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欠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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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黑漆花手下都微微對他低頭示意,而貪燁也拖著這麼一條不那麼便利的腿進了奴隸市場。

這片空間開鑿地十分隨意,和牆相通的隻是一間用來給奴隸們衝刷身體的鋼鑄牢房。

要一路走幾步才能看到鋪天蓋地沾著泥濘血漬的鐵絲網,像是護欄一樣地從兩邊而起,一直蔓延到天花板。

而腳踩的地板凹凹凸凸,因為腐化而極易踩碎,血腥氣從腳底一直漫到天靈蓋上。

貪燁往那邊一瞥,然後一腳踩碎了一塊木板,下麵淤積的黑血濺了幾滴在他的褲腳。

但是他毫不在意,他隻是抬頭看了一眼把目光移過來的玉麵閻羅。

那眼睛的幅度可真是犯規,眸子生動如潭水下黑耀石,獨具一副冰冷風情。

凡涼正不帶感情地凝視著他:“礙事的彆過來。”

“我什麼時候礙過你事?”說完這句,貪燁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問了一句:“這地方看起來挺危險的,如果我死在這,你會跟我收屍嗎?”

“你還欠我錢,能那麼容易死?”

腳步聲漸遠,凡涼仍然以一種高高在上輕飄飄的態度回了他。

貪燁用手抓了抓一旁帶血的鐵絲網,語氣指意不明:“幾百萬的車說撞就撞,我一個滑板怎麼呢?”

玉麵閻羅斜睨了他一副玩笑的模樣,眉頭稍稍皺了一下,冷出了潮意:“你在怪我?”

在警校名聲過人的鐵手骷髏從善如流:“不敢。隻是問一句。”

凡涼撿起落在地上的鐵鎖,上麵的鑰匙都沒有拔出,不知道算不上良心發現,他開口:“地下賭場那次,我下注了。”

貪燁腳步一頓:“......你下了多少?”

“一萬。”

“如果沒記錯的話,賠率是一比一百對吧,你沒找黃金沙的老三把錢要回來?那些錢足夠我還你的滑板了吧。”

“不用我去找他,他已經自己把錢送過來了。”

頭頂上的的燈光昏黃,但是這個人隻要立在這裡,就難以讓人忽視。

貪燁靜靜等著他的下文,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問道:“然後呢?”

意想不到的是凡涼忽然回過頭來,他笑了一聲,這個人無論作出什麼樣的表情那種淡淡的冷諷意味是不會消亡的。

“然後你前後弄廢了我兩件衣服,相當於你還欠我衣服的錢。”

玉麵閻羅是很少笑的,就算笑那也大多數都是冷笑,但是現在不一樣。貪燁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嘴角掀起的嘲諷的幅度。

他知道那兩件衣服就算是不給他堵傷口,凡涼也會一個不高興丟掉,這兩者就結果來說沒什麼不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這個人喜歡找他茬。

貪燁就這麼撐著牆,俊俏的眉眼上還掛著彩,這麼一笑著實有點假情假意的虛偽:“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那我寧願失血而死也不會用。”

“漂亮話誰不會說呢?做的到才算。”

凡涼扔了鏽跡斑斑的鎖,拍了拍手上的灰,看起來毫不留情。

在確定了森蚺他們的人已經帶著人聞風而逃之後,黑漆花那些西裝革履的手下就散在這昏暗場地的四處,左手抓著右手的手腕,石墩一樣地等候乾部的指令。

凡涼看了幾個關押奴隸的肮臟的囚牢之後,徑直來到了血腥味最濃重的一個房間。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一個處處都沾滿鮮血的犯罪場地,那中間立著一個半人高的長方形刑台,上麵正散發著濃重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黑漆花的人哪怕見到了再多比這更重口味的場麵,此刻也都麵色發虛神情鄙夷。

黑鐵鑄造的刑台上痕跡斑駁,那些黑的東西是不同人的鮮血覆蓋上去、經由日複一日地累積、乾涸形成的罪惡痕跡。而旁邊的鐵絲網上還掛著作案工具,斧頭、鐮刀、錘頭、剪刀.......這些用來清理“廢品”的器具上似乎覆著某種陰森的氣息,這種混雜著潮氣和血腥的味道自然逃不過玉麵閻羅的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