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姝這些天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偏這家她最小,誰訓她都有理,她隻能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地豎起耳朵來聽。
“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偷偷打,收拾好首尾彆被人發現,那樣既能出氣,又不用怕被扣分。”
白秋姝猛地抬起腦袋,半晌才反應過來岑鯨說的是什麼,以這些天從未有過的反省態度,點頭說:“記住了!”
岑鯨伸手想要摸一摸白秋姝的腦袋,太遠沒摸到,白秋姝自覺地往岑鯨掌下湊了湊。
岑鯨摸著白秋姝的腦袋,誇她:“一個打六七個,挺厲害的。”
白秋姝笑咧了嘴,得意的要死還非要矜持一把:“還行吧,是他們太沒用了,平時騎射課總愛躲在樹下,還有好幾次稱病不來,就他們那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自然不是我的對手。”
兩人正說著,挽霜給岑鯨拿來一樣東西。
是被紫色絡子裝著的木球。
岑鯨接過木球,發現那替她打絡子的丫鬟不僅手巧,審美也挺在線,用了深中淺三種程度的紫色繩子,中間打結的地方還串了紫色的珠子,一下就把外形簡單的木球給襯托的精巧了起來。
白秋姝:“這是什麼?”
岑鯨把小球從裡麵拿出來:“一個能打開的機關小球。”
白秋姝好奇:“怎麼打開。”
岑鯨把球遞給她:“不知道,你試試?”
白秋姝接過小球,又是擰又是敲的,怎麼也弄不開,就問:“要不我去拿把斧頭,直接劈開?”
岑鯨認真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尊重這顆小木球,找到打開它的正確方式,而不是使用暴力。
下午的時候,白夫人從廟裡上香回來,聽說岑鯨醒了,趕緊換了衣服過來瞧她。
岑鯨見著白夫人,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又給舅母添麻煩了。”
“這是什麼話。”白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放寬心養病,彆想些有的沒的。
岑鯨從善如流,又問:“醒來的時候聽見秋姝提到禦醫,什麼禦醫?”
白夫人怕岑鯨多想,本想瞞著,可如今岑鯨問起,她又怕自己不說,岑鯨會想得更多,索性把岑鯨昏迷後發生的事情,都跟她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那日喬遷宴剛結束,岑鯨便回了自在居休息。
白家上下都知道岑鯨嗜睡,因此並未多想,隻當岑鯨是應付陵陽縣主太累,睡一覺就好。
直到傍晚,白秋姝來叫岑鯨起床吃晚飯,才發現岑鯨額頭滾燙,發起了高燒。
白秋姝趕緊讓下人去通知她爹娘,自己跟倆護衛分頭去附近找醫館請大夫。
倒黴的是,附近兩家醫館的大夫都不在,一個早些日子就回鄉探親去了,醫館大門緊閉,還有一個今天一大早就被請去接生,結果那家夫人生了一天到現在都沒生下來,大夫自然也還留在那戶人家的府上。
除開這兩家,再遠些的醫館,可就在彆的坊了。
當時街鼓已經敲完六百下,坊門關閉,宵禁開始,便不允許坊外的行街上有人走動。
白秋姝為躺在床上高燒不退的岑鯨急紅了眼,甚至起了去那生孩子的人家裡劫大夫的念頭,旁人攔都攔不住。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白府開給後廚送菜的小門。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帶了書院齊大夫過來的燕蘭庭。
至於燕蘭庭是怎麼得知岑鯨病倒,又是怎麼在宵禁的情況下從彆的坊過來他們這,他們不知道,也不敢問。
齊大夫給岑鯨看診開藥,第二天早上岑鯨燒就退了,可不知為何,怎麼都醒不來,齊大夫也診不出問題所在。
後來燕蘭庭給岑鯨換了一撥又一撥的禦醫,聽白誌遠說,燕蘭庭對外稱病,依次請了禦醫到相府,想來是這邊請去相府,那邊就從相府後門出來,偷偷送到他們白家給岑鯨看病。
這一舉動極大的避免了給白府招來麻煩的可能,白誌遠雖對燕蘭庭有微詞,卻也不得不承認,燕蘭庭此舉足夠用心。
岑鯨:是挺用心,可避不開白家人,就怕白家人誤會。
果然連一旁替白夫人補充細節的心腹嬤嬤都說:“燕丞相對表姑娘如此上心,會不會是……”
話音未儘,可在場的人,哪怕是白秋姝都聽懂了。
誰知情況與她想的完全不同,白夫人非但沒誤會,還嗬斥了嬤嬤:“胡說什麼!”
隨後提醒嬤嬤,同時也是說給岑鯨聽:“阿鯨隻是長得像燕丞相的老師,外頭誰人不知燕丞相和他老師感情深厚,因此待阿鯨也不過是愛屋及烏,以寄哀思,如此赤忱之心,怎會生男女之情!”
嬤嬤心想也是,若像話本子裡寫的,表姑娘長得像燕丞相故去的心上人,或許還有幾分可能,偏偏表姑娘長得像燕丞相故去的恩師,那麼燕丞相麵對表姑娘,恐怕是生不出多少旖旎心思的。
嬤嬤:“是老奴想岔了。”
作者有話要說:燕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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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鯨要是願意把木球劈開,這篇文的感情線部分能直接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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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Dang.薛二羊羊羊,無辜的鹹魚,億乙,雨星星,巫婆婆,天打雷劈了,貓也喝酒,辟邪小菖蒲,燈草子的地雷!
謝謝水顏的兩個地雷!
謝謝炙熱的冷和九九的火箭炮!
愛你們=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