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矜持地點點頭：“謝謝。”
他的腦海轉得飛快：隻有這一句？禮物呢？
“禮物在快遞櫃裡，我沒來得及拿，”她把作業向前傳，“取件碼我微信發你？”
程清昀再次頷首，壓著嘴角微翹的弧度：“好。有心了。”
陳清魚看了他一眼，壓下心中的古怪之意。怎麼說……今天的程清昀，有點，做作？
他是不是想笑？為什麼要克製著不笑呢？誰收禮物不開心呀。
唉，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程清昀的心裡還在打著小算盤。
他屈指輕輕敲著英語書的書頁，一行一行往下掃，狀若無意問道，“你今天中午回家吃飯？”
“嗯。”
她沒有看過來，專心做自己的事。
程清昀忽然改變了注意。
中午去吃火鍋，男生有五六個，都是她不熟的。就算給了自己麵子出來，她也會很不自在吧。
幾種念頭在他的心裡一一浮現，他看著手機上現實的日期，又問：“國慶有安排嗎？”
陳清魚轉過來。
他靠著椅子，不急不緩地說道，“過生日要出去吃頓飯吧？我收了你的禮物，也要請你吃飯。課要上到30號，所以不如國慶出來？”
有理有據，邏輯清晰，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見她沒有拒絕的意象，程清昀的唇角微彎，循循善誘：“再順便看個電影？我有兩張《我和我的祖國》的通票。”
程清昀對這種電影當然沒什麼興趣。
昨天自習課上教室裡放《我和我的祖國》，點到了這部電影的mv，他發現陳清魚看了好幾眼。等同學說起自己要買票時，她似乎也拿出了手機看排片。
應該是感興趣的。
她果然鬆動：“應該有時間
。”
程清昀心中如釋重負：這是約到了吧？
*
程清昀心情好，他身邊的人都看出來了。
中午男生們來找他，說火鍋隻吃海底撈，他也好脾氣地應了，一句怨言也沒有。
一行人哼著歌離開綜合樓。
程清昀走在最前麵，加快腳步走到快遞櫃麵前。
那個快遞盒占著最大的櫃子，抱在手裡卻很輕。
周圍的同學見他快速拆開包裝，表情先是微愣，而後笑出聲。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開心，笑得連肩膀都在微微顫動了。
陳清魚送了他一條魚。
淺灰色的絨毛細膩，棉花充實而柔軟。估計有五六十厘米長，剛好可以靠背。
魚的兩麵都畫了眼睛，還縫著一條彎起的細線，像是在笑。
又蠢又可愛。
這一幕非常有畫麵感。
藍白校服的高大少年捧著少女心十足的娃娃，還在對著娃娃笑。
幾個同學交換眼神：
這個風格像是女生送的？
他又沒有走得近的女生，沒看見其他禮物是什麼下場？
該不會是他自己買的吧。我看你們在教室午休，不是人人都有抱枕坐墊什麼的。
我們是我們，程哥像需要那些東西的人嗎？
與他走得最近的張永超與翠哥，看著那條魚陷入沉思。
如果真是他們想的那樣……那陳清魚同學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程清昀則一手拎著抱枕，一邊給陳清魚發微信，【你的生日禮物真可愛。】
像她人一樣。
這禮物，陳清魚確實花了很多心思。
先前劉靜儀和陸心怡同她講的那些，她都劃到重點了。
既要對程清昀有用，也要表現出自己的特色……
她猜他天天睡覺，需要一個抱枕：枕著冷硬的課桌哪裡舒服？校服疊一疊壓在手肘底下，睡一覺還能把臉上壓出印子。
顯而易見，她的想法得到了肯定。
被他這麼誇，陳清魚也輕輕地笑了出來。
“在看什麼，很開心？”
陳父不經意間看過去，就發現女兒在對著手機笑，不由得詫異地問道。
這可真難得，陳清魚臉上的笑容向來很少，偶爾被他逗笑，也隻是小幅度地抿抿唇。
更彆說對著手機笑了——他女兒手機裡的娛樂軟件比他還少，他都會刷微博逛抖音發火山小視頻呢。
“沒有。”陳清魚退出微信，搖了搖頭。
是……有一點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