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模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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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次船長被殺的事故引發了不少人的警醒,後船被炸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受到牽連,就連船上普通的幫工和服務員也都都被黑漆花集中在甲板上。

貪燁看了看後船的火勢,再遙望那始終和貨船保持一定距離的巡警艦,被爆炸微微震動的心才堪堪放下去。

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這次爆炸造成過大的傷亡。

他走進隱蔽的船艙內,這裡還能聽道外麵人群的尖叫,逃散時的腳步聲隔著一堵牆時不時響起。

站在後廚倉儲室透過唯一一扇窗看外麵被火光映照著的月色,貪燁手裡不停把玩著前天晚上從冒老大那裡拿到的手機,上麵的信號格雖然顯示全空,但是通話記錄卻明明白白地記著某個人的名字。

而那個人現在就站在他對麵,一臉拘謹地看著他。

黃三有點捉摸不透麵前這個男人在想什麼,他被這人約到這裡,心裡也隨著他把玩的動作七上八下。

本來年歲頗深的閱曆在貪燁給他的壓迫感上不複存在,老練的語氣也變得低聲下氣:“貪哥,後船的爆炸所引起的火勢就要燒到這邊來了。”

他頓了一下,向前看看對麵已經被炸開的斷壁,碎塊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我們是不是應該緊急避險?不要站在.......”

“想要回手機就直說,我們之間不用彎彎繞繞的。”

貪燁回過頭,看到了黃三因為被戳破而瞬間慘白的臉。

黃三眼神一變,豁出去了:“你昨天讓我在老大房間裡放監聽器,我已經照你說的做了。我承認和姓冒的背地裡乾了些勾當,算我背叛了黑漆花,我保證等這次交易會一結束,我就遠遠離開。”

貪燁半身都隱沒在黑暗裡,等他說完才慢慢開口:“為什麼要背叛黑漆花去投靠一個倒賣黑火的黑手黨?”

外麵人聲依然嘈雜,黃三已經開始想象鴿尾找不到自己而開始疑心的那張臉,他勉強鎮定下來:“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你這次專門找我過來應該不是為了探究這種小事情吧,什麼時候詩人該乾的事情每個人都搶著乾。”

他在海濱跟著鴿尾經曆了那麼多的勾心鬥角背叛,磨煉的直覺直直地指向麵前這人令人捉摸不透的新貴乾部,某種他不願意麵對的真相幾乎就要尖嘯著從腦海中撕裂而出,心臟都蹦蹦亂跳。

貪燁在前天晚上不由分說地幫他殺了冒老大滅了口,但是現在卻抓著那個手機當做威脅他的籌碼不放,放任何一個人去想都知道這個人的目的恐怕沒那麼簡單。更何況他上午還被迫在鴿尾房間裡放了一個監聽器,那無異於堵上了他最後一條退路。

空氣都僵硬了片刻,黃三粗糙而起皺的臉變得土黃,因為某種深藏的恐懼而直麵著他。

果不其然,貪燁輕笑了一聲,似乎是自語道:“說的也是。”

黃三喉嚨哽了一下,拐在一邊的手開始小心地後移到腰上,語氣開始變得不客氣:“我說了我會帶著秘密離開,隻要你不揭穿我,我也不會揭穿你,你不用管我想乾什麼,我也不會問你來黑漆花的目的。你現在把手機還給我,你讓我裝監聽器的事我會爛在肚子裡一輩子。就讓我們各退一步,不要讓事情變得複雜。”

貪燁聞言倒是往這邊看著,那笑意裡含著嘲諷:“你在鴿尾手下是負責專門跟人談判的嗎?算盤打得很不錯。”

笑本來應該是放鬆愜意的,但是黃三卻是能從經驗中理解這種笑的含義。

那是獵人準備給獵物最後一擊時,帶著些微殘忍和釋懷的笑意,深不見底又危險異常。

黃三把槍舉起來,看著對麵的人緩步逼近,眉頭猛地皺起來。

貪燁無視了對準自己的槍口,隻是淡然地問了一句:“其實昨天晚上救你,包括現在叫你過來,隻是為了跟你確認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