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好凶, 娘親不在沒人幫忙。
小小的賈瑚認清現狀秒認慫, “瑚兒錯了。”
眼珠子轉動的都快脫框了, 口服心不服的彆扭樣。
賈赦雙手交叉看他, 拉長了聲音道:“瑚兒知道錯在哪裡。”
“瑚兒不該找鐵爺爺。”
為什麼鐵爺爺不出現,他再也不要喜歡鐵爺爺了,哼。
“還有呢。”賈赦盯著他繼續問。
“沒…沒有了。”
賈瑚啪嘰一口親上爹爹臉蛋, 以前祖祖和太爺隻要他這樣一親就笑了,爹爹應該也會笑吧。
嗯,瞧這一臉口水。
賈赦心軟的看著兒子,隨即硬起心腸道:“瑚兒要記住, 做錯事要知道是哪兒錯了,不能因為害怕就找彆人, 更不許對爹爹說謊。”
“可是……可是爹爹好凶, 瑚兒怕。”
“爹爹凶你不對,但是瑚兒撒嬌耍賴, 沒完成爹爹的教導是不是也不對。”
“瑚兒知道錯了。”賈瑚喪氣的垂下頭,小大人般的哀歎,“唉, 瑚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好兒子, 爹爹再教你一遍,不懂就問知道麼。”
賈赦笑眯眯摸著兒子軟軟的頭發, 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教。
以前單身時以為自己不喜歡小孩,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知道,原來他隻是不喜歡彆人家的小孩, 自己的孩子再醜再熊也可愛的發光。
轎子外的老鐵頭聽著轎內的聲音也彎起嘴角,可惜,若是老主子還在多好……
他決定收回剛才的話,甭管是誰的孩子都一樣討厭。
賈赦心累的打開竹罐喝了一口酸梅湯,又從轎子夾層掏出一根吸管塞給兒子,“喝吧。”小祖宗。
賈瑚一路嘬著蘆葦吸管,等到了李家,管子也被米粒大小的牙咬的報廢了。
“自己下來走。”
爹爹變臉真快,常聽娘親院裡的姐姐說什麼月前病症,難道今兒爹爹也得了病症。
娘親說握著瑚兒的手痛苦就飛飛,這樣爹爹應該就不會痛了。
這樣想著,他便把藏在背後的手交給爹爹,“爹爹牽瑚兒。”
熊孩子,又有什麼古怪,瞧這眼珠子轉的。
“不許搗亂,不許掉鏈子。”賈赦彎腰,見他還要張嘴立馬正色道:“不許在外麵問為什麼。”
“噢。”賈瑚歪頭看向鐵爺爺,抿著嘴不說話。
三戶坊是個清貧巷,李家就在最深處的一棟二進院。
父子二人隻帶了兩個隨從跟著。
賈赦親自上前敲門,院子裡傳來中年男子溫厚的嗓音。
“請問這位公子找誰,是不是找錯人了。”看著低調不顯的打扮也遮不住的氣度,家裡沒有這般富貴的親戚,李子齡打開木門,看著眼前三……四人疑惑。
“這裡可是李先生府上,那便沒有找錯。我乃京陵人士,姓賈,特意來拜訪李縣令。”
“我們家姓李沒錯,但是沒有縣令。”李子齡冷臉準備關門。
“延齡,誰啊,讓他進來。”
“沒……進來吧。”李子齡拉長臉把位置讓開,看也不看父親一眼轉身回到屋裡削竹子。
院子裡堆滿竹子,邊上還有未完成的竹椅,大廳的房梁上掛著幾個笸籮,隱約可見筍乾鹹魚。
清貧,這是賈赦的第一印象。
“京陵賈氏榮國公嫡長孫,榮國侯嫡長子,福州府知府賈赦,前來拜會李先生。”
李年不理會屋裡巨大聲響,他把手頭的活計放下,拍拍袖子雙膝跪地頓首,“學生李年拜會知府。”
“先生折煞我了,快快請起。”
賈赦一歪身子給兒子打眼色,“冒昧到訪是我太失禮了。”
“不知知府到訪所為何事。”
李年見到小孩心裡一軟,若不是當年意氣用事……他的孫兒也該有這般大了吧。
“這是犬子賈瑚,聽說李公子善有才名,今日是來為小兒延請西席,還望先生不要見怪。”
賈赦將躲在身後的孩子往前一拎,平日看著挺機靈的,敢情還是個窩裡橫,這毛病得治。
這下輪到李年驚訝了,兒子連個舉人的功名都沒有,像賈家這樣的家族,難不成還缺個先生。
他衝著自己來的。
這招真狠啊,兒子當年也是……若不是他得罪人太狠,如何會淪落這般境地。
“老頭你杵在這兒乾什麼,貴客來了也不打聲招呼,真是太失禮了。”林氏捧著茶走進大廳,“齡兒怎麼招待客人的,讓人晾在外頭怎麼行,貴客快請上座。”
妻子搗什麼亂,怕是在後頭聽到動靜了吧。
李年苦笑,“請貴客上座。”
“先生和老夫人太客氣了。”賈赦頜首,拉著孩子給老婦人請安。
“喲,這孩子可真俊,快請坐。”林氏拿出如意鎖,“頭一次上門,討個吉利。”
“那可偏了您的好東西,快謝謝奶奶。”賈赦摸著孩子的頭,示意他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