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母:“怎麼,我哪裡說的不對嗎?”
“沒有,您說得對,她太瘦弱了,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下午應付完了曾祖母,臨到晚上時,開視頻會議的羅訊也發現了不對勁:“你在哪呢你?看演唱會還是在蹦迪,怎麼這麼嗨?”
裴寒舟:“她在打鼓。”
“誰?林洛桑啊?嗐,原來你在家,”羅訊瞬間沒了興致,“我本來還在想讓你帶我玩玩呢,算了,沒意思,一個無聊的已婚男人注定跟不上我單身貴族輕快的腳步。”
“我,羅訊,著名富二代,現在正獨自在酒吧風……”
羅訊本來想顯擺一下,讓男人羨慕自己的快意生活,誰料男人毫不嘴軟地回損:“我知道,因為葉嫻拒絕了你的交往請求。”
羅訊:?
“那他媽隻是暫時的!老子沒有受傷,老子正在風流快活,老子好得很,也不會買醉!”
裴寒舟繼續低聲地,娓娓道來:“你也知道我在交往被拒這方麵沒什麼經驗,所以安慰不了你。”
羅訊:??
男人勾了勾唇角:“畢竟我,結婚了。”
“哦。”
羅訊氣得把電話掛了。
男人走出屋子,正巧能看見她在樓下打鼓的背影。
許是因為打得太久有些熱,她脫了外套,正在通過視頻研究自己剛才的那段打法。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她今天的練習時長已經超過12個小時。
她的極限,好像總是超出他的想象。
///
由於醫生說五到七天拆線都可以,於是林洛桑在表演當天就把智齒的線給拆了,下午去進行最後一次排練。
直到最後一次排練,除了樂隊老師,沒有人知道她還打算表演一段架子鼓。
就連嶽輝也隻是收到在某個節點要去找燈光老師給某處打光的消息,其後無論他再怎麼問,林洛桑都沒有開口。
那個架子鼓靜靜地擺在角落處,仿佛隻是一個用來積灰的道具,毫不起眼。
一切都在沿著既定的軌道發展著,倪桐第二個上台,表演裡混了合成器和女高音的元素,這兩個流程甫一出來時,台下便傳來陣陣驚呼。
但倪桐發揮得不太好,可能是有些緊張,加上不熟悉,導致整段表演顯得有些生硬,本就沒融合進曲目裡的技巧也顯得更為突兀,但好在新奇。
之後,段清和阿怪陸續表演完畢,輪到林洛桑上台。
她的歌曲開頭就是段女高音,台下有暫時性的失控——
“又來一個人立麥唱高音?耳朵累了。”
“搞什麼啊,我看林洛桑麵前也有合成器,她不會也要玩合成器吧!”
“今天是怎麼回事,大家買了合成器混女高音套餐嗎?”
“我也搖累了,放過我。”
……
輪到她玩合成器時,即使她的律動感比倪桐要好上許多,但還是沒能挽回觀眾們審美疲勞的熱情,大家興致缺缺,隻有一小部分人在跟著節奏點頭,和倪桐方才的氛圍簡直不能比。
但這結果其實在林洛桑預料之內,給第一段的高.潮用“哪怕朝生暮死/也要一醉方休”做了結尾之後,樂隊齊齊收聲,燈光聚攏,舞台霎時陷入一片寂靜。
有腳步聲響起,樂隊吉他手給她遞上帽子,身後的架子鼓忽然被打上一束追光,她雙手握著帽簷往下扣了扣,臉頰隱沒在一片暗影之內。
林洛桑脫下外套,扔在一邊。
台下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操作給整蒙了,目光一眨不眨地追隨著她,呼吸屏住。
她從容不迫地在椅子上坐下,握住鼓槌顛了顛,隨即,抬手、敲擊、踩腳踏,斷斷續續的動作仿佛一氣嗬成般流暢自然,極為炸耳的鼓樂聲在棚頂爆炸開來!
她一身黑衣黑褲,足下的馬丁靴鑲著鉚釘,身體隨節奏輕搖,完全沉浸進入了旋律。
這架子鼓敲擊時的節奏感極強,並且她完全駕馭住了難以馴服的鼓,場下已經偃旗息鼓的熱情重新被點燃,歡呼著雙手高舉過頭頂鼓掌:“太酷了吧!!”
彈幕一溜煙地滾過:
【好……好腿。】
【是老天爺聽到了我昨天的生日願望嗎!!林洛桑!!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有,不會嫁給我。】
【姐姐彆打鼓了!打我吧!!!】
等她擊鼓完畢,場下回饋給了她全場最洶湧的熱情,萬眾狂歡時,直播間滾過了一條落寞的留言——
【剛剛看得太困了就去倒杯水喝,喝到一半室友全尖叫了,我現在水也噴了也沒看到打鼓,感覺失去了十個億,sad。看來看林洛桑的表演真的不能灰心得太早,指不定下一秒就有什麼驚喜,我以後看她的表演再也不開小差了嗚嗚。】
表演結束後沒多久,她和倪桐就一起上了熱搜。
其實原本沒什麼,就是某個音樂博主把兩個人的舞台剪在了一起,這次換林洛桑在前倪桐在後,對比簡直不要太直觀:【林洛桑這段合成器玩得還是蠻好的,可惜是倪桐先玩的,現場觀眾對林洛桑可能就沒什麼激情了。但我是看的回放,先看了林洛桑後來才看其他人,個人覺得她這場舞台張力特彆強,很豐富,元素很多,但是每個元素都各司其職,絲毫不會覺得違和。】
一開始的評論也在說歌曲:
【好僵硬的節奏編排……感覺倪桐整個人遊離在歌曲之外,就這種現場還有這麼多鼓掌,大家腦子魔怔了吧?PS,林洛桑的真的好聽,架子鼓也打得好,單曲循環了。】
【倪桐其實就是運氣好吧,最先出來搞的,所以現場比較躁,水平確實……感覺連入門級都沒到。】
【她上一場唱歌還蠻好的啊,這一場怎麼像生拉硬拽拚接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像是看到彆人玩合成器覺得很牛逼,然後就安到了自己的歌裡麵,太出戲了,聽得人難受。】
【我在現場,說實話合成器一出來大家都嗨了,因為覺得蠻新穎的,而且人多,氣氛也到那兒了。回來再重聽的我:這什麼幾把玩意,想撕爛我當時歡呼的嘴。】
漸漸有人發現倪桐玩合成器的時候表情很好笑,忍不住截圖分享:
【第二個人在乾什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特彆像我家樓下邊烤羊肉串邊陶醉聽歌起舞的新疆小哥(。】
而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之後——
【草泥馬啊我笑到方圓十裡火山噴發,這倪桐在乾什麼玩意,街邊擺攤賣碟嗎,這尼瑪也太難聽了,是誰逼著你賣碟了嗎小倪,你告訴我,我找城管收拾他。】
【那鍵盤是燙手嗎啊?地鐵,老爺爺,看手機。】
【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舞台能尖叫比林洛桑的還多,聽完的現在,我想死。】
於是,有越來越多的人抱著一飽表情包風采的想法,開始為熱搜添磚加瓦。
如果倪桐當場的表演沒什麼水花倒也好說,但她一開始吸引了那麼多掌聲,大家對她的期待值勢必會更高,當發現她在胡按亂搖的時候,失望帶來的憤怒和譏諷也會到達頂峰:【重金求一對沒聽過倪桐瞎幾把按合成器的耳朵,我臟了。】
本來到這裡事件已經快要結束了,誰知道某個賬號又給倪桐剪了個鬼畜視頻,讓她的表演更加好笑,一些娛樂賬號也按捺不住爆笑進行了轉發擴散。
一時間,全網都彌漫著倪桐的視頻和表情包,表情包動圖裡還有人給她P上了不吃榴蓮和串燒烤的特效,吃瓜群眾樂了半宿才睡。
就連嶽輝給林洛桑發消息的對話框裡,也全是他收集的倪桐表情包。
【這個是穿滑板鞋的。】
【這個是她用腦袋敲雞蛋的。】
【這個是便秘的。】
林洛桑:【?】
嶽輝:【我今晚的快樂都是倪桐老師給的。】
【如果不是她非要搶在你前麵玩那個,也不會因為德不配位被全網嘲了,如果她沒剽你的創意,也不會在對比之下顯得如此慘烈,我今天更不會這麼爽!善惡終有報,我信了!!!】
而和倪桐比起來,林洛桑當晚的舞台簡直是神仙級彆的,在對比中又收獲了絡繹不絕的讚美。
至於倪桐,聽說已經偷偷躲起來不肯見人了。
回去之後林洛桑泡了個熱水澡,疲累感確實消除了一大半,正在神遊的時候突然有了靈感,衣服隨便套了兩下,頭發也來不及吹就跑到了電腦旁邊寫曲兒。
正在她寫曲的時候,裴寒舟的車也順利倒進了地下車庫。
藍牙耳機的一端,傳來羅訊的聲音:“對了,你能不能問問你老婆,看能不能幫我搞倆張阿怪演唱會的門票?”
“什麼乖?”
“阿怪,最近很火的那個小孩兒,才十八歲呢,我看嫂子和他關係好像賊好,經常互動啥的,應該可以搞到吼?我是看不上這種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的,但是葉嫻賊他媽喜歡,服了。”羅訊話頭一打開就收不住,“你也知道,現在女人都喜歡小的,我上次看好多女人的人生目標都是包養小鮮肉呢。”
“像你這種的,裴寒舟,二十七八歲已經是老男人了。”
“你不受歡迎了,沒有人愛你。”
“誒,你說嫂子會不會也挺喜歡阿怪的?要不我們四個人一起去看?”
男人將車熄火,這才淡淡問:“你讓我幫你問什麼來著?”
“阿怪的門票!兩張!謝謝!”
裴寒舟麵無表情地掛斷,“不可能,滾。”
羅訊:???
男人蹙著眉回到家時,一開門就發現林洛桑在看視頻。
林洛桑本來一直在寫歌,結果盛千夜非要讓她看高定秀裡的神仙姐姐,甩了個視頻過來,她本以為就是很正常的視頻,未作多想地點開,結果BGM畫風忽然轉向土味,竄出了一段男聲——
“姐姐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
“姐姐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亞的。”??
“姐姐的腰不是腰,奪命三郎的彎刀。”???
她還沒來得及聽到第四句是什麼,手裡的手機被人抽走了。
男人不悅的聲音響在她頭頂:“在和誰視頻?”
“盛千夜發我的東西,沒跟人視頻,”她伸手又給搶了回來,“我還沒看完呢。”
裴寒舟眯眼:“這有什麼好看的?”
林洛桑美滋滋地滑開:“看到這些維密天使了嗎,身材和氣質都太高級了,這還不好看??”
雖然BGM有點膩歪,但為了看秀,勉強能忍。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欣賞這些還沒她本人好看和身材好的人。
就那麼站了會,聽著這聲音實在是不耐,他又開口道:“喝藥沒有?”
林洛桑緩緩地轉過頭:“……”
“你是魔鬼嗎?”
可能是這幾天熬夜得有些厲害,她發炎的那塊兒還差一點才能好,按理來說,今天還得喝藥。
她坐在原地拒絕接受他的訊息,很快,男人就把杯子放到了她麵前。
一聞到這味道,她連手機都沒心思看了,重重地歎息一聲。
“我真的好艱難……”
說到一半時她翻出了顆不知從哪摸來的牛奶糖,看著這唯一的希望,林洛桑稍微安心了些,將糖虔誠地擺在桌上,捧起了藥。
結果她正灌到一半,桌上突兀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她側頭,男人就在她眼皮底下把她唯一的希望給拆開了包裝,扔進了嘴裡。
顧不得還有口藥沒吞下去,林洛桑頓時餓虎撲食想要阻止,砰地一下撞到他身上,衝擊力把男人也壓得後仰了半分。
她掰住他的肩膀,嘴裡嗯嗯唔唔地在說什麼,吞下最後一口藥時苦得皺起了五官,旋即更加惱怒:“這是最後一顆了,你吃了我吃什麼!”
男人盯著她。
她就趴在他身上,極近的距離,呼吸都近在咫尺,帶著蒸騰的鈴蘭味兒。
最外麵的睡衣是珊瑚絨的,淺橙色,瞧上去就很暖和。
頭發沒吹乾,濕漉漉地披在而後,睜大瞳孔時也瞧不出什麼攻擊性,瞳仁黑漆漆亮盈盈的。
和打架子鼓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但好像每個都是她。
“抱歉,我不知道是最後一顆了。”他毫無誠意地啞著嗓子道,“還你。”
男人親過來時林洛桑還是待機狀態,眨了幾下眼才意識到自己是誰,抓著他衣襟的手脫力地鬆了鬆,很快被男人托著後背翻了個身,變成了她在下,他壓著她肆意索取。
牛奶糖的味道在空氣中散開。
她盯著他的睫毛出了會兒神,這才意識到當下姿勢曖昧,她受力的腰肢更是在他漫長的壓迫後有些酸痛。
呼吸都快要提不上來了。
好不容易找準男人換氣的時機,林洛桑偏頭向後躲開,捂住嘴唇,難以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神經病:“……不苦嗎?”
男人雙手還撐在她身側,漆黑眸色無端蔓延著,垂下眼瞼。
他舔了舔唇角,幾秒種後才低聲道——
“甜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