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聖意,輔佐儲君,伊呂之業不世之功。功成名就的誘惑,士人永遠不會拒絕。哪怕如賈代善享侯爵之位,在帝王的授意下,亦是無法拒絕。如果他推斷沒錯,賈代善去世的時間裡,太子之位還是穩當的。
賈赦被自己的想法氣笑了,合著大家都給他一個人挖坑。
“怎麼了這是,笑的陰測測,我可沒得罪你。”賈敬趴在車駕裡的小桌子上,有氣無力道。
“無事,堂兄年後想去哪兒。”賈赦再次感歎,無知是福。
談起正事,賈敬也不頹廢了,他坐直身體,清過嗓子正色道:“我想去工部,不知能否如願。”
“也好,到時候操作一番,未必就不可能。”工部在六部之中不算上好,憑借賈家之力,應該不難進。對於賈敬的識相,賈赦決定暫緩給他挖坑,隻道:“進了工部,堂哥所學也有用武之地。”
賈敬點頭,可不是麼。這些年他可被堂弟塗毒的夠嗆,也是時候該派上用場了。
兩人達成協議,賈赦目送他下車,這才前行回府,到老太太房裡,等賈代善下衙。
祖孫三人用過晚飯,步行至梨香院商談。賈赦已經耗儘耐心,張口便道:“老爺,榮寧兩府不該去掙潑天富貴。”
賈代善一驚,隨即皺起眉頭。
賈源擺手,“你說說為何。”
三人坐在院子中央,四周仆從皆在兩丈之外,賈赦無需顧忌,直從先秦禪讓製講到當今,隨即才道:“咱們家到這兒,已有底氣緩緩經營,何苦急功近利。”
“臭小子,你這是罵你老子我呢。”賈代善笑罵,隨即苦笑道:“你以為我想,生在朝堂,一步都退不得。聖意不可違,你當那是市井攤販,還能討價還價。”
“老爺誤了。”賈赦寸步不讓,“食君之祿,自該為帝王分憂。儲君乃帝王授予,應當遵從帝王。”
“孩子說的對,各中真意你該好好琢磨。還有沈家,老家夥被經年往事嚇住了。傾舉族之力迎合聖意,到時候又該如何抽身。”賈源搖搖頭,對沈家半點不看好,“我本想著給赦兒找個清貴人家,至少不怕他將來官場無人。如今看來,沈家走的太急了。月盈則虧,不該如此行事。”
兩人對著老爺子的話靜靜思索,賈代善皺眉道:“不如和沈家談談。”他說完,又覺的自己說傻話,搖頭道:“談一談倒無妨,隻怕徒勞。”
“你說的沒錯。”最了解敵人的永遠是對手,和沈閣老爭鋒相對幾十年。賈源不說了解十成,卻也有幾分了解,“你那親家那是個沒用的,守成有餘開闊不足。沈家老三倒是狡詐,卻也行的詭道,棋差一招。老頭急了,想在入土前給後輩鋪路。他精明了一輩子,這也是無奈之舉。”
同在老爹的關輝照耀下,賈代善這種勳貴後代精英和一國之宰家的廢材,想交集都很難。作為親家,又和沈瑜同朝為官,實則並無接觸。他不得不向兒子求助,直到兒子麵色沉重緩緩點頭,他一時有些詞窮。
“沈老爺這人,”賈赦抬頭看向月朗星稀的天空,神魂縹緲道:“人品不壞。”
讓賈赦去說嶽父壞話,這是在太為難他了。他抬頭看向月朗星稀的天空,神魂縹緲的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沈老爺這人,人品不壞,單純了點。”
“讓女婿說嶽丈,你倒做的出。”賈源最欣賞孫子大氣開闊。無論身邊之人如何怪相,絲毫不摧心智。除非作奸犯科大奸大惡,旁的一概能容。
賈代善無語看向護短的老子,也沒再逼迫兒子,隻在心裡默默決定,定要好好查查這蹊蹺的沈家。萬一他這十全的兒子被沈家帶累,那他哭都來不及。
“其實,沈家即便壞事,到底隻是姻親,倒也無妨。”聯姻雖然是最佳途徑,也是對財富最好的保險。賈赦卻從來沒想過娶妻後麵的利益,隻要妻族安分,一切都有他。
“傻孩子,果真如此,你要比旁人艱辛許多。”賈史聯姻的好處,賈代善親身嘗過。沉浮宦海十幾年,這些有多重要,看他升級速度便可一窺究竟。
誰家的孩子誰心疼。賈源無聲的笑,笑的很欣慰。他已經年老,倆人若無父子之情,等他和老伴走了,還有誰來疼愛孫兒。如今看來,他可以放心睡好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感謝湫兮如風大老爺的地雷。
用了一杯參茶,五個小時碼出這一章,我廢了。_(:з」∠)_
大家有營養液趕緊砸吧,我會努力更新的(* ̄︶ ̄)
不會再頹下去了,大家彆走,我懺悔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