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興……(1 / 2)

泰平王的視線盯著誰看的時候, 是非常能唬人的,你根本就難以想象,他冷酷的外表, 淩厲的眼神之下,或許大腦是一片空白。

又或者隻是單純地感覺到了你的情緒不一樣, 但日蝕是不知道的, 他被泰平王的視線嚇得一抖,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 險些撞在門柱上。

他……他也沒什麼非分之想, 隻是單純地十分敬重泰平王妃, 感激她救他性命, 甚至為了他和於將軍起衝突。

可若單純隻是敬重與感激,又為何要讓人打造那樣的簪子, 還在收到的時候,忍不住冒夜前來鬼鬼祟祟地敲窗子, 日蝕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心慌意亂地出門了。

杜書瑤卻沒有注意到泰平王和日蝕之間的暗潮洶湧, 拉著泰平王回到裡間的時候, 眉頭皺得更緊, 皇帝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讓日蝕帶回來, 這一次事情真的要嚴重了。

她有些愁眉不展,泰平王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 兩個人上床之後, 他就抱住了杜書瑤, 一直摩挲著她的頭發安撫她。

人擼狗那種手法,用來擼人肯定是不太舒服的, 杜書瑤頭發被揉得亂七八糟,又被扯到疼得呲牙咧嘴,但是那股子短暫的心煩意亂,還真的被泰平王給揉沒了。

“行了行了,”杜書瑤抓住泰平王的手,從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上拉下來,她又被圈在泰平王的懷裡,仰頭就對上他下垂的眼睫中濕潤又溫柔的情緒,杜書瑤的心也跟著柔軟起來,索性就靠在他的肩膀上,摟住了他的腰。

“算了,不管了,十日之後,若是這事沒有個好結果,我們就去浪跡天涯。”

兩個人一起沒心沒肺地睡著了,第二天早上起來,杜書瑤神清氣爽地和泰平王吃了早飯,就聽聞三紅來報,說蓮花昨夜聲稱自己不舒服早早睡下,今早去她房中一找,人根本不在,被子整整齊齊,很顯然沒有睡過,向昨夜守大門的侍衛打聽了才知道,蓮花一夜未歸。

蓮花在府內這麼長時間,幾乎很少出現什麼差錯,僅有的一次,就是關於小春,像這樣不曾報告就消失的事情,杜書瑤聽了之後,心就咯噔一下。

等到中午,蓮花還沒有回來的跡象,杜書瑤派人去找,卻在王府的幾個店鋪和莊子上都沒有找到人。

杜書瑤讓紅輪利用他在皇城中的關係網找了下,竟然也沒有人看到蓮花的蹤跡。

杜書瑤在王府中等著,得知紅輪竟也沒有找到蹤跡的時候,心漸漸沉了下去。

此刻夕陽西下,紅日浸染了半邊天空,杜書瑤迎著並不刺眼的太陽,開口道,“我曾經聽過這麼一句話,人隻要活在世間,就一定會有痕跡存在。”

紅輪也忍不住順著杜書瑤的視線看向漫天晚霞,這樣的晚霞,其實不該出現在這隆冬時節,今年冬天,同往年相比格外的暖,也格外異常。

“小春葬在哪裡,府內有人知道嗎?”杜書瑤問。

三紅立刻回答道,“奴婢知道,蓮花姐姐曾經同奴婢說過,是在西郊的荒山。”

杜書瑤說,“派人去那找吧。”

紅輪領命正要去,杜書瑤又叫住了他,“等等。”

紅輪站定,轉身躬身繼續聽著,杜書瑤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麵露哀傷,“帶著家夥去,若是找到,無需帶回來了,到街上買了棺材紙錢,就地埋在小春的墳墓旁邊。”

紅輪眉梢一跳,將這話理解錯了,但他領命而去,真的帶著仆從找到了趴在西郊荒墳上早已經失去了生息的人才真的理解杜書瑤的話。

她不是要他殺人,就地掩埋。

而是她已經料到了蓮花已死,要他帶著家夥送她入土為安。

天還沒黑呢,杜書瑤就感覺疲憊不已,走到屋內慘笑了下,覺得特彆的疲憊,一時間竟然有些雙膝發軟,頭暈目眩。

幸好有人及時進屋,從身後撐住了杜書瑤的身體,杜書瑤隻以為是向來寸步不離的泰平王,安心向後靠去,靠在一個寬厚結實的胸膛上。

還下意識地用頭蹭了蹭,聲音難掩傷心地說,“蓮花終究還是死了,其實從她那天麵目全非地回來,卻還是不肯說一句小春的不好,我就知道,她活不成的。”

“太癡心一人,並不是什麼好事,這朝代的女子啊,就是總愛鑽牛角尖,”杜書瑤歎道,“也幸好,她一片癡心終究是沒有算錯付,至少最後小春給出的那半塊玉佩,就證明了他也是愛著蓮花的。”

那夜一定是被翠翠撞到了什麼,翠翠被殺之後,小春便也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他在赴死之前,也沒忘了想方設法地為蓮花脫罪,因為是她不管不顧地帶他回府,他是死士,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至死不能背叛,是死士必須遵守的信條。

但他還是鑽了個空子,要人在他死後將那半塊玉佩送與蓮花助她脫罪,那是他唯一能夠生死兩全的辦法了。

杜書瑤心裡難受,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我上輩子還總……”

她話音猛的一頓,察覺到她依靠的胸膛心跳如雷,噴在她頭頂的氣息也越來越重,側頭一看,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而那本來僵硬站著的人,也立刻跪在地上,佩劍摘下托在手上,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半分,這是領死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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