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賈赦很貼心的把空間留給她們,實則是回東院和妻子打個招呼。他帶著倆姑娘回府,估計府裡都傳遍了,再不解釋還真有可能睡地板吃冷飯。
“這是有什麼好事?”賈赦進屋見妻子被丫鬟圍做一團,瞧著挺開心的摸樣。
“今兒節慶還不是好事。”沈暳若無其事揮退丫鬟,起身伺候丈夫換上便裝。其實她之前還真是嚇了一跳,連肚子都動了,半天沒緩過來。幸好她提拔了幾個府裡的家生子,一語道破這才沒弄出一屍兩命的慘劇。並非她醋性大,實在是被父親嚇怕了,就怕丈夫悶聲不響,一來就是個大的。
幸好……幸好是虛驚一場。
“你安生坐著,我自個來。對了,和你說個事兒。”賈赦接過衣裳放在炕上,雙手解著扣子道:“孟家今兒來人了,按著輩分她得喚你一聲嬸子。前幾年孟家接連…一直在姑蘇守孝,不大走動你也不清楚。算算日子春闈在即,至多不過月餘表舅他們就能抵京。老太太往常總惦記著,將來少不得要多走動走動。”
沈暳連連點頭,接著一頓問道:“那侄女怎的?”
“這我倒不曾過問,不過老太太應當會留她小住一陣子。畢竟這會他們還未上京,孟府那麼個大個宅子就一個姑娘家也不像樣。”賈赦抖抖袖子呼了口氣,回府還不曾喝口熱的,真是,“人呢,上茶。”
“來人,快上茶。”沈暳心虛的跟著喊了一句。
“侄女上京也沒帶什麼行禮,老太太總有看顧不到,你多費心幫著周全周全。”賈赦看著妻子,莫非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哪裡話,都是親戚應該的。”沈暳鎮定的接受丈夫掃視,很大方的開私房安排表侄女的見麵禮,回頭還不忘問他的意見。
賈赦哪知道姑娘喜歡什麼,他窩在炕上吃著橘子看著話本。橘子有人剝,若是他樂意,連書本都有人翻。炕上暖烘烘的,愜意的讓他直打盹。夕食還早,看著妻子費力的模樣,他閒閒的搗亂,直到真困了才支著頭出主意道:“彆那麼費勁了,老太太喜歡什麼,你就備上什麼,老太太見了鐵定歡喜。”
“去,怎麼那麼討厭呢你。”沈暳嬌嗔有些哭笑不得,仔細琢磨其實還真是的。道理是這樣,話卻不能這麼講。要是讓老太太知道了,舍不得責怪丈夫,對她這個做孫媳的外姓人肯定得犯嘀咕,到時候她多難做人。甭管東西價值幾何,麵上心意肯定得做足。
反正有妻子頂著,沒他啥事 瞎說大實話的賈赦睡得天昏地暗。
天擦黑外頭傳來鞭炮聲他才醒來,迷糊著睜開眼睛我,這是要開始吃團圓飯了。
“天不亮起來又跑了一整日,倒是累壞了,等席麵撤了你就早點歇著。”丈夫的倦容讓沈暳很是心疼。
“倒沒想睡了這麼久,夜裡怕是要走困。”賈赦由著妻子幫他洗好鬥篷,接過茶杯仰頭胡亂涮了幾口,“好了,就這麼著,也沒誰仔細瞧,彆讓長輩等急了。”
沈暳瞪了丈夫一眼,重重的拍拍丈夫肩膀不存在的灰塵。
這人,都是為了誰呢,好心讓他多睡一會兒,這會全都歸她了,敢情好賴全都是自己。她是看明白了,夫君這人乍一看哪哪都好,時間一長,有時候還真是哭笑不得。
夫婦兩攜手出屋,到榮禧堂下轎步行。
院外石幢裡的燭光照亮飛絮,院裡燈火通明人影浮動。賈赦看著積雪一歎,扶著妻子往後頭走去,之後再分開自去。
今年的元宵和往年一樣又不同,賈代律手裡還抱著一個絲字輩的。
賈家輩分從賈源的水字輩到代文王草絲言……京城這邊最小的是絲字輩,金陵那邊那邊頭一個言字輩才成親,兒生孫,孫生子,可見家族人丁有多興旺。
賈源高興哪,二兒子抱著不到周歲的重孫出來討好他,這麼不靠譜他也沒黑臉,還上手抱了一會。
其他幾房在下麵暗自打眼色,賈代善撇撇嘴,撫著胡須不屑兄弟嘴臉。他再瞧身旁的老大,打小就這毛病,不高興就抖腿,心裡莫名就舒坦了。
賈赦倒不管他們怎麼討好老爺子,無聊的坐在一旁掐指算,這一算可是嚇了一跳,按輩分玄孫都有了。
爺爺當個什麼勁兒,直接當祖宗豈不美滋滋。
心裡正想著,一個七八歲的孫子就帶著其他小孫子走了過來,也不說什麼,直接往地上一跪齊聲喊。
“爺爺爺爺,恭喜發財,身體康泰。”
“爺爺,小芽兒願爺爺步步高升大鵬展翅。”在賈芽的心裡,大鵬展翅是個好詞兒。
你們當自己是葫蘆娃嗎?
賈赦邊掏銀子邊趕人,一群小葫蘆實在鬨人,還能不能好好過節!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我是睡到半夜起來碼的,昨天太累了。
作者專欄少了一個收藏,你們就是這麼愛我的嗎?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