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歡喜(2 / 2)

他的

數學穩在一百三十,英語分數與她接近。可惜語文和文綜一塌糊塗,排名依然落在後麵。

有些東西啊,真是難開竅。

這次考試相當於期中考試,下午相應地安排了家長會。當然,他們留在教室,聽著勤奮的數學老師講了整整三節課的試卷,堪稱身體與靈魂的雙重折磨。

之後家長會結束,又是晚自習。天空飄落著細雨,班主任大手一揮,家長同意了的都可以直接請假回家。

參加家長會的人是陳父。電話打過來時,陳清魚搖搖頭,拒絕了他。

隻是回到教室後,身邊的座位空了。

無聲無息的,連書包也一並帶走了。

她沉默地注視著這張桌子。桌麵很空,一般不會放書,以供程清昀直接趴下。抽屜裡倒是堆了一些,都是後麵添上的。在這之前,也隻是零星幾本。

一翻開,書上著墨不多,甚至沒有名字——若是人離開,他的痕跡就真的難以找到了。

左邊的人走了,右邊的座位空了幾天,前排走了一個,剩下一個同學忽然回頭開了句玩笑:“陳同學,現在隻有我們兩個孤島了。”

陳清魚沉默不語,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前排同學略有尷尬,見她心情不佳,沒有繼續調侃。

陳清魚打開手機,消息提示欄也是乾淨的。

他又去接受治療了麼?可以前走都會提前說一聲……

太突然了。

她說不上這種感覺,心裡又悶又堵,些許委屈往上湧,想立刻打電話去質問,又氣明明是他不打招呼,憑什麼她主動回問。

該怎麼辦呢?她摸著心口。

這也是從未有過的。

太奇怪了。

這種委屈的情緒伴隨著她度過周日白天,致使她對著電腦屏幕做長江的資料時,也一直魂不守舍,注視著屏幕上黑體加粗的“長江源,星宿落凡間”許久,遲遲敲不出一個字。

程清昀周日很喜歡找她聊天。

她話不多,也不懂梗,大多回幾個“嗯”,隻有討論起學習的時候,才會打一大段字。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程清昀都沒有回過她的微信。

今天的家仍是空蕩的。

正是晚飯點,陳清魚一個人去廚房熱了菜,擺在餐桌上。本是習慣了的一套流程,吃

著吃著,又覺得差了點什麼,於是打開電視聽新聞,讓這個家有了些許人的聲音。

她還在構思,心不在焉的時候,主持人的聲音便成了最好的催眠曲。等半犯困著把飯吃完,陳清魚起身收拾碗筷,一低頭,發現手機屏幕亮了。

一個未接電話,來自程清昀。

也真是巧,電話播於五分鐘前,她手機靜音聽不見,隻是瀏覽器剛剛發來一條推送,讓她恰好注意到了。

她猶豫片刻,放下碗回撥過去。

響了三聲,那邊就接聽了。

陳清魚的手微顫,咬著唇思考該怎麼開口。那邊也沉寂了幾秒,緩緩傳來一聲:“小魚妹妹?……”

陳清魚:“……”

“晚上好。”他的嗓音乾澀,聽著略微沙啞,笑意又湧了上來,“怎麼不說話?”

她冷冷地問道:“有事?”

這終於把他逗笑了。

暖橘色的路燈綿延一路,程清昀沿著小區外的雕花欄杆向前走,笑著說道,“沒事。今晚月色真美,想著提醒你看一眼,不然多可惜啊。”

可真……夠無聊的。

陳清魚一口氣憋在心上,到底是沒有發作。一天沒有消息,突然打個電話來,就是為了讓她看月亮?

“沒事我掛了。”

“哎,彆!”程清昀急忙叫住她,“陳小魚,我聽見電視機的聲音了,你在客廳對不對?把那落地窗拉開,看看月亮啊。”

他隻在深夜來過一次陳家,卻暗暗的,將陳家記在了心裡。其實並非刻意為之,隻是一想起,那些陳設便清晰地映入腦海,趕也趕不走。

就像電話那端女生的臉一樣。

陳清魚嘴上不情願,卻還是遵循本心,拉開了落地窗的窗簾。

她家住在十樓,層數居中,抬頭低頭,高地遠景之況包攬,視野倒是不錯。

這幾天陰雨連綿,氣溫下降十多度,沒有雨的日子也是烏雲密布,夜裡怎麼會有月亮呢?她抬頭去看,夜幕昏昏沉沉,連星星也看不見一顆,頓時感到氣惱:“程清昀,你讓我看什麼月亮?”

電話還保持暢通著。

那邊似是未察覺她的怒意,仍是笑:“彆急彆急,你低個頭,說不定月亮的倒影在地上……”

她隻有低下頭。

大道在眼中蜿蜒成銀絲般的一條,湖泊與夜幕融為一體,濃縮為小小的一塊。少年站在欄杆外,仰頭衝著她揮手,耳邊是電話傳來的聲音:“陳清魚。”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端午安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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