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賈一聽著賈赦發話,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兩人拉開,上了條凳,又不知從哪找出紅漆木板子。眼見著板子就要落下去,孫玉枝趕緊道:“我還有話說,求公子饒了俞叔罷。”

晚了,賈赦不為所動,專注的看著手上被蟹殼刮傷的劃痕,輕輕的吐出一個字:“打。”

他這一手不止震懾了賈府下人,也在告訴孫玉枝,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和他攀上關係。若想要什麼,必須得付出點代價。

孫玉枝到底還是嫩了一些,眼看著板子一下一下重重的落到魚皮子身上。他徹底崩潰了,跪走到賈赦麵前,“小人再不敢耍花樣了,小人手裡還有一份地圖,願意交給公子,求公子饒了俞叔罷。”

賈赦一招手,賈一趕緊停手,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孫玉枝,“想好了再說,莫要等我沒了耐心。”

孫玉枝看看左右,賈赦領會,“來人,帶著這兩人在前頭等著,我晚些時候再來。”

一招敲山震虎足矣,這會賈赦並不著急,把人帶下去晾晾也無妨。他還惦記著廚房裡的海鮮大餐,哪有時間談正事。

海鮮這東西蒸煮時間不宜過長,一旦過了時候肉質就少了鮮美。不多時起鍋裝盤,賈赦吩咐下人輪流用食,他親自端了兩壺萬裡春往倆老屋子走去。

這會子倆人並著無笙先生閒話,賈赦讓人添了筷子,高興道:“快都來嘗嘗,可還入口。”想到那一桌子的菜,他是滿滿的成就感。

無笙接過話頭,“倒是老夫的榮幸,今日有口福了。”

賈老太太笑道:“合該是你的,當為上賓。”

“高先生請入座,就當是他的孝敬了。”賈源指著賈赦,眼睛卻盯著滿桌子的菜,生怕不能入口打擊了孫兒。這話一說,這上趕的先生不吃也得吃。

賈赦可不知三人打機鋒,擊掌讓人先上了四盅湯,頗得佛跳牆精髓,不過裡頭隻有海貨,再無旁的。

本著不打擊賈赦的心,三人嘗了一小口。接下來倒是不勉強,一勺接一勺的喝了起來。小小一盅,不過幾口。還未喝完,剩下的菜逐一呈上。因著幾人圍食,也不用旁人伺候,賈赦隻好代勞,給三人倒了酒,配著海鮮吃。

老爺子生於金陵,高先生和老太太出生姑蘇,口味相近卻並未嘗過以鮮字打頭的完全海鮮宴。這會吃起來也是頗感驚奇,卻也覺的頗為入口,再舉起箸毫不猶豫。

賈赦事先並不知高先生也在,餐盤上的量也不多,倒是正好。三人都不年輕,若是胡吃海塞他還不好攔著,隻怕要壞了腸胃。等著三人吃的差不多,又讓人端了薑茶飲,這才撤了席麵。

三人酒足飯飽,卻並不心滿意足,隻是這會都礙著臉麵都不開口,一時喝著薑茶相顧無言。賈赦失笑,也不拆穿他們,隻道:“孫兒想在萊州府支個鋪子,可妥當。”

賈源揉著肚子點頭,“那是最好不過了,往常不覺的海貨如何,隻覺的腥,今日一嘗卻大有改觀。”老爺子對海鮮適應良好,顯然是意猶未儘。

“成罷,讓人去打聽打聽,有那合適的就支一個。”為了口吃的支個鋪子,老爺子真想的出來。賈老太太心裡埋汰,卻忘了首倡是她的大孫子。

賈赦瞧著三人還有話說也不多留,出屋囑咐著丫鬟多注意倆老腸胃,轉身回了屋子才想起孫玉枝,趕緊讓人把他帶過來。

孫玉枝一進屋就要跪下,賈赦攔道:“不過一樁交易,你既不是我家下人,我身上也沒功名,不必跪我,有話直說便可。”

孫玉枝低頭站著,屋裡靜悄悄的,約摸一盞茶功夫,他才啞著嗓子開口道:“我知道哪座島上有礦。”說著他偷眼用餘光覷那椅子上的人麵色不變,咬牙道:“是銅礦。”

既能說出口,相比是**不離十。銅礦是誰都能碰的,誤打誤撞倒是接了個爛攤子。賈赦盯著他的眼睛問道:“這事還有誰知道。”

“過世的父親和大哥是知道的,旁的再沒有了。”孫玉枝黯然的搖搖頭,“小的知道還是因為父親在血書上留了暗號,那暗號是幼年時父親教的。”

“你要什麼,膽子挺大,也不怕我殺人滅口。”賈赦搖頭,這孩子到底年幼,不知道其中的厲害。這東西就是個燙手山芋,放在手裡早晚是個禍害。

“我要考功名,要為父報仇。”孫玉枝握緊拳頭,像是發誓般盯著賈赦。他這會什麼都沒有了,這東西交給誰都有風險,都是死路一條,他隻能賭,賭最後一絲可能。

賈赦揉揉太陽穴,“我可以為你脫籍,但是考功名可不容易,你想好了。”

“我...沒有旁的出路了。”孫玉枝知道這是賭贏了,心頭卸下一絲緊張,不考功名,他還能做什麼。

莫名的,語氣裡夾雜著委屈。

“真是...”賈赦捏著進上的翡翠筆管轉了兩圈,“你找著當地有名望的先生去拜師,須得勤學刻苦。我家預備在萊州府支個鋪子,你們家也是世代與海貨打交道,閒暇的空檔跟著大掌櫃多學,也算是沒有荒廢。旁的我自有打算,你自去罷。”

孫玉枝咬著嘴唇,不肯挪動,賈赦抬頭看他,“有異議?”他搖搖頭,誠心的給賈赦磕了個頭,“公子大恩,小的銘記在心。”說罷,他便跑開了。

賈赦呼了口氣,看著絹上一個紅點,一時猶豫不決,招來蒔蘿問道:“高先生走了不曾。”

“還不曾。”蒔蘿低頭回道。

“罷了,什麼時候高先生離開知會一聲,退下罷。”賈赦從箱子裡找出係譜,又在夾層中抽出一張他自己畫的關係圖,提筆圈圈寫寫。約摸半個時辰,他扔開筆,閉著眼靠在軟塌上,在腦海中模擬所思所想。終究乾係重大,他一時難以決斷。

天漸漸黑了下來,下人進屋掌燈,蒔蘿來報,賈赦拿起手頭的東西往倆老屋子去。

賈源見著賈赦神色鄭重,也不多問,找了個借口去他了房間。房門大開,仆下俱在外間候著,屋子裡間祖孫兩人對視,沉默了一會,賈源才道:“你這兒是什麼命,竟招來這個東西。”

賈赦苦笑,“孫家那小子是個愣頭青,我已經讓人看著他了。這事兒有利有弊,端看咱們如何操作,才能不留下把柄了。”

“這事兒我來想辦,你莫擔心了。”賈源搖頭,這裡頭的事情已經不是孫兒可以攙活的了。

“祖父也小心一些,畢竟...”也不知是福是禍,賈赦這會才覺的自己攬了個□□煩。

賈源起身拍拍賈赦的頭,“放心,這東西我再斟酌斟酌,不急一時。”

作者有話要說:  好累啊,這一章碼的好難。我的作收和文收,還有評論呢。

對,作者就是這麼貪心,啥都想要TAT。

愛你們麼麼噠,抱抱我的小天使們。(づ??????)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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