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落幕(2 / 2)

黑漆花會所大門,鴿尾再次確定了一下團長發消息讓他過來的事情,無聲地咽了一口唾沫。

黑漆花作為港口黑手黨縱橫海濱長達十年,而在他加入黑漆花之後,就開始利用黑漆花這個地頭蛇的名號暗自為自己謀取利益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漏地蛇組織。

他沒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的,為了謀取利益而不折手段本就是在H市黑手黨中潛規則,但他也深知漏地蛇被暴露給黑漆花之後,自己會迎來怎樣的製裁。一想到這一點,一向銳利狠辣的眸子此刻也蒙上一層陰霾,好像被劇毒無比的蠍子狠狠地蟄了一下。

鴿尾突然很後悔在一年前攛掇野麅那個慫貨入夥,而如今一旦暴露一點,都可能被敏銳的黑漆花頂頭上司,也就是團長發現。

昨天晚上,他鋌而走險派人去抓野麅,結果那兩個蠢貨不但沒有把人帶過來,還把自己栽進去了。幸好這兩個人平常都因為避嫌不怎麼和鴿尾這邊往來,就算是詩人要查,最後也隻能查到這兩個隸屬於一個不知名的三流黑手黨。

他還不知道U盤裡麵有什麼。平時為了防著野麅,在漏地蛇裡麵很多信息都是不公開不透明的,野麅能接觸的東西就更有限了。除了幾個瞞住黑漆花的毒品交易,他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來野麅還能拿到什麼能威脅到自己和裟羅的情報。

這也是為什麼他如今還苟在黑漆花沒有撕破臉皮的原因。

“有膽子做,沒膽子進去啊。”

一聲帶著輕微譏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鴿尾瞳孔一顫,轉頭陰冷地望著向他走過來的女人。

天氣陰寒,這位黑漆花的八大乾部之一,裟羅夫人,外麵裹著一層厚厚的貂毛大衣,配合著她那並不苗條的身材,站在地上一點也不利索。她剛過三十歲的年齡大關,麵容還帶著點年輕時混風月場的姿色,前二十年都混在酒吧工廠練就了她一身老江湖氣質,後十年都沉溺於一些白白淨淨的男孩子群中,風中夾帶些紅燈區特有的香氣。

臉上抹著妝,唇上一抹鮮紅倒是很添氣色,算得上是風姿綽約。

左右兩邊也是兩個長得不錯、身體結實的年輕男人。在裟羅夫人的地盤上,這兩個人分彆被她的手下稱呼為南哥,北哥。

鴿尾身後跟著的小弟也警醒起來,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槍。他帶過來的人和裟羅夫人一樣,隻有兩個人。

鴿尾看著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緩了一會才開口,聲調陰沉:”現在還不知道詩人從野麅那邊拿到了什麼,也不知道團長究竟掌握了什麼東西,要是野麅早就背著我們開始收集記錄,暗地裡使絆子,那你和我都脫不了乾係。”

誰知裟羅夫人隻是冷笑了一聲,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黑色的卷發,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隻被困在匣子裡的螞蚱。

“鴿尾,我就說了這些東西就是燙手山芋,誰碰上誰就完蛋,所以這就是為什麼這些年我隻願意跟你進行小合作,而大毒瘤卻是一點都不沾手,就是避免有朝一日這樣的局麵出現。”

“哼,小合作,你跟我分贓的時候那口氣倒稱不上小。”鴿尾一臉的陰翳,手心出汗,牙關悄然地咬緊:“你這些話放在團長麵前去說,你看看他會不會因為這些勾當很小,就容忍你這粒眼中沙。”

裟羅夫人一向放鬆慵懶的麵容也凝固了一下,他身邊那位被稱為南哥的人察言觀色,看到他們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皺了一下眉頭,不顧鴿尾後麵舉起的槍口想要上前,原本一直懶散著肩膀站在他旁白的北哥臉色微微一變,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提醒道:“南哥,這裡是黑漆花會所大廳。”

被叫住了的南哥回了頭,微微詫異。不過才一會就冷靜下來,低頭對著前麵的夫人輕聲說道:“夫人,您平時的記錄我都按照您的吩咐改了,就算是查,也隻會查到我身上,不會連累您一分一毫。”

拉住了他的阿北聽到他這話,鬆開了他的手,在背地裡毫無涵養地翻了一個白眼,要不是時機不允許,他甚至還想在這大理石地板上吐上一口唾沫。

裟羅夫人聽到了他這話,神情略微鬆動了一下,說不上正式地往後一瞥:“辛苦了,有你在我省心多了。”

不過她好歹在人際場上磨煉了這麼多年,可不認為團長追查到阿南就會偃旗息鼓,顯然鴿尾也十分明白這個道理,仍然打斷就此勒索嘲諷她,要把她和自己統一戰線:“團長這個人你也清楚,就算他不親自出麵,單是請出玉麵閻羅,以後海濱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

“凡涼會怎麼樣我暫且不管,我手下的紅燈區勢力這些年可是幫黑漆花混過了不少警察的頭目,詩人偌大的情報網頁也離不開我控製的那些風月場所,團長想要動手割我這塊肉恐怕還要多猶豫一下,”裟羅夫人裹緊了自己的裘毛外套,一字一句都是算計和打量,“但是鴿尾,我沒記錯的話,你手上的港口業務可都是團長交給你的,他既然能交給你,也能隨時收回去。”

她微微一笑,眼角上勾上的幅度自帶豔麗:“你的籌碼可比我少上不少呢,我都情不自禁地替你擔憂起來了。”

沒想到一向算計彆人的鴿尾,有朝一日也會落到這個下場。

他神情沉了好幾個度,往後退了幾步,瘦弱乾柴的身體好似微微有點站不穩了。

站在樓梯前的黑漆花下屬開始引鴿尾上去,貼合的黑衣彰示了他們的冷酷無情,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充耳未聞。

黑漆花內部的糾紛矛盾都藏在暗處,悄然洶湧。即便是鬨到明麵上,彆人也沒有膽子去說三道四。

畢竟,隻要這座並不惹眼的黑漆花會所屹立在城中心,那朵象征著恐怖勢力的黑花標誌還沒有從港口消失,他們明天的路都在彆人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