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跟秋容共處一室,也並沒有霍青想象的那麼危險。
洗漱一番,又自己對著銅鏡往臉、脖子、耳朵等各處擦了藥,穿一身褻衣的楚淩霄就鬆開長發,腳步輕緩自然地往床榻而去。
秋容剛在婆子的照顧下勉強完成了洗漱,長發披散地靠坐在床頭偷偷掩唇打哈欠,明顯是折騰了一天,也累了。
可累得眼皮子直往下墜,偏她還要努力撐起自己凶神惡煞的一麵,用儘全身最後一分力氣都要去盯著楚淩霄。
像是不能動手,也要用氣勢壓倒負心漢。
可惜楚淩霄比誰都愜意。
看見楚淩霄過來了,眼皮子耷拉了一下,精神都恍惚了一陣的秋容陡然回神,精神一陣,站起身雙手叉腰瞪人。
楚淩霄不理她,照樣一步步走近。
秋容察覺自己比負心漢矮了一大截,從身高上就不夠具有壓迫感,連忙轉身抬腳就站到了床上,重新轉身擋在楚淩霄麵前。
這下子是居高臨下了,秋容得意洋洋叉腰,下巴抬起來,眼皮子往下耷,開局甭管要說什麼,總之冷哼一聲就對了:“哼!負心漢你給我站住!再往前一步可彆怪我不客氣了!”
楚淩霄無奈歎氣看她:“娘子莫鬨了,現在該休息了。”
秋容再冷哼,“誰跟你鬨了?趕緊給我出去!”
楚淩霄看著她,沉吟片刻,準備饒過她上床。
秋容眉梢一豎,光腳丫子敏捷無比地閃過去,繼續踩在床榻上攔住他。
楚淩霄歎氣:“娘子,你現在可是普通人,今天已經劇烈活動過許多次了,若是再不好好休息,可要影響了平安。須知胎兒三個月大時,主要成長的就是腦袋,娘子也不想讓平安生下來就繼續傻呼呼的吧?”
這話說得秋容遲疑了,嘴上卻還在犟:“誰傻呼呼的了?你才傻!”
其實她自己腦袋裡想的卻是怪不得當小鬼時平安總是傻呼呼的,當了十年小鬼都沒學會什麼本事,身手最靈活的時候也就是她跟鬼打架時,那小鬼總能及時察覺不對,然後迅速溜掉。
楚淩霄很光棍地點頭:“是是是,是我傻,所以我才擔心娘子再不好好養胎,讓平安變得跟我一樣傻。”
這話說得,秋容朝天翻了個白眼兒扔給他,到底還是轉身讓開了。
不過等楚淩霄順利上床,兩人即將肩並肩趟下的時候,秋容終於一個激靈,重新坐起來用腳去踢他,“不對啊,我睡覺就我睡覺,你可以出去呀!”
楚淩霄腳蹬床尾架,雙手抱胸背抵床沿,在小妻子全力以赴的腳丫子下穩如泰山,“好了,這些細節何需計較,娘子,早點睡吧。”
秋容不信邪,坐著蹬,側著踢,爬起來連推帶搬,最後都累得趴在床榻裡側撅著屁股用腦袋去頂楚淩霄的腰,愣是沒讓他動彈分毫。
楚淩霄占據著外沿半邊床榻,如同生根的大樹一樣。
看秋容終於折騰累了,閉眼裝睡的楚淩霄還趁機伸手摸了摸她汗濕的腦袋:“乖,彆折騰了,把汗擦擦,趕緊把被子蓋上,免得染了風寒。女子懷孕時,可不能隨意吃藥。”
秋容後悔啊,可現在她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又氣又累地呼呼直喘氣。
喘著喘著,不知不覺中她就睡著了。
聽著她漸漸平穩的呼吸,楚淩霄歎了口氣,起身把她抱著安置好。
蓋上被褥,又給她將壓著的頭發輕柔地捋出來鋪展在枕頭上,楚淩霄垂眸凝視著兩頰累出來還沒散開的暈紅。
良久,他抿唇露出個笑,俯身在她眉心落下輕柔的吻。
手往下,按在尚且隻是微微鼓起的腹部,楚淩霄坐起身,對著那裡麵的小鬼輕聲道:“你娘真疼你。”
語氣有點酸,又有些慶幸。
若不是有肚子裡這小家夥,楚淩霄著實不知道該怎麼留下她。
這一夜秋容睡得很熟,十年來頭一次像人一樣睡覺。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睜開眼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當人太累了。
秋容當鬼十來年,許久都沒感受過作為人的感覺了。
當人要累要餓要困,連打個人都不能持久,總之秋容對此是各種嫌棄。
然而一旦摸到肚子裡安安靜靜成長的孩子,秋容又咽下那口氣,隻能用死亡射線把楚淩霄往死裡盯。
同時,蓋在被子裡暖呼呼的腳丫子在蠢蠢欲動。
昨晚沒把他踢下去,肯定是因為那時候負心漢醒著,用了什麼手段。
那現在......
第二天天沒亮,霍青就緊張兮兮地等在了正院拱門外,時不時忍不住朝裡麵張望。彆人都說老爺是個懼內的,不過這麼說,也就是調侃居多。
對於忽然冒出來的太太,沒人太在意,頂多就是驚奇一下,然後私底下笑一笑。
可霍青回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了一晚上,還是覺得老爺跟太太相處的樣子不太對。
以至於下半夜好不容易睡著後,霍青做了個噩夢,夢裡太太不知怎麼地,竟然變成了上次那個女鬼,趁著半夜老爺睡著的時候掀開美人的麵皮,對老爺痛下殺手。
越想越覺得心裡發慌,霍青眼底下青黑一片,守在老爺院子外麵也靜不下心來,一會兒動手一會兒動腳。
不知過了多久,霍青忽然聽得正房裡傳來噗通一聲,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