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前方矗立著一堵厚實的牆壁,兩邊一麵是密林,一麵是荒涼破落的山坡。
封煬把車熄了火,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在車外等了片刻,副駕駛位的青年這才緩緩從車裡走出來。
眸光慢慢低沉下去,封煬麵色間一片冷漠,盯著向他迎麵而來的高瘦青年。
距離上一次見麵,似乎快有兩個月時間了,青年好像又瘦了一些,封煬微微眯起眼,心中不免猜測,青年等到現在才來找他,到底有什麼意圖。
他覺得上次應該和青年說的足夠清楚了,而他從始至終都討厭貪得無厭的人。
出乎封煬的意料,蔣忱來到他麵前,沒有先開口提任何要求,而是把手裡拿著的一個文件袋遞給了封煬。
牛皮紙做的文件袋,袋口沒有塑封。
裡麵放的那天的床照?
第一時間,封煬有過這樣的猜測。
“不是床照。”看封煬忽然又冷了兩分的眸子,蔣忱像是知道封煬心中所想,告訴封煬文件袋裡沒有裝他們床照。
不是床照,那麼能是什麼。
封煬雖然疑慮甚多,還是隨手把文件袋給拿了過來,伸手從裡麵拿出了幾張化驗單。
化驗單上的名字封煬不熟悉,姓倒是和蔣忱一樣,名字顯得陌生,往下看,封煬本來沉靜的眸一點點擴大。
驚訝一瞬間占據封煬眼睛,他看了看手上的化驗單,又去看站在他麵前的蔣忱。
化驗單上的提示相當明顯,封煬還不至於看不出這單子具體表明著什麼,上麵姓蔣的人懷了孕,懷孕時間一個半月左右。
這個時間讓封煬覺得古怪。
“這是什麼?”封煬乾脆停止推測,直接詢問蔣忱。
“這個你再看看。”蔣忱沒立刻回答封煬的問題,而是跟著從兜裡拿了一個身份證出來。
接過身份證,照片上的人,雖然發型和麵孔和現在有些詫異,不過那雙眼睛,封煬一看到,就知道那人是誰。
再去看對方的名字,竟是意外和化驗單上的一模一樣。
驚訝於是變成震驚,封煬自認這麼些年,不是沒有遇到過突發狀況,卻從來沒有一件,像今天這樣,讓封煬甚至有些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
因而封煬保持著一臉的肅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懷了我的孩子?”若不是懷的他的,蔣忱就不會今天來找他。
但蔣忱和他身體構造完全一樣,他們都是男的,試問身為一個男性,怎麼能像女人那樣懷孕。
封煬有理由相信蔣忱是因為爬到他床上後的計劃落空,沒能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進而情緒上出現失控,畢竟好歹蔣忱付出了自己的第一次,把自己身體給賣了,卻沒拿到好處。
所以才精神失常,來這麼一出。
封煬明顯的不相信。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非常希望這是假的,但我真的,不會拿這樣的事來騙你。”
“包括那天發生的事,並不是我主觀上的行為,我當時感冒了,下樓想去找老板送我去附近診所看看,老板意外的沒有在,我回樓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把三樓看成了四樓。”
“我沒有想要從你這裡獲取什麼,我從來都沒有。”
蔣忱竭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顯得平靜,但誰也不知道得知自己懷孕後的這幾天他是怎麼過的。
幾乎每天晚上他都不能入眠,白天精神恍惚,出去工作,好幾次都出了錯。
可他不能向任何人尋求幫助,哪怕是經紀人,蔣忱也害怕被對方知道這個消息。
經紀人天哥雖然看著對蔣忱很照顧,但或許是一種本能,讓蔣忱選擇隱瞞對方。
他懷裡無時無刻不揣著一個定時炸-彈,有時孕吐得厲害,他一個偷偷躲在廁所裡,隻能捂著嘴巴嘔吐,不敢讓彆的人聽見。
他從來沒有這樣害怕和無助過,他是對出名大紅沒有太多的慾求,可如果是因為他懷孕的事被人曝光,而導致他離開娛樂圈,他無法想象那會是一種什麼場景。
蔣忱想過買墮胎藥來自己墮胎,不過蔣忱又去網上查了一番,私下吃墮胎藥,加之已經一個多月了,要是不成功,或者孩子在肚子裡變成死胎,會對他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他還不敢拿自己身體去做賭注。
思前想後,蔣忱於是想到了封煬。
孩子同樣也是對方的,蔣忱大概清楚,封煬是絕對不會要這個孩子,但是蔣忱又確定封煬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異常值得信任的人。
如果他去求助封煬,也許封煬能幫他一把,畢竟封煬曾經給他的粉絲捐過款。
至於私人小診所什麼的,蔣忱第一時間就排除了,他並不是女的,他是男性,男性懷孕,這顯然是一個勁爆的新聞,他無法保證素不相識的醫生能夠替他保密。
封煬在娛樂圈待的時間比蔣忱久,認識很多人,有他的人脈圈子,這麼些年來,封煬本人幾乎就沒有什麼黑料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