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程清昀不閒著。
他總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刷存在感的機會,譬如親手寫信，連“今天天氣很好，心情也不錯,看許願池裡的魚都像你”這樣的話，他也寫得進去。
但那是剛開始。
後麵學習深入,兩人日漸忙碌，彆說互寄東西，連網絡上角落都很少。固定節日裡收到的快遞,賀卡都是店家打印的。
陳清魚從不在乎這些。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麼。
路走到一半,陳清魚的手機響了。
那頭是《國家地理》雜誌的編輯。
知魚上市之後,一直致力於打造中國風產品,與多家博物館、綜藝節目和雜誌社均有聯名。陳清魚進入大學以來就接手了文案這一塊,“知魚不知魚”這個賬號目前已經有十幾萬粉絲,反響很不錯。
陳清魚大學選擇的專業是文物與博物館,隸屬於曆史係，這位編輯同樣也是n大曆史係畢業,兩人一見如故，私下相談甚歡,陳清魚經常帶著課題與編輯討論，《國家地理》也與知魚合作甚多。
“小魚,”編輯的聲音親切和藹,“這不是馬上要放暑假了嗎？我們雜質部組織了一個去三江源的科考活動，我幫你留了一個名額，你有沒有興趣？”
陳清魚受寵若驚：“謝謝王老師。”
雜誌社每年都會準備針對不同年齡層的夏令營,近至大學校園，遠至南極，由專業老師帶隊。
陳清魚對這些關注得少,也不會主動去跟陌生人打交道。
但王老師將機會送到她麵前又是另外一回事。
“沒事啊，”王老師笑道，“這次我們請的帶隊老師裡有n大的氣象係教授，給n大學生準備了幾個名額，說不定你還見過。回頭我把項目安排微信發給你。”
陳清魚點頭道：“好。”
身側的黃楊已經被人群帶到前麵去了。
見她沒跟上來，黃楊衝她招手：“魚魚？”
陳清魚的心思卻已經不在這上麵，猶豫道：“我有點事。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她方才接電話，黃楊是看見了的，心裡猜測她大概有事情要處理。沒人陪著，她自然也就沒了去看小哥哥的興趣，便說道：“好吧。”
陳清魚滿懷歉意
：“……抱歉，我晚上請你喝奶茶？”
“知道知道，長得好看的人對同樣長得好看的人欣賞不來，”黃楊擺擺手，話鋒一轉，“那我要喝霸氣車厘子！”
陳清魚彎了彎唇：“好。”
黃楊便親親熱熱地挽起了她的手，“小哥哥有什麼好看，誰都沒有我們小魚美！”
她不經意間回頭，先前喧鬨的人群往兩邊散，兩個男生並排站在梧桐樹下。
左邊那個男生一手懶洋洋地插在兜裡，視線若有若無往這邊瞥，恰好與她在空中對視。偏偏她視力好，看得見男生上翹的桃花眼，還有微微勾起的唇角，似是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
“魚……”她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晃神間，男生已經離開了。
陳清魚：“嗯？”
黃楊搖了搖頭。
有被驚豔到，可隻是驚鴻一瞥看得不太真切。何況……她怎麼看怎麼覺得，那個男生的笑裡帶著挑釁和妒意？
開玩笑吧，他們又沒見過。
大概是她想多了。
*
看轉校生的熱情很快就被期末考試的忙碌衝散了。
連著通了幾個宵，好不容易考完最後一門，黃楊在宿舍收拾東西，連連歎氣：“好羨慕本地人啊，想回家就能回家……”
本地人陳清魚笑而不語。
本地生也有煩惱，離家太近，做什麼似乎都有了拘束。
她最近在同那位氣象係的肖教授聊天，肖教授學識淵博，為人幽默風趣，寫得一手好文章，有著滿腹的文墨。陳清魚素來學不明白的理科區域，經他一解釋，似乎也不顯得那麼複雜了。
她陪黃楊往大門走。
肖教授站在那排名人雕塑裡，保持著拿手機打電話的姿勢，似乎在等什麼人。
陳清魚剛要上前打招呼，便聽見他遠遠地喊：“陳清魚！”
她還沒有來得及回應，肖教授已經走了過來，道，“陳清魚，其他幾個人呢？”
黃楊還覺得奇怪，陳清魚和肖教授的關係不是不錯嗎？怎麼對她置若罔聞？便看見他繞過她們，走向幾個男生。
其中一個男生尤為出挑，桃花眼微微眯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都在這裡。”
正是她前幾天印象深刻的那位。
等等。
肖教授叫他什麼？
“之
後跟我走，你們幾個彆給我添亂，”肖教授斥道，“陳清魚，這件事情你要負責。”
黃楊：“？？？”
他真的叫陳清魚？
她轉頭要跟陳清魚分享自己發現的盲點，卻見陳清魚垂下眼，拉著她的衣袖，目不斜視地向前走。
“誒魚魚！你變成男生也很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