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簡單地相互見禮。
在場有的人已經猜到,麵前這黑衣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為平手刑部掌握秘密部隊的特務頭子服部秀安。
稍作寒暄,細川藤孝立即忍不住提問:“不知我的話帶到刑部大人麵前了嗎?他老人家有何吩咐?在下一定竭儘全力執行命令。”
服部秀安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輕歎道:“我向和泉發了急報,估計那邊已經收到了。但可惜的是,信使尚未返程,京都就已經生變,來不及等刑部大人的命令了。”
“那我們……”細川藤孝臉上一驚,咬緊了嘴唇:“您有什麼高見?或者說,刑部大人應該有預先安排好的計劃吧……”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我認為按照原定計劃去執行是最好不過的。”服部秀安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說:“細川大人願意幫忙再好不過了,我希望您與我一道去見幾個人……雖然平手家已經與那幾個目標有過不少接觸,但都是間接的,如果您能出馬,說服他們的成功率就更大了。”
“我明白了。這是義不容辭之事。”細川藤孝沒有問目標具體是誰,一口便應承下來,隨即又皺了皺眉:“不過,到這個階段再去試圖說服彆人,恐怕有點晚了吧!萬一話不投機,無法順利溝通的話……”
“這也是沒辦法的。”服部秀安道:“那些人正常情況下並不願意輕易與我見麵,之前隻是承諾說,萬一京都有變,會優先考慮向平手家靠攏而已。所以我也隻能等到確實生變之後,再去嘗試聯絡了。”
“但始終還是……”細川藤孝的眉頭皺得很深。
見狀服部秀安笑了笑,說:“不用掛慮了,其實,刑部大人為了預防京都出事,已經在兩個月前喚醒了一批潛伏在京都長達數年的人員。這批人的身份,連我也是兩個月前去喚醒他們時,才第一次知道的。這次主要的行動者將會是他們,我和您要去做的,隻是次要的事。”
“原來如此,次要的事嗎……”細川藤孝鬆了口氣又感到有些失落。
服部秀安察覺到對方的情緒,立即又補充到:“細川大人,您無需擔心。這次您及時傳來信息,讓我有時間提前準備,又引導三淵、米田等人主動出擊,擾亂了柴田、木下等人的布置,使他們露出破綻,憑借這兩件事情,刑部大人一定會記住牢記您的協助之情!”
“明白,明白。”細川藤孝竭力做出平常心的姿態,勉強笑道:“我隻需聽從刑部大人的吩咐即可,不敢對他老人家的決定有任何置喙。”
“啊呀,何必這麼拘束。”服部秀安想了一會兒,試圖安撫,於是開口道:“其實現有我們有好幾批人在京都行動,都在執行不同的任務,隻有一個是正麵主要作戰,其他人都是在側麵協助,執行次要的工作。雖然說是次要的,但隻要能形成合力的話,就能充分牽製敵方的精力,為最終的勝利提供幫助。”
“我完全理解。”細川藤孝並未因此安定下來。他已經看出,服部秀安在情報的分享上麵,是有所保留的。
或許剛才所說的話大部分是真的,隻有關鍵部分是假的,又或者全部是真的,但漏掉了什麼特彆重要的條件。
不管怎麼樣,總之就是沒有完全給予信任。
如此關鍵時刻,仍然不被徹底信任,細川藤孝感到有些危險。
雖然說,原因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從武田家的幽禁當中脫出之後,才臨時決定要加入,短期內得不到信任也是正常。
就算把兒子送過去當人質又怎麼樣呢?這個世界上,為了權勢地位,榮華富貴,不顧惜親生兒子性命的人,可從來不缺。大不了多娶幾個老婆再生就是了。
換位思考,設身處地,細川藤孝也覺得“若我是平手刑部,也會做出一樣決定。”
可以理解。
但理解歸理解。內心裡還是很不好受。
細川藤孝感到心裡微微有根刺,讓自己將來無法全心全意向平手效忠。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沒這根刺,也一樣不會對平手全心全意效忠。
“讓我們為壯烈犧牲的三淵、米田等勇士致敬吧,我們平手家會繼承遺誌,接近全力保衛幕府,保衛公方大人的!”服部秀安以這句話做了結尾。
雖然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很合適——沒辦法,他在外交場麵缺乏天賦,經驗也不多。
“致敬!繼承遺誌!”細川藤孝馬上一臉沉痛和肅然地跟上。作為一個專業人士他的演技可就比服部秀安強多了。
但他的幾個家臣神色都很尷尬,一聲不吭,明顯是被臉皮和良心之類的有害物給束縛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