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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讓季應祈先養著她的小狗,等她離開再帶走。
兩人都避而不談為什麼不讓沈確知道,沒有誰再比對方更合適,可是,他們不能。
等溫言離開,就畫上有緣無份的句號。
寒酥擔憂的看著溫言,回來後,就在她帳中流淚,問發生何事也不說,溫言在恨自己,為什麼不相信他。
寒酥去外頭收集了一盆乾淨雪,然後又複雜的看著溫言,她先是拿雪洗臉,接著又把臉埋進了雪裡,感受著這裡的冬日常態化洗臉。
看著溫言在自虐,寒酥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但心中很不好受,她看起來很難過。
一連幾日沒見到沈確,溫言也沒有問,寒酥看到他在宋顏帳中。
她沒有時間可再浪費,想要找到蛛絲馬跡,知道這裡的情況。
躲在馬廄,躲在夥房,躲在器房,溜進糧倉,還想偷看賬冊。
季應祈拿她沒辦法,隻好帶她去外頭遛轉。
好幾日的豔陽,雪都融化了,覆蓋在雪地下的春草不知覺中已經長成了。
馬蹄撒歡子在奔跑,溫言敞開了雙臂,迎風露出笑容,溫度升高,溫言也不再穿著厚重的皮袍。
今日,她穿了一條高腰織金馬麵裙,上身短襖緊裹,頭上戴了一串鮮豔珠鏈發飾。
他們遇到了一場遼人牧民的婚禮,廣袤的草坪上,有許多歡快的人,琴聲悠揚。
溫言和季應祈在一顆歪棗樹下,吃著酸棗,望向遠處的熱鬨。
季應祈看到新娘坐著係花彩的牛車來,吐出嘴裡的酸棗核,身子一歪,枕靠在了溫言的肩上。
“老子這輩子都娶不到新娘了。”
“那你重新去投胎吧。”
“那倒也不必。”
“矯情。”
季應祈嫌她肩膀硌的疼,又歪倒枕在了她的腿上,朝天看著白雲飛鳥。
溫言雙手往後撐,也仰頭望去,藍淨的天空,愜意而寧靜。
季應祈給她唱了首當地的情歌,歌詞大膽露骨,溫言笑不停。
兩人的馬抬頭看他們一眼,又低頭去吃草。
陽光照在兩人的臉上,笑容都大咧咧露著,遠遠望去,像是一對戀人在樹下約會。
偽裝成遼人偷偷來吃席的童羨,提前溜走,一不小心看到了熟悉的臉。
她吃驚,不得了了,老大和大駙馬。
但若是她被發現溜出來吃席,也不得了,趕緊走。
打個牙祭,居然看到了不該看的。
童羨使勁甩腦,想把看到季應祈和溫言在棗樹下親的畫麵去除,她明明最近都沒乾壞事啊。
當夜,消化不良的童羨去求見了季應祈,苦口婆心勸他回頭是岸,沒想到聽見他說是露水情緣。
童羨看著他懷抱兩隻奶狗,神情柔和的不像是個年少有為的大將軍,倒像是個慈父。
若不是送溫言離開那天,看到她懷裡鼓出一團,有隻毛茸茸小耳朵露出,童羨都要信了季應祈的鬼話。
露水情緣養個屁的狗子,還一人一隻。
溫言跟著回大都的軍隊離開,其他人都帶兵出戰了,隻有童羨奉命來護送她一段路。
被童羨若有似無的目光看著胸口,溫言知道她發現了,索性不悶狗,把金魚掏出來抱在懷裡。
童羨看到土土的黃狗脖子裡,掛著一根金鏈子,眼抽了好幾次,她老大的那條狗脖子裡,有條銀鏈子。
都什麼品味,土狗更土了。
童羨是跟著季應祈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是他派係裡的人。
兩隻狗的事,她自然會保密。
溫言離開,腦中想的都是該如何向女帝彙報,腹中一直在打稿。
見到了季應祈,她把沈確給忘記了,還有其他所有人,也都記不起來。
宋顏為救沈確受了重傷,沈確一直在她那邊,溫言都沒有過問,她給忘了。
就是離開沒見到沈確,她心下也沒有太多的情緒,忙嘛,很正常。
溫言把自己帶來的很多用品都給了季應祈,給他家徒四壁的帳子填滿,他堅持了,而她沒有。
溫言不停打著腹稿,他們已經結束了,不能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