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落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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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敲了敲門,門開了一條縫,示意讓他進去。

他手上拿著U盤,袖口被卷起,褲腳筆挺,渾身收斂著讓人心驚的氣場。

抬眼對那個幫他關門的黑衣人笑笑,那人衝他點點頭,再次八風不動地當起了門衛,立在了門口。

詩人掃視了一下房間,西式長桌前已經坐上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一副標準的北方長相,雄壯的身形,光是抱臂坐在那裡,就像山嶽一樣,給人沉重不好惹的感覺。

如果貪燁也在這裡的話,他大概能認出來這位在團長車前和他交手的男人——黑漆花八大乾部之一,黑柱。

雖然和玉麵閻羅、詩人並列為黑漆花大乾部的第一梯隊,但是他本人行事卻十分低調,手下的勢力也並不招搖,一般在黑漆花露麵都是處理和團長有關的事情,比如這一次。

詩人眉眼那應付式的笑短暫地停頓了一下,把插在西裝褲的手拿出來。

銀質的外殼倒射出刺目的光,被那纖長優美的手儘情把玩著。

他走過去,大方地拉開了黑柱身邊的一把椅子,坐下去的時候還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旁邊的人原本在閉目養神,聽到身邊的動靜之後,睜開眼睛,眼角往這邊看過來,那道眼下角的疤讓他的目光淩厲異常。

“東西拿到了?”

詩人手肘放在了桌上,看著這位離團長最親近的乾部,輕輕地張開手掌,目光幽幽而不明:“過程還挺波折的,但是好在最後拿到手了。”

黑柱臉上還是一副公事公辦的事情,把U盤接過,語氣平靜。

“還有團長讓你查的東西。”

詩人在座椅上伸展了一下上身,漫不經心:“哦,你說貪燁啊,他背景沒什麼問題,還有更詳細的東西我可以回去之後發給你。”

黑柱從座位上起身,話語和他的氣息一樣穩重簡短:“不用了。”

在他旁邊的情報手喝了口水潤了潤唇,他這人平時西裝革履、皮帶馬甲穿起來很正經,二十六七的年紀剛好卡在年輕和成熟的邊界線,所以那張臉有著年輕的俊意,又有著成熟的優雅韻味,綜合起來十分養眼,隻是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的深度讓人一下難以望到底:“也是,就算不乾淨,也沒什麼關係。”

黑皮鞋的聲音在地板上異常響亮,詩人把身體轉過去,胳膊擱在椅背上。

一手露出手腕上精致的腕表,一邊玩世不恭地伸出一隻手指輕敲著表的玻璃麵。

就在聲音微弱到幾乎消失的時候,他目光仍然停留在表上,突然開口:“黑柱,團長讓你來取這東西,你就不好奇野麅手上這東西是什麼,能夠讓他帶著逃命這麼久,還讓他有和沙鱷談判的籌碼?”

健壯的男人停了下來,雖然在黑暗中,詩人卻知道他應該把目光移了過來。

“團長沒作其他的吩咐,我就不會做多餘的事。”

“這樣挺好的,也難怪你能在團長身邊待這麼久。”詩人話語裡似乎還有彆的東西,他敲表的聲音停下了,如無其事地轉了話題,“還過三天,你就要請假吧。”

他說的是疑問句,說出來的卻是陳述句。

那個處於黑暗中的男人背脊僵硬了一下,停頓了片刻,聲音卻沒有剛剛那種冰冷,似乎還有所猶豫:“嗯,我已經托人訂了花,希望能好好陪陪她們。”

詩人把手撐著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樣又掛起了斯文優雅的微笑,望著黑暗。

“替我向她們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