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好像有戲子在遠處唱著歌,一時間又被豔紅色的墨潑了一整個案台。
手裡那種柔軟的觸感令他感到前半生從未感受到的某種失魂落魄。
美人榻上的女人嚶嚀了一聲,他渾身上下的血液便直衝腦門以及某個見不得人的地方。
好在軍裝硬挺。
“疼。??[]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他手裡的動作輕了很多。
而就在這時,門從外麵被推開了。
進來的自然是徐胥城。
這個片段對整部電影來說很重要,所以江覺在表演之前,做了很多的訓練,也試了好多種表演,力求將見到這一幕那種被背叛和戲耍的複雜情緒全全然然地表現出來。
然而當江覺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卻感覺,好像什麼都不用演,看到那一幕的瞬間,當女人的眼睛斜斜地朝他看來的時候,眼睛裡還帶著餘情未消的繾綣的時候,他腦子那根弦便自然而然地斷掉了。
“夫……胥城,你怎麼回來了?”
她躺在美人榻上,想要坐起來,然而被許諾
倏然握緊了腳腕,動彈不得。
那滿榻的豔麗,幾乎就和江覺那日在渡口所見到的完全一致,甚至更加穠麗,更加頹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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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表演,江覺幾乎是一氣嗬成。
在站到鄭生雪後頭重新看自己剛剛的那段表演的時候,江覺才發現自己真正意義上“紅了眼”,之後同吳文鐸的揮拳相向,滿是狼藉,以及被摁在地上粗粗的喘氣,那竟然不像是在表演,畫麵裡的虞漁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害怕地靠在桌角,臉上滿是淚痕,江覺卻隻感覺心裡好像被關了很久的那頭猛獸在不斷地撓著他的心臟,他看著看著,便朝著身旁的虞漁看過去,她臉上還有淚痕,隻是用紙巾擦掉了,臉頰上還泛著粉和豔麗。那股說不上濃淡的香味,也如同升騰的霧氣一樣,朝著江覺的鼻尖鑽,江覺也感到有些恍惚了。
他以前好像從來沒這麼入過戲。
而吳文鐸比起江覺,也好不到哪裡去。
因為那次的遊戲,吳文鐸和虞漁之間的相處熟絡和自然了不少,然而每次演戲,他卻好像覺得自己從未與她真正熟悉過,她隨便一眼,便能勾起他內心最深處的欲/望,朋友之間,又怎麼會有欲望?
*
兩個月後,殺青宴那天,虞漁和幾個主演一起喝了點酒,陳索菲忽然衝上來抱著虞漁,然後紅著臉說:“拍完這電影之後,我怎麼感覺我性取向都變了。”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大驚失色。
昨天陳索菲才拍了對著江初眠的相片望了很久的結尾。
陳索菲當時瞬間就理解了什麼叫做白月光,也瞬間就理解了為什麼吳文鐸和江覺每次都會在和虞漁拍戲的時候,顯得有些“失態”了。
昨天看著“江初眠”的那張泛黃的黑白相片,她瞬間便想起了那日同虞漁拍那場和離的戲的時候,虞漁路過她身旁,朝她泛起的紅軟的唇角和噙著光暈的釵子,那一切,真當是如夢似幻。
這幾個月的拍攝期間,陳索菲幾乎成了虞漁的頭號“迷妹”,以前她從來不愛營業,自從和虞漁開始合作之後,她三天兩頭就要在自己的微博上發和虞漁的合照,看起來整個人狀態很美麗。
虞漁聽到陳索菲的話,不知道是醉了還是什麼的,抱了回去,然後將下巴軟軟搭在陳索菲的肩頭說:“姐姐的性取向變成我了麼?”
不是性取向由男變成了女。
而是性取向由彆人變成了“我”。
陳索菲本來隻不過是開玩笑的,可虞漁這麼一講話,她一時半會兒半句話都說出不來。
虞漁酒量的確不是很好,她臉上染上了豔麗的紅色,眼睛已經變得很具有水色。
江覺使了個眼神讓自己的女經紀人將兩人分開了,虞漁頭腦有些暈著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這個時候,她感覺滿屋子的人忽然寂靜了下來,剛剛喧鬨的場合一時間好像發生了古怪的轉變。
她輕輕抬了抬眼皮,視線掠過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
門口撇開一條半人寬的縫,那裡站著一個麵目清冷而淡漠的男人,他此刻目光正盯著虞漁,麵無表情,唯有兩濾黑發垂在眉目上,使他看起來的確有點活氣。
那是陳雍年。
陳雍年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了,也不知有沒有將剛剛她靠在陳索菲肩膀上的話聽了進去。
“她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去。”
陳雍年身後的助理從後邊推開了門,陳雍年走了進去,將軟在椅子上的虞漁輕鬆地撈了起來。
“陳先生,你怎麼來了?”
陳雍年:“你醉了。”
吳文鐸麵色冷漠地盯著這一切,而江覺的表情則有些僵硬。
陳索菲好似才會過來神似的,耳垂還是很紅,盯著陳雍年懷裡露出半邊臉頰的虞漁,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抵被放到了車上,在迷蒙間,虞漁聽到了一聲淡淡的叩問:“你連女人也招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