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2 / 2)

累了,毀滅吧 昔邀曉 10934 字 8個月前

白秋姝怕岑鯨被針對陵陽縣主的刺客牽連,遂一口應下。

眾人入府後不久,縣主府管事來報,說外頭來了一群南衙驍衛,奉燕丞相之命前來護衛縣主府,現已將縣主府團團包圍,無論是誰進出都需要核實身份。

陵陽經曆了月華寺一遭,覺得眼下的防衛很有必要,並傳令府內一乾人等,配合驍衛行事。

傍晚吃完飯,岑鯨讓陵陽同她府上的下人吩咐一聲,給燕蘭庭留個後門。

陵陽震驚:“他大晚上來我這做什麼?”

岑鯨:“我讓他來的,晚些借你這的書房一用。”

“行吧。”陵陽潛意識裡還是把岑鯨當成了男子,並不覺得岑鯨一個姑娘家夜裡私會外男有什麼不對:“那你叫他小心些,來的路上可千萬彆被人看見,不然傳出去,彆人還以為我饑不擇食,連他都不放過。”

饑不擇食……岑鯨笑出聲:“他沒那麼差吧。”

陵陽:“看什麼方麵,他本事是不小,我若有他一半能耐,也不至於連替你報仇都做不到,可要當枕邊人……不行不行。”

陵陽一臉嫌棄:“他長得就不像是知冷知熱關心人的樣子,在床上也多半無趣的很,得虧他沒娶妻,不然多造孽啊。”

陵陽滿嘴虎狼之詞,岑鯨隻慶幸白秋姝到花園散步消食去了,沒聽見這番話。

晚上,岑鯨和陵陽一個屋,白秋姝就睡隔壁。

岑鯨應陵陽的要求,等她睡著了才起身穿衣,披上鬥篷去書房等燕蘭庭。

陵陽不愛看書習字,因此她書房裡的書,基本都是恭王和恭王妃留下的。

岑鯨在書架上隨手找了一本帶恭王批注的醫經,拿到榻桌上翻閱。

榻桌上一盞燭燈,一壺熱茶,岑鯨特意叮囑,讓下人把茶水泡得濃些,好提神。

然岑鯨幾杯濃茶入口,依舊抵不住厚重的睡意向她侵襲而來。

入眼的字每一個都能看清,偏偏每一個連起來都無法理解是什麼意思,眼皮也越來越沉,腦袋跟著往前一點一點,最後她實在抵不住困意,眼睛一閉,腦袋往前傾去,眼看就要隔著書本磕到榻桌上,一隻寬大的手掌及時從側麵伸過來,扶住了她的額頭。

額頭撞進掌心,啪地一聲輕響,岑鯨睜開了眼睛。

貼在她額上的手有些冷,還帶著幽幽的梅香。

梅香?

岑鯨直起身,睡眼朦朧地順著那隻手看過去,就看見燕蘭庭穿著一身低調的暗色,另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支梅花。

岑鯨還沒徹底清醒,燕蘭庭把梅花遞給她,她也就接了,然後看著在她對麵落坐,自己給自己沏茶的燕蘭庭,突然說了句:“你穿這樣走外頭,眼神差點的都看不到你人。”

一身烏漆嘛黑,讓她想起了上上輩子在網絡上看過的黑貓視頻,光線稍微昏暗一點就容易被隱身。

岑鯨那杯茶涼了,燕蘭庭又重新給她沏了一杯:“看不到才好。”

岑鯨:“怎麼說?”

“看不到,便不會叫人發現我進了陵陽縣主的府邸。”燕蘭庭將茶杯放到岑鯨麵前,白皙修長的手指給茶杯襯托出了幾分額外的雅致:“我守身如玉三十載,若因為今晚這一趟而毀了清白,未免太冤。”

岑鯨整個人都樂精神了,笑得停都停不下來。

燕蘭庭說這話本就是想逗她開心,順便給她醒醒神,算是今天下午岑鯨咬他一口替他醒神的回禮。

岑鯨笑了半天終於笑夠,喝了口茶,問他:“花哪來的?”

燕蘭庭:“相府折的,就是你親手種下的那一棵。”

岑鯨愣住:“哪個相府?”

燕蘭庭:“我如今住的地方,就是你曾經的府邸。”

裡頭的布局,都還保持著岑吞舟在時的模樣。

岑鯨:“……你也不嫌晦氣。”

她為相的下場可不怎麼好。

燕蘭庭垂眸,並未接這話,更沒讓岑鯨知道,他寧可那座宅子晦氣,最好能留有岑吞舟的魂魄,哪怕厲鬼也成。

子不語怪力亂神,他這算是把學問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燕蘭庭心中自哂,又提起茶壺給岑鯨沏了杯茶,說:“每年那棵梅樹開了花,你都要折一支,用瓶子裝了放窗邊,這幾日花開正好,我想著今夜方便,就給你帶來了。”

岑鯨感到不可思議:“這麼久以前的事,你居然還記得。”

隨即又想起陵陽對燕蘭庭的評價,曾把燕蘭庭叫做“男媽媽”的岑鯨自然知道,燕蘭庭絕不是陵陽口中那樣的人。

不會關心人?

得了吧,她就沒遇見過比燕蘭庭更細心體貼的。

兩人又閒聊幾句後,終於進入正題。

燕蘭庭告訴岑鯨:“今天一大早,城外駐軍營的曹副將帶人去長坡迎接岑奕,一直等到中午,隻等來岑奕的親兵,說是有一支西耀商隊形跡可疑,岑奕帶人從邊境到這,暗中跟了他們一路,一直到五天前,那夥人抵達林州就再沒動過。”

“林州……”岑鯨算了算林州到京城的距離:“從林州到京城,快馬一天足矣。”

燕蘭庭:“岑奕也是怕他們衝京城來,才又叫人往京城遞奏報,說是大雪難行推遲了回京的日子。”

岑鯨:“正好推到這天。”

燕蘭庭:“趕巧了,據說岑奕本來是打算把那夥人交給城外駐軍營跟的,誰知他們啟程後,那夥人也跟著啟程,去了月華山,岑奕得知消息往月華山趕,趕到時正好看見月華寺放信號彈。”

所以信號彈剛發出去,岑奕就來了,城外駐軍營得到消息,緊隨其後。

原來如此。

燕蘭庭:“那夥人先是扮做商隊,後又扮做山匪,目標便是殺了陵陽縣主,若能嫁禍給西耀王,讓西耀王與恭王妃離心最好,若是嫁禍不成,也能讓恭王妃悲痛欲絕。”

岑鯨:“這麼快就審出來了?”

燕蘭庭看著桌上的茶杯,含糊地說了句:“本也不難審。”

都是精挑細選來的人,怎麼可能不難,隻是燕蘭庭記恨他們置岑鯨於險境,用了許多肮臟殘忍的手段,才叫他們鬆口。

怕岑鯨細問,燕蘭庭岔開話題,說:“他們聽命於西耀貴族貢拉查氏,恭王妃寄回來的信上不是寫過嗎,貢拉查氏主張將耕地都種上阿芙蓉,也是最早一批通過阿芙蓉獲利的西耀貴族,但因恭王妃一紙禁令,他們不僅被斷了財路,還被恭王妃勒令戒毒,否則就削去他們的爵位。”

於是他們就像現代報複緝毒警察的毒販一樣,盯上了恭王妃唯一的女兒陵陽。

岑鯨握著茶杯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是我疏忽了。”

早該想到的,西耀貴族必不可能全都乖乖聽恭王妃的話,就此收手不碰阿片,可憐月華寺的僧人和香客,還有燕蘭庭安排來保護她的護衛,死在了那群亡命徒手下

燕蘭庭:“不會讓他們就這麼白白死了的。”

西耀把手伸到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朝臣們哪怕看不透阿片的危害,也會感到大胤的天威被冒犯。

幕後的貢拉查氏,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岑鯨同燕蘭庭商議起了後續事宜,因為早就通過燕蘭庭重新了解了眼下的朝局,岑鯨能根據燕蘭庭的打算,替他查漏補缺,偶爾兩人意見相左也不會吵起來,容後再議便可,反正這事急不來。

他們聊了許久,眼看岑鯨又開始犯困,燕蘭庭便提議改日信中繼續,雖然寫信體驗會比麵對麵聊要差很多,但也不能讓岑鯨熬一宿。

岑鯨許久沒這樣過了,感覺像是回到了過去,她一次次與燕蘭庭秉燭夜談,談夠了,或是累了,兩人也都沒什麼顧忌,就睡在一張床上。

反正岑吞舟是“男”的,兩個男的睡一塊,本就尋常。

燕蘭庭起身,準備送岑鯨回寢院,岑鯨晃了晃神,拉住他的衣袖,說:“等下,我差點忘了,還有事要問你。”

燕蘭庭猜到是什麼事,便說:“太晚了,下回再……”

岑鯨打斷他,問:“你今天為什麼抓著我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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