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等待進入網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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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一片酒氣和暖氣,還有阿南特彆熟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那些往來送迎的白嫩男孩們最喜歡把這些香水抹在自己脖子周圍,便於美婦們對他們一親芳澤。

他出於本能地皺了皺眉,但是很快想起夫人並不喜歡自己沉悶的模樣,最後神情又舒展開。

終於抬頭看向包廂沙發,裟羅夫人一反常態地沒有左擁右抱,她疊著腿,腳上是暗紅的高跟鞋,正平靜地注視著他,好似把他從進門到現在的神態都儘收眼底。

她舉起紅酒杯,放在嘴邊小酌了一口:“你來了。”

阿南聽出她語氣和平時不同,他走近一些,更能看出她臉上多出的幾分不易察覺的思慮:“嗯,您有什麼吩咐嗎?”

平時裟羅夫人給他命令的時候,都會有黑漆花的小弟在旁邊,而現在這間包廂裡隻有他們兩人。

裟羅夫人眼中掀起明顯的倦意:“我接到消息,說詩人已經查到圖進了,圖進不是什麼守口如瓶的人,現在估計漏地蛇已經暴露了。”

被她這麼單刀直入,阿南現在才百分百確信阿北對他說的猜測都是真的。

“詩人查到什麼地步了,接下來有可能懷疑到您嗎?”他還是首先考慮了夫人,眼色也變得充滿憂慮。

裟羅被他這麼一問,目光不動聲色地避過他送過來的視線,抬手又喝了一口酒:“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我們以前做那些事的時候用了很多混淆視聽的手段,詩人不一定能這麼快查到我身上,但是圖進是個禍害,以前他經常代表野麅和我們這邊接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和他見過幾次麵。”

阿南聽到圖進的時候,心裡就不自覺咯噔一聲,但他已經做了覺悟:“夫人,您........”

但是下一秒裟羅夫人把紅酒杯重重擱下,那刺耳的聲響狠狠地刮過兩人的耳膜,阿南也是麵色一愣被打斷了。

裟羅在情/色場出入已久,對誰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現在臉色卻變得格外不痛快,聲色俱厲:“你先不要說話。”

她自詡紅燈區最會做生意的人,也是出了名的果斷,可現在她的一舉一動都壓抑著某種焦躁。

這片刻的猶豫讓阿南捕捉到,他心裡輕輕一動,低聲道:“早在三年前漏地蛇成立的時候,我就想到如果有這麼一天,您可以把我交出去。”

裟羅捏了捏眉心,她把一直藏在桌子下的手拿出來,染紅的指甲緊緊扣著黑槍的扳機,片刻後她十分突然地說了一句:“你跟著我的這五年一直做得很好,我可能再也遇不到像你這樣的保鏢了。”

她半是釋然,半是平靜,陳述著,手中的槍卻像是圖窮匕見。

阿南在看到槍的時候,眼神先是黯淡了一下,繼而又提起語氣,似乎是想明白了某些事後決心麵對,聲調沉悶:“能跟在夫人您身邊,是我的榮幸。”

裟羅聽到他這句話,輕輕歎了一聲,氣息很輕,她微微彎下腰把槍放在茶幾上:“仔細一想,無論是五年前你為了幫阿北而求黑漆花庇護,還是三年前為了幫我主動攬下漏地蛇的業務,你似乎從來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選擇,可你每次都要承擔選擇帶來的代價。”

阿南看著她放下槍轉而靠在沙發上,神情複雜地望著自己。

他似乎很少和夫人單獨相處,辦公事時旁邊總有黑漆花派來的人,處理私事時他也無數次看著夫人在男孩子們簇擁下離去的背影。

即使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他也因為這短暫的相處而生出一絲促狹的歡喜:“夫人,我並不後悔做出那些選擇,也並不害怕承擔那些選擇所帶來的代價。”

裟羅好似已經猜到他會這麼回答,她掀起眼皮看他,好似探究一般:“知道你為什麼會落到這種境地嗎?”

“為什麼?”

“因為你很傻。”

“傻”這個不太客氣的詞,裟羅夫人平常不怎麼會說,但現在她卻真情實意地說出來了。阿南在紅曲當了這麼多年小弟口中的南哥,做事謹慎又很可靠,和傻自然也扯不上任何關係。

於是阿南像石頭一樣等在原地,等著夫人再次開口。

裟羅背靠著真皮沙發,那些小白臉在上麵留下的餘溫消儘,隻留下一片冰冷,而她也能在這片冰冷中安然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