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昀聽了一節語文課。
昨夜睡得早，今天早上倒是有了些精神。
不過，所有的一切在語文課結束以後都成了泡影。
語文老師腔調溫和平穩，吐息收放皆有度，長篇大論理論概念信手拈來。待他離開，教室裡寂靜無聲，無一人能逃過他的催眠**。
陳清魚撐著臉，視線仍落在輔導書上，半天沒有翻一頁，顯然也在走神。
“學霸學霸，”劉靜儀的手在她麵前晃了晃，“今晚我去陸心怡那吃蛋糕，不找你吃飯啦。”
陳清魚一下子回了神：“好。”
噢，她的生日禮物還沒有送出去。
劉靜儀走出去幾步才感覺不對，又折回來，“誒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
陸心怡沒有喊陳清魚一起嗎？把她一個人丟下怪可憐的。
“不了。”陳清魚搖了搖頭。
她是無所謂，人多了才煩呢。
“這個，”她想了想，把抽屜裡的手帳本套裝遞給她，“你拿給她吧，祝她生日快樂。”
她是沒有多想，本來打算自己去，掃了一眼發現陸心怡趴在桌上睡覺。剛好劉靜儀挨得近，讓她順便送一趟吧。
這個反應，落在劉靜儀眼裡就不一樣了。
她是不是知道陸心怡沒有邀請她傷心了啊？啊啊啊都怪自己，沒事亂說什麼話，現在就算她邀請了陳清魚也肯定不會來啊！
她等會兒得跟陸心怡說說這事。
*
一晃就到了下午放學。
陸心怡正盯著這手帳套裝出神。
櫻花、仙鶴……這是所有女生都無法拒絕的元素。日係法係國風，設計師總有無數種理由勾走他們的錢。這套手帳便是櫻花限定，剛出的時候她就動過心，不過店裡沒有賣了，網上看見十二塊錢的運費也沒買。
劉靜儀說，這是陳清魚送她的禮物。
陸心怡是真的沒想到，陳清魚那種一眼看上去很高冷很不好接近的人，也會做出送人生日禮物這種事情。
她邀請了七個人陪她一起過生日，都是複讀前認識的同學，也包括劉靜儀。然後還準備了一點小蛋糕，分給班上玩的比較熟的同學。
她人緣不錯，班裡相熟的人太多了，
僅僅隻說過幾句話的陳清魚真的排不到前麵。況且她私心認為陳清魚太過高高在上，那樣的學霸怎麼會跟他們這種天天吃喝玩樂的人在一起。
所以她真的很意外陳清魚會釋放善意。
“那幾個人她都不熟，我沒邀請她是怕她尷尬。你看我在這個班玩得比較好的幾個，我都沒邀請。”她還是向劉靜儀解釋道。
劉靜儀自然也意識到自己有點衝動，光是替陳清魚想，沒想到陸心怡的為難，於是她擺擺手道，“沒關係啦沒關係啦，我就是覺得，學霸是個很好的人，你沒必要對她有太大的偏見。”
陸心怡輕輕應道：“嗯。”
她說得對。
二人走時，陳清魚還在寫作業。
班裡人去了大半，留下的幾個都是相熟的，在講台旁邊說說笑笑。
程清昀在收拾書包。他拉上拉鏈，詫異地挑挑眉，“你不走？”
平時劉靜儀很積極，下課鈴一打就跑來把陳清魚拉走，往往還會吵著他。不過那時候他也睡醒了，趴著隻是覺得無聊。
今天劉靜儀卻跟陸心怡走了，把陳清魚晾在這。
嘖嘖嘖，怪可憐的。
“一個人，早去晚去都可以吃。”陳清魚沒抬頭，專注地在草稿紙上演算。
程清昀湊上來看了一眼，隨後麵露嫌棄：“這題不是你這麼解的。每個選項算一遍，如果遇上專題訓練，你這麼做算到明年都算不完。”
二人靠的近，可以清晰地聞到他衣領的皂香。陳清魚有著片刻的失神，腦海裡猝不及防閃過前兩天夜裡的畫麵。
當時也是那個味道。清新極了。
她放下筆，一臉淡漠：“我隻會這麼做。”
手裡的筆被奪走，筆尖映射的銀光與少年的骨節一樣白皙。他挑唇笑，語氣是惡劣的，“我教你，用排除法，看見數軸上幾個數值了嗎？你直接代入……”
他邊說邊繞過她的手臂，唰唰唰在草稿紙上龍飛鳳舞。草稿紙在她的右邊，寫字時圖方便，他站在她的身後彎腰，似乎將她圈在懷中，近得幾乎沒有距離。
陳清魚的心思飛到了天外。
當事人恍若未覺，將筆一丟，“好了，現在去吃飯。”
寥寥幾個步驟，餘下三道選擇題都有了答案。
這套卷子
答案大家手裡都有，陳清魚從速查裡翻了一下，竟都是對的。
他的數學，當真不錯。
真奇怪，那為什麼不好好讀書呢？
陳清魚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