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若將西陵侯安置在沙城,西北軍便依舊姓尚,新將更無法順利接任。”景王接口道。
“琅兒說的極是,朕的確有此顧慮。”
“父皇,那就將西陵侯安置於玉華關如何?”端王建議道。
順帝喝茶的手一頓,微微頷首,但還是問:“可合適?”
“兒臣以為正合適不過,玉華關雖無戰事,但卻是距離沙門關最近的關卡,若新將真無法守住,自可命西陵侯重新掌控大局。”
景王拱手道:“兒臣亦是讚同。”
“臣等附議。”
“好,擬旨,命西陵侯接任玉華關,至於沙門關的人選……”順帝的視線落在兩雙渴望的眼睛上,看著他們躍躍欲試的表情,順帝諷刺一笑,“禁軍統領陸明擇日上任。”
禁軍統領,誰的人也不是,是順帝自己的人。
言罷,秦海浮塵一揚,“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
大成殿內,秦海隨順帝走進寢殿,不由地讚歎道:“皇上真是英明。”
“哦?”
秦海笑嗬嗬地抬起拇指:“端王和景王如此積極搬走西陵侯,就是打著這二十萬西北軍的兵權主意,您命陸明上任,可不是讓他們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提起這兩個兒子,順帝的表情變得極淡,“這兩個孩子,成天就知道互相攻訐,拉攏朝臣,吵得朕頭疼。如今還敢將主意打到邊關上,當朕看不出來?”
秦海笑著上前為順帝寬衣,“皇上說的極是,但願兩位王爺能明白皇上的用心。可是……”
“嗯?”
秦海小心地說:“陸明前往沙門關,那皇上的安危可怎麼辦?”
禁軍統領雖然品級不高,可是卻至關重要,非帝王心腹不得勝任,秦海這麼一說,順帝便看了過來,目光隱晦不明。
秦海等了一會兒,緩緩抬頭,見順帝冷漠的盯著他,不禁心下一跳,連忙跪下來,自掌嘴巴,“奴才該死,奴才僭越,奴才該死,奴才僭越……”
不一會兒,這嘴角就打出了血,至此順帝才擺了擺手,“行了,在朕身邊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不該打聽的彆打聽嗎?朕還好好的,彆急急忙忙找退路。”
此言一出,秦海眼前頓時一暗,差點栽了過去,立刻解釋道:“皇上,奴才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皇上,您……”
“下去上藥吧,讓小元過來伺候。”
清清淡淡一句話,秦海深知順帝已經不耐煩了,隻能住嘴垂頭道:“是。”
他膽戰心驚地出了殿門,剛巧看到一個眉清目秀的內侍走來。小元看到他嘴角的血跡,頓時麵露驚訝,“秦公公?”
秦海側了側臉,有些不自在,隨口道:“你來的正好,皇上命你伺候,小心些,莫要惹皇上不高興。”
小元臉色一白,然後唯唯諾諾道:“是。”他忐忑不安地走進殿內。
然而不過剛邁入門檻,他害怕的目光頓時冷靜下來,微微勾了勾唇,然不過一息,下頜繃緊,又露出一絲怯弱,迎向那抹明黃,小聲喚道:“皇上……”
此刻順帝已經換了便服,對他一招手,“過來,給朕研墨。”
小元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口,眼神裡有一絲懼意,欲言又止,但還是乖乖地走到順帝身邊。
順帝在邊上看著,笑道:“怎麼了?”
“剛才秦公公……”小元說著又垂頭沒再說話,隻是仔細認真的磨起墨來。
“秦海啊。”順帝跟著看向門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若不是你無意中告訴朕,朕還不知道老七的折子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劉珂的折子不通過內閣,是直接加急呈給順帝的。
小元手下一頓,驀地抬起頭,臉色又白了一分。
“怕了?”順帝問。
小元點點頭,又立刻搖了搖頭,“是我多嘴了……”話一出口,似乎覺得不對,又垂頭不敢說話了。
“你啊,在朕身邊那麼久了,還怕那老貨?”
“奴,奴才聽秦公公的……”小元小聲說。
“原來如此。”順帝說著站起來,“過來,你給朕寫幾個字。”
“我?”小元驚訝,然後連連推辭,“奴才不敢。”
“朕恩準你了,有一手好字,不寫就可惜了,寫得好,朕有賞。”
“那……我寫什麼?”
“想寫什麼就寫什麼。”
小元於是拿起了筆,然後回頭看了看皇帝。
順帝鼓勵道:“無妨,朕恕你無罪。”
小元於是垂下頭,望著桌上雪白的紙,目光微凝,最終提筆,一氣嗬成。
順帝湊近一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天下長安!”
“奴才獻醜了。”方才的揮毫氣勢完全不見,小元又怯懦地站到了邊上,拿著可憐的眼神望著皇帝。
如此矛盾,卻又讓順帝喜愛至極,順手就將人撈到了懷裡,摸著細白的手,“你們讀書人啊,就是這兒簡單,好,寫得好,該賞什麼?”
“皇上無需……”
小元還沒說完,就聽順帝道:“秦海掌印,那你就執筆吧,聽朕的,今後不必怕他。”
說完,他將人一把拉起,半拖半摟,進了內殿寢宮,“皇,皇上,白日……”
作者有話要說:小元:我要雄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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