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緊張的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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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沙”老三神色緊繃,雙手不斷地在胸前交握又鬆開,張了張口,卻沒有提起什麼氣力來說話。

在這間黑拳賭場的VIP室,他接待過玉麵閻羅,而現在詩人也光顧了,並且現在這屋子裡裡裡外外的都是黑漆花的人。

桌前的年輕男人似乎在欣賞酒桌的顏色,然後從容不迫地倒了兩杯酒。

紅酒味香醇,一經晃蕩,令人迷醉的甜味就彌散在整個空間。

詩人往沙發上一坐,乾燥服帖的褲腳下是光亮的黑皮鞋,上身陷進沙發裡,嘴角掛著熟悉的微笑,儼然一副當家做主的意思。

“坐吧,不用那麼客氣。”

老三苦澀而勉強地一笑,小心思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周圍零落站立著數十個黑衣人,手背在後麵,訓練有素而沉默寡言的姿態,帶來重重的威壓感。

從槍擊案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一天,這意味著自己已經被變相控製一天了。

那個擊敗大野牛的新乾部被送走之後,他就被殺回來的凡涼抓了個措不及防,

要不是有這麼多年死裡逃生的經驗,他的大腿估計已經被無人機射成篩子了。

誰能想到凡涼在離開賭場的時候,就已經把隨從小弟都派出去監視地下拳場的出口了。

槍擊發生之後,他們黃金沙的人一個也沒能跑出去,都被黑漆花的人控製了。這個他們都畏懼的地頭蛇,在安靜了這麼多年之後,第一次下手就這麼毫不留情。玉麵閻羅幾乎絕對掌控局麵之後,詩人就過來安定了賭場的秩序。這一群冷大有要把地下賭場收為己用的意思。

更令他絕望的是,即使自家的老大對於這次場地爭奪咬牙切齒,卻在聽到了玉麵閻羅還在賭場的消息後立刻掛掉了電話,再也沒有接過任何電話。

而他在聽到掛斷之聲就恍惚認清了一個事實——沙鱷不僅放棄了地下拳場,也放棄了地下賭場包括他在內的這群小弟們。

黑漆花如猛然冒出的黑霧,徹底將整座地下賭場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

老三被關了一天,控製不住地手腳發抖,口乾舌燥,對著那酒杯滿眼渴望地伸出了手,顫顫巍巍地喝了一口。

酒味的香甜和水分的滋潤,令他從心底發出了一聲歎,抬起鬆弛的眼皮,卻聽到詩人笑著問了一句。

“所以想起來了嗎?開槍的人是誰?”

他一個激靈,長久累積的怨念和恐懼讓他整個人都搖搖欲墜,忍不住地激動:“冤枉啊!!真的不是我們這邊的人,要是我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亂開槍,隻要您一句話,我就把他捆起來交給你們!!”

可他收獲的隻是詩人淡然的麵容和不斷把玩酒杯的從容姿態。

三鱷簡直欲哭無淚,喉嚨一道一道地疼,最後幾乎有點走投無路:“詩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凡涼那麼看重你們那個新乾部,要是那位大哥有什麼好歹,我們黃金沙絕對會負責到底,要多少你們可以開個價!!”

一聽前麵一句,那個倚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好像來了一點興趣,拿起旁邊開著免提的手機,語調輕鬆:“凡涼,你聽到了嗎,他說你在乎貪燁。”

“真的假的?”

他突出的眉骨一抬,那鋒利的一個斜眼直接讓老三魂都飛了一大半。

不知道是不是詩人的錯覺,說完之後,整個房間的注意力都停那個亮著屏的手機上了。連黑漆花的人也控製不住眼睛眨動的頻率。

沒辦法,畢竟全組織敢這麼跟凡涼說話的人,除了團長應該就隻有詩人了,所以現在機會難得,探究危險而美麗的事物總是充滿了幾絲隱秘的禁忌和刺激。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邊傳來一些微小的衣物摩挲聲,停頓了幾秒,帶著淡淡的、不耐煩的語息。

“他想死,你也想?”

即使著語氣充斥著冷淡和戾氣,那種清淺的音色卻不同以往地聽起來十分慵懶,不知道這人現在在做什麼。

整個屋子的溫度驟然降下來。老三更是被這裡麵的一個死字直接衝擊到靈魂出竅、如墜冰窟。酒杯一下子因為手掌無力而掉落在地。

詩人掛掉了電話,才呼出一口氣,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感慨:“真可怕。”

“其實我覺得你運氣很不好,”他擺出一副同情的模樣,“若是七天前你們要對貪燁做任何手腳,我們都不會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