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魚：“安靜。”
有一瞬間，黃楊以為自己回到了兩年前初見陳清魚的那一刻。
安靜與冷漠，這是她的第一印象。尤其是在軍訓這麼培養團隊意識的活動中，她隻做自己的本分，不出頭也不拖後腿，把自己與旁人撇得乾乾淨淨，隻差在臉上掛著“莫挨老子”的牌子了。
後麵熟悉起來，才發現她骨子裡浸著溫柔。連帶她在內的三個室友在相處過後都越來越喜歡她了。
“我們走吧。”她的語氣淡淡的，沒有回頭。
“噢……好。”黃楊不明所以，卻也沒有追問。
二人的身影離開視線後，後麵的人也有了動靜。
肖教授話說到一半，奇怪地問：“程清昀？”
“抱歉，這裡的事情先放一放。”話雖這麼說，誰都可以聽出來說話人的心不在焉。
何況他根本就沒有猶豫，直接付出了實際行動，快步走了。
肖教授哭笑不得：“程清昀你去哪？什麼神奇值得你急成這樣？”
這一次，他的回答毫不遲疑地飄過來：“終身大事。”
幾人：“？？？”
*
送黃楊上了地鐵，陳清魚自己閒了下來。
她心如亂麻，什麼也不想說，回神之際，已經上了通往公司的那輛。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摸索著後頸的項鏈。
兩年。
這樣的見麵太猝不及防。
她沒有做充足的心理準備。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大學不比高中，兩年是真正意義上的兩年，過的都是自己的人生。沒有所謂考試與學海，時間都不屬於自己，一晃三年似乎都沒有改變。
這兩年，她改變了。
程清昀呢？
他們在大洋的兩端，她尚如此，他怎麼可能不改變？
她沒有勇氣去麵對一個陌生的他。
對，陳清魚明白了，這種情緒，是膽怯。
她在逃避。
學校離公司不遠。陳父常年出
差，這邊分部來得少，陳清魚倒是經常來，大部分設計都有參與。策劃部的辦公室很有設計感，進去後人的心情容易變好。公司的不少人也認識她，一來二去，又成了一個讓她感到親切的地方。
今天在前台的女生畢業不久，與陳清魚年齡相仿，平時都會打招呼，見她來，笑容更為燦爛了些：“大小姐放暑假了？”
——他們會戲稱她為“大小姐”。官博圈她的時候也這麼喊，連帶一眾粉絲跟著叫，羞恥又中二。
但也挺可愛。
“嗯，剛放，”陳清魚笑了笑，“過來坐坐。”
“去美國開拓市場的人前輩們回來了，在策劃部開會，”女生端來一杯紅茶，“大小姐要去看看嗎？”
她又搖頭，“你忙吧。”
她連她為什麼會來這裡都不知道。
陳清魚有自己獨立的休息室，在五樓。
這個時間點人流較大，電梯間裡擠滿了人，她索性選擇走樓梯，慢悠悠地上去。
策劃部同樣在五樓。上去時，他們剛剛散會，負責人見她來，也發了一份文件給她，“大小姐，這是九月要上的新品預案。”
陳清魚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好，你們忙。”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五樓。
看見人的那一瞬，她的瞳孔收縮，下意識抱起文件走向休息室，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門關了一半，被人握住了把手的另一端。她再用力，門紋絲不動。
“陳小魚，”對麵的人笑得無可奈何，“兩年不見，怎麼一見男朋友就跑？”
語氣一如當年，戲謔之意不減，隻是其中的小心隻有當事人知道。
她不說話，手上卻是沒了力道，由著他推門而入，背靠著將門關上。
陳清魚隻是抬頭打量著他。
許是來得匆忙，程清昀穿得很休閒，乍一看與一般大學生沒有什麼區彆。
隻是兩年過去，他的氣質變了很多，仿佛自帶氣場，慵懶與散漫成了套在表麵的一層殼。
熟悉而陌生。
“我真委屈，”他還是那樣喜歡自言自語，一個人演完所有的戲，“辛辛苦苦兩年讀完四年的書，特意選了女朋友的學校，卻不被女朋友承認……”
“我隻好自己慰藉自己了。”
沒有一點反應的時間，兩人的位置對調，溫熱的唇壓了下來。
陳清魚的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