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因禍得福。()
他的那枚戒圈是被女設計師收走的。
大秀結束後, 一些時尚買手和合作方進入後台與設計師溝通合作事宜。
他們直接去了貴賓室,設計師從產品到圖紙讓人分了兩趟送進去,產品的訂購,款式的修改, 材質的變化……即便隻是初步粗略的溝通,要交流的細節仍然十分多。
設計師忙到焦頭爛額,完全忘記了那枚戒指。
直到幾個小時後, 她談完事情出來,才從DRESSER和工作人員口中得知因為這枚戒指, 寧安和人發生了誤會。
她覺得很抱歉, 立刻讓工作人員查了寧安的聯係方式,讓DRESSER打給了他。
設計師叫宋秋,是國內的新銳珠寶設計師。
她回去又單獨發了一條信息給寧安,表示想請他做她後麵一些手部飾品的模特。
正常來說, 手部飾品的展示與拍攝對模特手部的要求非常高,一般情況下, 這些工作是由專門的手模來做的。
作為一名合格的手摸,雙手皮膚必須光潔細嫩如嬰兒一般, 且不能有任何疤痕,色斑甚至多餘的紋路。
所以手模是基本不做家務,不碰硬物的,更講究的, 出門還要佩戴手套以防止受傷和紫外線傷害。
包括飲食方麵, 蝦蟹貝類以及堅果等有外殼的食物, 為避受傷,他們自己是不能剝殼的。
除此之外每天的各項護理是必然的,隻寧安知道的幾個頂級手模,他們無一例外為自己的雙手投了巨額保險。
做一個合格的手模,表麵上看似輕鬆,實際上要付出的東西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物以稀為貴,等級類似的手模,他們的收入也是比普通模特高上幾倍甚至幾十倍不等的。
寧安從未考慮過要做手模,雖然他的手很美,但與專業手模專業護理的雙手還是沒法比的。
況且,他的未來可能是與剪刀針線珠針這些尖銳物無法分割的。
所以,最開始他拒絕了宋秋。
一方麵他擔心自己的手無法經得住高清鏡頭的考驗,另一方麵他也不能長期做這項工作,既然宋秋早晚還要換人,不如一次選出合適的更好。
可宋秋卻表示自己被寧安編織鑽扣的那雙手吸引到了。
那是靈活有靈性且充滿力度的一雙手,能表現出不一樣的味道和魅力。
她相信那雙手表達出來的東西,是一般手模很難做到的。
而且最初也隻是嘗試,讓他拍攝的隻是她作品中很少的一部分。
她約了寧安三天後試鏡,屆時會把戒指一起還他,寧安答應了。
大約是太累了,也得到了認可。
這一晚寧安睡得特彆沉,三個小時後,生物鐘準時叫醒了他。
像往常一樣,他穿了運動裝出門晨練。
清晨的陽光和空氣,都是蓬勃而清新的,昨日發生的一切都恍若是一場夢。
無論是所謂的成就還是後來的爭端,都被滌蕩的乾乾淨淨,被平息在胸腔深處。
而他依然是那個悶頭向前走著,執著追夢的人。
回來的路上他看到路邊新支了個燒餅攤兒,賣燒餅的老大爺正用夾子往前麵的食物架上夾燒餅。
烤好的燒餅黃澄澄的,表麵灑滿了芝麻,裡麵分成一層一層,灑滿了椒鹽,吃起來焦脆鮮軟。
香味遠遠地地飄過來,吸引著寧安往前走。
和他記憶中小時候吃過的一模一樣,隻是長大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城市裡賣的越來越少。
燒餅很便宜,他買了幾張,托在手心裡,特彆溫暖。
這世界上,很多東西都不公平,很多人都會偏心。
隻有陽光,空氣,大自然……他們從來不不偏不倚。
封允被清晨的陽光打在眼睫上,濃密的長睫被染成了金色,弧度微微上翹著,和俏皮的鼻尖一樣。
他蹙著眉頭慵懶地翻了個身,睫毛顫了顫,慢慢露出烏黑且還帶著迷惘的眸子。
映入眼簾的是一枚素色的戒圈,他的左手正自然地垂落在枕上。
買的時候是為了惡心寧安,故意選了最醜的,可現在卻是自己更在意一些。
他安靜地看了一會兒之後,把那枚戒圈移到唇上,沒有吻,隻是靜靜感受了一會兒。
昨日的一幕幕重現腦海,他有些懊惱地拉起被子,將自己整個兒埋了起來。
被子鼓起一個包,沒多久一雙長腿從另一邊伸出來,輕輕地蹬了幾下。
直到武裝好自己,封允才坐起來,伸手爬了爬淩亂的發,起身穿衣。
廚房裡飄出一股誘人的香味兒,他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一聲,昨天鬨到半夜,大約是餓狠了。
寧安正握著湯勺在慢慢攪著稀飯,低垂的眼睫被蒸汽籠住,朦朦朧朧的,看起來很溫柔的樣子。
他穿著運動褲,上身也難得是運動款衛衣,看起來年齡更是顯小。
封允比男模還像男模地往門框上一靠,笑眯眯地招呼:“早啊。”
寧安嚇得手一抖,連露趾拖鞋中粉嫩的腳趾都緊張地蜷曲了一下,受驚的樣子十分可愛。
封允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強迫自己移開了目光,聽到寧安冷清清回了一聲:“早。”
他走進去,緊挨著他,靠在流理台上,斟酌了一下:“昨天……”
寧安淡色的唇緊抿著,一臉平靜,耳尖卻悄悄泛起了粉,他打斷他的話,輕聲道:“都是巧合,我沒放在心上,你也不用的。”
封允低頭看他露在外麵的腳趾,大冷的天,他非要穿露趾拖鞋。
封允曾幫他買了一雙KITTY貓的棉拖,雖然KITTY圖案是故意拿來氣他的,但寧安不穿也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相反他還很喜歡那個圖案。
他的理由是,他是一個模特,冬天挨凍是經常的事情,如果平時把自己保護的太好,那麼將來就很容易吃不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