市,但也熱鬨,沿街有許多店鋪,還有聞名京城的玉蝶樓。
白秋姝知道京城物價貴,一路都沒敢開口跟她大哥要東西,就東看看西瞧瞧,權當出門長見識來了,還是白春毅細心,發現她在逛首飾鋪的時候,目光多次停留在一支淡綠色茶花樣式的絨花簪上,知道她喜歡,於是掏錢買下,送給了她。
買完簪子,白春毅問岑鯨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岑鯨搖頭,但見白春毅堅持,她便在逛到成衣鋪的時候,買了一條妃色的披帛。
大半日逛下來,白春毅打算帶她們去玉蝶樓坐坐,可到了才知一樓客滿,二樓的雅座也都被訂了出去,三樓倒是有空座,但那是留給貴客的,有錢也上不去,像他們這種來得晚又沒門路上三樓的,隻能點幾份方便攜帶的點心回家吃。
白春毅帶著小廝在玉蝶樓裡等點心打包裝盒,白秋姝和岑鯨則在馬車上等他回來。
馬車停在酒樓對麵的街邊,白秋姝等得無聊,就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
看著看著,白秋姝發現在酒樓門邊立了個木箱,箱子上頭留著一條細長的口子。
她奇怪道:“那是什麼?上麵好像還寫了字——意,見,箱,做什麼用的?”
白春毅不在,岑鯨便隨口答道:“給顧客提意見用的,顧客若有不滿意的地方,將不滿寫在紙上,投進箱子裡,可督促店家整改。”
說完,岑鯨將落在“意見箱”上的視線緩緩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