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無益,暫時先壓一壓這些人,上行下效,就算為了討好自己這個上官,行事收斂幾分也好。
李應奎才不到三十的年紀,不比其他兩位老油條,行事較為大膽也敢講敢問。
賈赦等的就是這樣的人,回答的也很有耐心。
四人商量了一番今年政令如何實施,眼看著天色,賈赦獨留李應奎一人,“不著急走,一道留在府衙用個飯。”
李應奎愣愣點頭,知府是什麼意思,他心裡不免有些激動。
外麵都在傳幾個知縣收到了知府回禮和秤砣,兩坐府衙挨得很近,風聲不免傳到總督府。
賈赦一聽來人的話低歎,果然,這是找場子的來了。
“先吃飯,旁的事不管。”賈赦提醒發愣的李應奎。
“下官失禮。”李應奎年紀不大,心眼卻不少,他知道有同僚是受庇護的,隻是沒想露得這麼快。知府不避諱自己又是什麼意思,是要……這麼一想他呼吸不免有些急促。
飯菜就是簡單的三菜一湯,衙門裡老郭做的,他還管著牢飯,說實話味道真是不太好。
賈赦餓著肚子不講究,沒想到李應奎竟連吃了三碗飯,“李知縣牙口真好。”
“承知府美意,卑職還想再來一碗。”李應奎紅著臉又要了一碗,失禮的笑笑繼續端著往肚子裡塞。
“清流,這李知縣有點意思。”賈赦背著手和賀清流飯後散步。
賀清流微微彎下身軀,“知府似乎很欣賞他。”
“欣賞。”
倒不至於欣賞,但絕對是個聰明人,而他最喜歡聰明人。
賀清流看著上官背影快步跟上,他得回去看看,這李應奎到底何方神聖。
察覺到後麵的目光,賈赦笑而不語。
衙門裡隻有一個同知怎麼夠,破格提拔也不是不可以。吏胥太多,真正得用的人卻沒幾個,是時候該填補空位了。
折子已經遞到京城,政務也頒發下去,他卻不能坐享其成,該督促的也督促,還有衙門內部。
賈赦翻著卷宗,陳年舊案和戶籍都要一一詳查,“清流可知李年此人。”
“知府說的是三戶坊的李先生。”
“清流在此地幾載可熟悉。”
李年是個硬骨頭,當年任長樂縣知縣十年不走,硬生生將下縣發展成上縣。就是這麼個人,被現在的總督卸任閒賦在家,即便如此,福州府十幾個縣無人不知,名聲在整個八閩也是響當當。
賀清流不敢隱瞞,也沒什麼能隱瞞,隻評價道:“李先生可惜了。”
“是可惜了。”賈赦收起卷宗收進櫃子上鎖,轉頭對隨從道:“去後衙讓太太備一份實在的禮,要快。”他吩咐完又道:“衙門的事就有勞清流,本官去拜訪擺放李先生。”
在衙門才呆了多長這就又要擅離職守。
賀清流壓下下屬的議論聲,他總覺的這位不是善茬,可彆得罪人到時候折裡麵去。
賈赦回後衙換上便服,帶著傻兒子坐上轎子。
“爹爹,去哪兒。”第一次坐轎子,賈瑚覺的新鮮極了,在裡邊也不好好坐,這裡摸摸那裡碰碰。
把你賣了。
不耐煩的賈赦領著兒子後衣領,“賈瑚,快點坐好,知道等會見了人怎麼說。”
爹爹一叫全名,賈瑚就知道不可以不乖。他不敢說話,隻好委屈的對著手指點頭。
“那你說說看。”賈赦把兒子抱到膝蓋上,“爹爹剛才是怎麼教你的。”
“爹爹是老爺,和爹爹一樣的是伯伯叔叔,和鐵爺爺一樣白胡子的要叫爺爺,進門要笑。”賈瑚歪著頭站在爹爹腿上,想了想又道:“和佩玉一樣的要叫姐姐,對娘親一樣的要問好。”
“還有。”
“還有……還有要行禮。”
“隻有這些?你再想想。”
“我想不出來,鐵爺爺快告訴我。”
賈瑚在轎子裡大喊。隻要鐵爺爺出現,爹爹就不生氣了。
“賈瑚,你可長能耐了啊,還知道叫救兵。”賈赦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他把孩子的臉板正,“看著爹爹,你這樣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
感謝小和尚大老爺的驚喜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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