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沒有和人上過……
對了,有的。
一個多月前,拍完戲後,在一個民宿客棧裡,他因為吃了對他而言形如春葯的感冒衝劑,然後誤入了大影帝封煬的房間。
那晚的記憶他是不清楚,但中間到底發生過什麼,蔣忱雖從來沒和人有過親密接觸,卻是非常清楚,他和封煬真真實實地做過,蔣忱視線掃過垃圾桶,裡麵數個拆封的安全-套,顯然他們做過不隻一次。
所以顯而易見的,若他真懷了孕,肚子裡的孩子隻能是封煬的。
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大街小巷裡穿梭,不知何時來到了一條小河邊。
汽車隨意停靠在路邊,蔣忱走下了車。
他走到鐵柵欄前,兩手緊緊抓著斑駁脫色的黑色鐵鏈。
河水湍急,耳邊儘是嘩啦流動的水聲。
蔣忱低下眼簾,驀的,蔣忱想起了高三畢業的那一年。
暑假的時候,蔣忱意外生了場病,也是胃部上的,吃了好些藥,一直不見起效,後來轉入當地大醫院,照了片還做過各種檢查。
蔣忱那時在病床上輸液,從父母那裡得到的訊息就是肚子裡長了個小小的瘤子,良性的,後續吃藥注意身體,瘤子自己就能消下去。
那時蔣忱不疑有他,現在忽然回想起來,蔣忱記得回家後有一天,聽到父母在房間裡爭吵,爭吵著誰去做手術把身體裡的東西給拿掉,蔣忱一度以為是父母中的某個人,後來暗中觀察了很久,父母身體沒什麼不適。
漸漸的,他也就把這事忘記了。
不曾想,隔了這麼些年,當初的許多畫麵交疊出現。
蔣忱又想到大學期間,父母不時催促他找女友,並且一進大學,就沒有讓他住校,蔣忱本來高中時候就因為吃感冒藥在宿舍鬨過笑話,這事他瞞著父母,父母讓他住外麵,他便沒有二言。
如今看來,原來過去種種,都其實彆有征兆。
他蔣忱,有著一副畸形病態的身體。
男的懷孕?
迄今為止,蔣忱就沒有在現實裡見到過一例。
看著腳下滾滾湧動的河水,蔣忱扯了抹慘淡的笑,他真希望今天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他一個人的夢魘。
醒了就什麼都沒發生。
封煬和經紀人一同回工作室,工作室裡氛圍祥和,有工作時大家都認真努力工作,休息時間也都互相在一起聊聊天什麼的。
那時正是午休時間,封煬外麵看著冷,其實人特彆好,從來不在員工麵前端任何架子。
他到工作室時,眾人也都有看到他,紛紛禮貌打了個招呼,然後又繼續交談去了。
員工們聚在一起,好像在看什麼視頻,聲音外放,封煬經過時,覺得那個男聲有點熟悉。
封煬隨即停下了腳,往一名員工手裡拿著的視頻看過去。
“……哎,你們說蔣忱喜歡的那個是誰啊?”
“主持人猜是某個影帝,蔣忱也沒否認,那麼對方就肯定得過影帝。”
“蔣忱這麼帥,他喜歡的人肯定也帥。”最先開口的人一臉花癡樣地說。
“是我們煬哥就好了,這樣一來說不定以後我們還能和忱忱近距離接觸。”
“抱住我家忱忱,忱忱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經紀人站在封煬旁邊,聽到一群人在那邊各種激情討論,又去觀察封煬的神色,發現封煬在看到視頻後,整個人表情都不太對了,沉沉的,風雨欲來。
咳咳,經紀人適時出聲,打斷了員工們的說話聲。
眾人一起回頭,然後看到本以為走了的封煬就堪堪站在他們一米開外,看情形分明就是將剛才所有談話都給聽了去。
“對不起煬哥。”
“對不起。”
……
一群人全部站了起來,紛紛低頭認錯。
封煬一雙冷目掃過麵前一乾人,一瞬間整個工作前廳都鴉雀無聲,大概掉一顆針,都能聽到聲音。
待封煬後來轉身離開,眾人立刻癱軟的癱軟,鬆口大氣的鬆口大氣。
經紀人在外麵,他跟封煬的時間,比這些員工久,所以封煬到底生沒生氣,他認為自己還是能猜的到的。
隻是警告了員工一番,沒有過多責備大家。
封煬不是善忘的人,不可能否認一點,他這一生裡,因為對男女情愛向來不感興趣,身邊就沒有誰真的來過。
可能說出去彆人都不會相信,蔣忱是第一個和他有過關係的人。
青年有副非常漂亮的身體,皮膚溫柔細膩,封煬指腹間輕輕摩挲著,像是還能感覺到撫模對方身體時的那種柔軟。
但凡蔣忱不是用那種上不得台麵的方式爬到他床上,他甚至想過,也許可以和蔣忱保持某種特彆的關係。
隻是可惜,封煬這人向來愛憎分明,他和蔣忱間,彆說第二次,就是再相見,封煬都會將這樣的機會給冷漠斷絕。
封煬那時不會知道,他的臉被打得如此之快。
距離那天過去不到三天時間,封煬竟是意外見到了蔣忱。
蔣忱就站在街對麵,很奇怪,對方戴著鴨舌帽,臉上也架著黑框眼鏡,封煬視線晃過去的時候,幾乎是刹那,就把蔣忱給認了出來。
當時蔣忱正結束一個手表品牌商的拍照邀約,返回工作室。
車子剛開到工作室樓下,封煬就意外看到了蔣忱。
封煬想視而不見,但旋即猜測蔣忱都到這裡來找他,想來是有什麼事要談。
談什麼都無所謂,如果這人真不識抬舉,娛樂圈不差蔣忱一個。
封煬讓經紀人先上樓,借口他臨時想起來有點私事要處理。
經紀人點點頭,然後就先一步走了。
工作室的地點相對隱秘,知道的媒體記者不多,封煬轉到駕駛位,把車往前開,然後掉頭,經過蔣忱身邊時,車速緩了下來,卻是沒有停,而是繼續又往前開。
蔣忱握了握手裡拿著的文件袋,抿緊唇,給自己打了點氣,朝汽車離去的方向走。
走到前麵路口,汽車停靠在路邊,蔣忱走到副駕駛一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汽車沒有往任何咖啡廳、茶樓或者酒店開,一路從一環路裡直接往郊區外開。
開了大概有將近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最後停在一條道路的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