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交手(2 / 2)

詩人用濕巾細細地擦除自己指縫間的血跡,擦乾淨之後溫和一笑。

“有時候直接死去,還能避免更多的麻煩。”

“這麼聽起來,你那利落的一刀反而是同事之間最後一點仁慈了,看來黑漆花的人也不一定都是聽命令行事,有時候也會憑直覺。”

貪燁淡定地吹了一口霧,俊朗的半張臉隱在其中。

“難道你不是憑著直覺加入黑漆花的嗎?”詩人也學著他半靠在牆上,看向那邊的目光裡隱在一絲探究的意味,“還是因為什麼彆的原因?”

貪燁嘴角翹了一下,眼睛裡映著明滅的火星:“不,我是因為野心。”

“對了,剛剛那是玉麵閻羅?”

他隨意提起另一個話題,口吻能讓人很輕鬆地接下去。

詩人卻了然地笑了笑:“對,你可以直接叫他凡涼,隻要他不介意。”

“介意會怎樣?”

麵對貪燁的目光,詩人無奈地慫了慫肩:“介意你就要提防他的槍口了,我說的是真的,你也看到他那張臉了,他的身手跟那張臉的罕見程度不相上下。”

貪燁挑了一下眉:“他的臉?很招人惦記嗎?”

詩人有些怪異的光芒在眼底悄然滑過,施施然笑道:“可不是,也不知道團長是從哪裡把他找到的,當時一露臉,我感覺其他人都在嘴上或者是心裡尖叫起來了。”

他身邊的高大英俊的男人輕笑一聲:“聽起來你好像很遺憾。”

詩人交叉著自己那雙指節突出而分明的手,意料之外地收斂了笑意:“並不,他那張臉雖然很引人垂涎,但是也招來了不少修羅場,惹了不少禍。”

貪燁注視著前麵明暗不一的陰影,眸光不明:“比如?”

詩人輕吸了一口氣,細數家常般地介紹道:“比如平均下來,每月想要對玉麵閻羅下手的人不計其數,單獨出去的時候總會遇到那麼幾個想動手動腳的。”

他停了下來,又恢複了他那應付人一樣優雅挑不出毛病的笑意:“當然我也相信你也聽過凡涼這個人,想動手動腳的都被他打成了殘廢,至於下藥?他那不同於人類的聽覺嗅覺能讓下藥的人死一萬次。”

“有人成功嗎?”

“有一次,不過被無人機彈槍射成了篩子。”

貪燁似笑非笑,最後把煙摁滅在牆麵上,給出結語:“勇氣可嘉。”

他剛想起身離開,不料詩人突然拉住了他,指向離他們不足兩丈的地方——那裡躺著兩節斷掉的滑板。

“其實我一直想問,這是你弄的嗎?”

不知道為什麼,貪燁心裡突突跳,仿佛順著空氣,有什麼無形的東西突然牽製住了他。

他意味不明地點頭,還沒等他問什麼,詩人鬆開他的衣袖,對他笑了笑。

那笑意裡有著一絲歉意,更多的,是狡黠的幸災樂禍。

“那麼新貴,祝你好運。”

貪燁瞳孔驟縮,在千鈞一發之際,他低頭俯身,雙手撐在地上,一邊胳膊繃得很直,另一邊胳膊彎曲。

緊實有力的身體爆發無儘的力量,順著彎曲的那邊,手臂和肩背同時發力,迅猛地滾了一道。

而他原來站立的地方,被射了幾個黑洞,硝煙的痕跡未散,說不定摸上去還是熱的。

貪燁半蹲在地上,背靠著一輛車作為掩體,因為剛剛的動作而輕微的喘氣,透過車的後視鏡能看到那黑漆發亮的螺旋狀機翼,下方是黑漆漆的洞口——剛剛就是從裡麵射出的子彈,要將他逼向死地。

那是玉麵閻羅的殺人利器,由那隻手套控製的小型無人機彈槍。

他瞳孔一寸寸地收緊,心跳被異常的自控力強行壓下。

四周一片寂靜,他聽到不遠處詩人短促地笑了一聲,那語氣有著獨特的氣息。

“凡涼,一個滑板而已,就當給這位新乾部的見麵禮。”

貪燁聽到機翼在四周遊動的震動聲,隨後就是一道帶著冷氣的話語。

“你是覺得我很大方嗎?”

這一聲倒沒有任何有針對性的疑問意味,充滿了懶散和不在意,就像有人問彆人一句吃了嗎?那人滿不在乎地隨意敷衍地嗯了一聲。

那邊的聲音停了一會,他看準機會,一手用力地撐了一下車前的引擎蓋,隨之輕巧地落在了上麵。

他抬頭,和那位站在陰影處長身玉立的男人來了一個對視。

然而這個對視並沒有持續太久,貪燁抬腿,在側牆上狠狠地踩了一腳借力。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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