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涼直視前方，表情無動於衷：“隻是把無關緊要的人清出去了而已。”
很好，這個回答很有玉麵閻羅的特色，貪燁坐在他旁邊摸了摸下巴：“團長，主動拋棄黑漆花的人遲早也會被黑漆花拋棄，我想鴿尾他們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團長注意到他，微微扭頭對他溫和一笑：“貪燁，剛剛還沒來得及問你，聽說龐鯊和你之間發生了一點矛盾，昨晚受的傷現在好些了嗎？”
他年紀大，麵孔有些蒼老之氣，作出溫和的神情就會顯得和藹，但是眼中隱隱有精光流過，讓人無故忌憚。
貪燁直視著他：“多謝團長關心，傷可能還需要養幾天，但是沒什麼影響。”
他說完，感覺旁邊人的視線短暫地在自己腰間停了一會，這讓他又記起了剛剛在門口時的狎昵氣氛，還要那即將落在唇上的吻。
團長不再多問，轉移話題：“凡涼，這是河九打過來的銀行賬款，你核對一下明細，看看有沒有什麼漏掉的。”
他向旁邊招了招手，一旁等候許久的崩頭上前，把一大疊支票整整齊齊地放在了玉麵閻羅麵前，凡涼沒有猶豫就開始瀏覽，看了一會後他開口：“酒店那次我已經警告他了，他這次應該不會在財務上再動手腳。”
團長點了點頭，用那枯瘦的手掌摩挲了一下拐杖彎頭：“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詩人在旁邊靜靜看了一會，插話進來：“團長，龐鯊被殺這件事我已經派人查了，那群人開的車最後消失在黑漆街區了，那附近沒有監控，常駐人群也是一些三流子和流浪漢，現在我們的人在一個一個盤問，應該很快就有消息。”
涉及到龐鯊之死，貪燁雙手交叉，胳膊肘壓在漆木桌上：“他死的時間太巧合了，很難不讓人懷疑那群人的目的。”
一直靜默立在旁邊的黑柱聽了他這句話，麵容微動，追問了一句：“什麼目的？”
貪燁剛要開口解釋，坐在幾米開外、一直保持沉默的槐酒悶聲說了一句：“不怎麼巧合。
見其他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他輕輕一抖，繼續：“以龐鯊的行事風格，被外派出海之前就已經被不少黑手黨記恨上了，隻要他在海濱一天，就會有被其他人報複殺害的可能。更何況這位新乾部不是昨天剛在龐鯊手下死裡逃生嗎？聽說他還出手把人打了個半死。”
在槐酒心中，這位新乾部行事張揚，剛剛瞄過去的一眼就讓他心裡發慌，現在他這綿裡藏針的一句足以讓大家又把注意力轉到貪燁身上。
連坐在對麵的詩人都合上了文件夾，好整以暇作出一副看戲的樣子。
貪燁上身放鬆地靠在椅背上，要笑不笑的神情：“我承認你後半句說的是事實，但是你這話還真是容易讓人誤會。昨天晚上我是在他還能喘氣的時候回去的，我用得著放他一馬之後大半夜不養傷專門繞道回去再打一次？”
他麵色略微正經下來，嗓音裡有一種堅定的凜然：“而且我說的目的，大家應該都察覺到了吧。”
旁邊唰拉一聲，凡涼把核查完畢的清單纏了起來，不冷不熱的態度：“彆跟花孔雀一樣賣弄了，你要是想說龐鯊被扔在會所門口這件事，一次性說清楚。”
貪燁對他笑了笑，轉頭麵向眾人又立刻收斂了那種笑：“龐鯊被殺這件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被扔在了會所門口，我想大家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有人要對黑漆花正麵宣戰了。”
而且挑的人和時機都不錯，三個第一梯隊乾部弄不過，槐酒也是個會藏的主，隻有龐鯊做事招搖，昨天綁架他弄得黑漆花內訌的事情說不定也傳開了，不少對龐鯊積怨已久的黑手黨，趁著黑漆花疲乏之時殺了他乾一筆大的也不是沒可能。
貪燁此話一出，室內安靜到落針可聞，半響團長在最前方淡淡出聲：“這也是我今天召開乾部會議的主要原因。”
日光射過花紋玻璃，地板和桌麵上都浮現出了瑰麗的花紋，安然靜坐的頭號乾部和情報手在等著自家老大的下一句，隔著老遠的槐酒在被貪燁反駁之後就一直垂著頭，默默地關注著一切動靜，有點心懷鬼胎。
隻有黑柱對這一切的事情漠不關心，隻是儘心待在團長身邊充當一個沉默寡言的保鏢。
“警局最近對黑火打壓力度很大，不僅森蚺那邊受到了製約，黑漆花的一些海外運輸線也受到了不少的影響。在海濱，沒有了槍支就沒有了威懾力，所有我和森蚺合作策劃了這場貨輪爆炸的局來重新調整海濱的資源，但是後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團長不急不緩、娓娓道來，給人一種他隻是在講一個故事的錯覺，儘管這個故事血腥又殘忍，扭頭輕咳幾聲又繼續，“這一舉動讓其他黑手黨開始仇視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