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後麵走過來,單手環住她的腰,聲音委委屈屈:“你願不願意再收留你無家可歸的男朋友?”
陳清魚握著水杯,僵住了。
她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你不回宿舍?”
“我不喜歡跟一群臭烘烘的男生住,”他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初來乍到,還沒找到房子……隻好借住幾天了。”
前半句是肺腑之言,至於後半句……沒買房子,當然是要等知道陳清魚住哪再說啊。
陳清魚最受不了他這樣。程清昀心裡明白,將她的心軟拿捏得死死的,不留轉折的餘地。
“陳小魚,”他笑眯眯的,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撫摸著她的長發,“你不覺得,我們兩年沒見,現在更重要的是培養感情?”
陳清魚:“……”
他的目的達到了。
於是陳父回來的那一天,發現家裡少了一雙拖鞋。
陳清魚靠在沙發上看新聞,廚房裡不時傳來炒菜的聲音,某個兩年沒見的臭小子係著圍裙走過來,笑得很是殷切:“嶽父中午好。”
陳父:“……??!”
他確實很欣賞程清昀。
一開始幫助程清昀出國,一是出於和他繼父的交情,二來就是他和陳清魚的關係。至於什麼在北美開拓新領域,那都是戲言。
沒想到兩年過後,程清昀交了一份漂亮的答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真忘不了發現兒子是對家時鬱文瑞的表情。
他一直在尋找公司的繼承人。
雖說他正值壯年,人生路還有一半,可隨著公
司越做越大,如何分配是個難題。
陳清魚毫無金融天賦也學不進去,於是他原來的想法是給陳清魚留足公司的股份,然後親手培養繼承人並與之簽訂協議。
從前不少人盯著他女婿的身份,想要與陳清魚結交。他都把陳清魚藏得很好,從不帶她參與上流圈子的聚會,讓她做一個普通人。
直到他遇見程清昀。
他想,即使沒有這層關係,他也希望可以培養他。
但——這些都是在正常情況下。
如果是麵前這種情況……
陳父冷笑:“滾出去。”
電視聲音那麼大,他可不擔心陳清魚會聽見。
“嶽父,”程清昀的笑容依然燦爛,“你忍心看見我流落街頭嗎?”
陳父:“滾出去。”
“我隻是來做客,”他不疾不徐,“順便做個午飯。小魚很喜歡我的手藝。”
陳父:“滾。”
“您一路奔波,需要休息,一定很期待午飯吧?——不能讓小魚等太久。”
陳父:“滾……吃完飯再說。”
*
最後程清昀還是被趕出去了。
他絲毫不慌張,離開前還去陳清魚房間裡偷了個香。
陳父工作太忙,誰知道他下一次出差是明天還是後天呢?他的機會實在太多了。
等下學期開學,陳清魚回學校,那真是天高皇帝遠,陳父手再長也管不著——他可以考慮直接帶她領證,讓法律來證明他的地位。
程清昀信心滿滿地勾勒著藍圖,隻覺得前途一片光明。
更何況……
他們馬上就要再見麵了。
這個“馬上”是一個星期後。
七月上旬是長江中下遊的汛期。
趕在洪峰來臨之前,陳清魚坐上了去西寧的火車。
隻有拉近距離,才能欣賞到青藏鐵路的美。
肖教授正與隨行其他老師就“長江源到底是當曲還是布曲”爭論不休,陳清魚坐在下鋪,在筆記本開機的空檔,與對麵的人對視。
她無聲地做口型:你為什麼在這裡?
程清昀挑了挑眉。
不等他回答,肖教授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主動介紹:“小陳,這是我們氣象係的新生,叫程清昀。說起來,你們名字一樣?不念一下真不知道誰是誰,還挺有緣分哈哈。”
程清昀笑著說道:“教授,這是我女朋友。”
眾人:“……?!”
作者有話要說:你看這四舍五入,像不像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