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黑手黨的規則(1 / 2)

《做臥底和敵方大佬he了》全本免費閱讀

凡涼回應完那一聲後就沒再說話,他看著團長的手下把黑柱抬走,搬到船下,剩下的人拿過拖把開始清洗血跡。

這些是平時跟著黑柱的人,和槍殺其他叛徒時不一樣,他們麵色有異,動作也遲緩了一些。

凡涼拿著手機,站得離其他人有點遠,輕聲問:“你竟然會給我打電話?”

貪燁在那邊笑了,笑聲簡短而清晰,他說:“想了解一下情況,隻能找你了。”

前天,他們兩個在一個封閉的監/禁室裡激烈對峙,最後卻給了彼此一次綿長而曖昧的吻。

現在,沒人知道一個黑手黨頭號乾部和一個被揭發的警察臥底之間有什麼好聊的,明明立場相對,水火不容,貪燁在這種處境下還能跟他開玩笑,可見他強大的心理素質。

“多有臉啊,”凡涼最後一個字幾不可聞,像是氣音,“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癡心妄想還是要有一點的,萬一實現了呢?”貪燁似乎十分享受和他的對話,拖長了一點調子,“就像我昨天也沒想過你會放過我跟沙鱷,能問一下你,當時是怎麼打算的嗎?”

“浪費我兩顆子彈,不值得。”凡涼冷冷回。

貪燁聽破不說破,語帶笑意:“其實我沒想過能接通的,我以為你知道是我的時候,已經把手機扔進海裡了。”

“我正有這個打算,你提醒我了。”凡涼微微低頭,看了一下船舷外的海麵。

可能是真怕他扔了,貪燁話題立轉:“我就是想知道黑柱怎麼樣?他離開之後有回黑漆花嗎?”

他把錄像給了黑柱,也知道人很容易被那種濃烈的仇恨衝垮,所以他問話的語氣輕緩,帶著幾絲憂慮。

凡涼眼前就是清理現場,人影幢幢,他安靜地看著,回了一句:“團長已經動手了,黑柱跟我說他想被葬在海濱的墓地裡。”

隔著一個電話,貪燁也沉默了,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地開口:“我當時應該想清楚的,是我考慮不周到。”

凡涼毫不客氣、冷聲反問:“你要在我麵前說這個,挑撥離間的具體過程?”

“.......凡涼,”貪燁輕聲打斷他,“黑漆花已經分崩離析了,詩人自首後,主動供述了全部的情報網絡,讓我們初步控製了半個海濱。就算我們現在抓不到團長,你們也無路可逃了,繼續跟在這麼一個殘酷冷血的犯罪頭目身邊,你確定要這樣?“

凡涼輕握手機,密長的睫毛掩住了那狹長的眼眸,顯得情緒難以捉摸,側臉和指節格外冷白。

他這次安靜了更長的時間,貪燁甚至能聽到那輕輕的呼吸聲,一下一下地落在自己耳邊,他克製不住有點癢。

凡涼冷不丁開口:“你應該調查過我。”

貪燁沒想到他能問這個,思緒急轉,他低聲回:“嗯,記錄在案的情報不多,有很大一部分是沙鱷告訴我的。”

“十年前,我是作為一個奴隸被賣到這裡的,或者說,是準備賣到這裡,但是中途我逃了。”

玉麵閻羅沒有對人這麼坦誠過,他那顆涼薄的心,好似在這個雨夜,能稍微敞開一點,但是他神情仍然冷淡,口吻也漫不經心的,如同在述說彆人的故事。

貪燁聽著,他知道十年前的海濱十分混亂,各種外來勢力爭相割據這塊富饒的土地,新開的港口每月吞/吐的貨船量急劇暴增,船舶帶來了一群建築商人,一群黑手黨,還有一群聞風而來、遠渡重洋的人販子。

如今,黑手黨成為了H市的毒瘤,而人販子則因其對人權的侵犯和掠奪,早早地被聯合打壓,在海濱消失了。

貪燁覺得自己知道結局,但還是輕聲問:“然後呢?”

過去的陰影被一絲一絲地從骨頭裡抽離,凡涼薄唇微動:“我逃到了海岸邊,本來以為快要死了,沒有希望了,然後就遇到了團長,他救了我,收養我,教導我一切。”

“所以我才會在黑漆花。”

*

十年前,一艘中型輪船的底層艙。

這裡昏暗潮濕、肮臟不堪,木籠子上灑著血跡,角落裡窩著幾個人。

有男有女,皆是光手赤腳、蓬頭垢麵,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露出來的手臂和腳踝上布滿青紫色的鞭痕,正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另一個角落躲著一個瘦小的男孩,他胳膊上青紅交錯,腳上還有凍痕,那張臉臟汙帶泥,但已隱約可見之後驚心動魄的眉眼輪廓。

為了讓“商品”有一個好賣相,奴隸販子們打人時會刻意避開脖子及以上的地方,所以這小男孩雖然瘦成了竹杆樣,那露出來的脖頸仍然雪白乾淨,黑發耷拉下來,蓋住耳梢和眼睛。

在黑暗裡,他自己抱著自己,蜷縮著,指尖發抖,眼睛都不敢眨地望著入口處。

這些奴隸被鎖在木籠子裡,如被困的幼獸般嗚咽顫抖,哀哀戚戚,等待著自己未知的、走向死亡的命運。

下一秒,入口處的門開了,兩個人拎著水槍走進來,前麵的人解開籠子的鎖,後麵的人氣勢十足地喊了一聲:“都他媽滾出來,清洗一下,臟兮兮得跟雞籠子似的,熏死了!”

奴隸們畏畏縮縮的,一個接一個半蹲著出去,連大口呼氣都不敢,小男孩落在最後,等到大家都站成一排,才發現他竟然是一群人中最小的。

“噗呲!”

兩根高壓水槍同時啟動,咻的一聲,爆發式的水柱猛地打在他們身上,這一下的衝擊堪比十幾記狠拳砸在身上,霎時水流撲濺。

奴隸們頓時被衝得連聲慘叫,抬手捂頭,彎腰躲閃,整個船艙原本彌漫著的血腥味都被稀釋掉了。

那小男孩也被水柱衝到籠子旁邊,側著身捂著頭,鼻腔進水都要窒息了,眼睛死死地睜著,嘴唇止不住地發抖,水流射在身上,帶來火辣辣的刺痛,但他一聲不吭。

左邊的人販子譏笑一聲:“喲,你們衝乾淨了,也是有點人樣的!”

右邊那個人販子把水槍口對準中間幾個女人,語氣賊溜溜的:“把這幾個女的弄乾淨一點,帶出去的時候套上那種帶絲的衣服,海濱不少有錢人都好這一口,能快點賣出去!”

他們衝完了,也把那幾個女人抓走了,尖利淒慘的喊叫還回蕩在這陰暗的船艙裡,小男孩悶不作聲,拾起被水槍衝斷的木條,背過身,開始慢慢地在地上磨起來,木條的一端越變越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