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從事體力勞動的人,隻要看兩隻胳膊的粗細,就能分辨出那隻手是慣用手,經常用力的胳膊也必然比另一隻胳膊要粗一些!
畫畫或是從事一些執筆工作的人也如是,隻不過這種人不容易靠胳膊的粗細和肌肉差異辨彆,但這種人經常握筆,所以在食指外側和拇指位置,會磨出老繭或是硬皮!
再有慣用右手的人,和慣用左手的人,走路時候的輕重腳也不相同,細看的話,在足底也能發現端倪!
凶手怕調查的人發現死者慣用手是左手,所以行凶之後,將某些易燃物質,抹在了死者手腳上,塵爆和二次爆炸的大火,引燃了死者手腳上的易燃物,將死者手腳燒得炭化,這樣就沒法分辨死者的慣用手了!
這就是為什麼死者被塵爆衝擊波震飛,有經曆二次爆炸引燃的火焰,手腳都有燒焦了,身上卻隻是燙傷和灼傷的原因,就算呢絨外衣浸了水,那露在衣服外麵的麵部和頸部,也應該被燒得炭化才對,可實際上卻並沒有!”
韓大膽兒的推理,讓陳飛揚聽得頗為入神,一邊聽還一邊不住點頭,眼神中全是崇敬的神情。
韓大膽兒又道:
“之前看屍首的時候,發現了男屍手臂上的一道刀傷,而且還是道新傷,原本我還認為,這傷有可能是九指半在被模仿犯突襲的時候,用手裡的刀還擊所致,想找那把刀去比對一下,還有采集血液比對一下!
可剛才見這張自畫像的時候,我才想到,男屍既然是左撇子,在出刀割破九指半咽喉的時候,九指半慌忙還擊,最有可能用刀割傷的,是模仿犯的左臂,可男屍胳膊上的刀傷卻在右臂,這必定是凶手故意為之。
而且最重要一點就是,九指半的刀隻是普通匕首,雖然鋒利,但殺害盧俊的時候,用刀切割過骨骼,所以刀刃有卷邊崩口之處。如果是這把刀造成男屍手臂上的刀傷,刀口絕不會如此平滑,必然會有鋸齒或是撕裂傷痕!
我想這男屍死之前,必定被捆綁手腳,在畫室的裡間屋被囚禁過一段時間,凶手在那時在死者右臂上故意留下刀傷!”
陳飛揚道:
“師父!這屋子的木門就算上鎖,能困住一個大活人麼?”
韓大膽兒道:
“老蘇檢查過屍首的胃腸道,發現他死前幾天都沒有進食,一個人被餓了幾天,手腳又被捆住,就算想逃也沒氣力了!至於男屍手腳被捆綁的痕跡,燒焦手腳可以說是一石二鳥,既能抹去死者是左撇子的實事,還能掩蓋遭遇過捆綁的痕跡!”
“哦!不錯的確如此!”
陳飛揚想了想又問道:
“師父,那這油畫自畫像上為什麼會覆蓋了一層,嗯……那個什麼……”
“水粉顏料!”
“對對水粉!為什麼覆蓋了一層水粉顏料呢?”
韓大膽兒道:
“我想,死者和開膛手模仿犯認識,或者是朋友還是什麼其他關係,死者畫了這張自畫像之後,因為某些原因,不想被這個模仿犯見到,所以才用水粉顏料,在油畫上再次作畫,將油畫的自畫像蓋住!
凶手,也就是那個真正的惡模仿犯,沒有注意到這張畫,要不然早就被凶手拿走毀掉了!也不會落在咱們手裡!
至於死者為什麼要這麼做,就要等查清死者身份和社會關係之後,才能弄清楚了!”
陳飛揚道:
“這房子的房東不是說,租房子的就是死者麼!再去審審他或許能有收獲!”
韓大膽兒卻道:
“得讓房東去認認屍首才行,凶手完全可以花錢找個中間人,所以房東見到的未必是死者或是凶手本人!”
韓大膽兒騎車馱著陳飛楊,帶著那張油畫,離開爆炸現場的路上,還在分析線索,誰知半路上卻下了一場雨。韓大膽兒猝不及防,一通忙活身上又是傷又是汗,再淋了雨,回到總廳就開始發高燒。
高燒持續了三天,這三天梅若鴻一直在身邊照顧韓大膽兒,可等他逐漸清醒,他一早托白崇偉約好的,和小型拍賣會主辦人的見麵的事,卻已經耽擱了。
韓大膽兒的身上的傷口不幾天,就基本愈合了。這時候,眼看還有幾天,小型拍賣會就要開始了。可他現在的心思全在擒拿模仿犯上,也顧不上拍賣會的事了,這兩天他馬不停蹄地四處奔走察訪,調查男屍身份。
畫室的房東看了屍首,卻說租房的並不是這個人。
那具坑中乾屍,妓女秋燕,曾經想勾搭一個在附近出沒,像是學生的年輕人,反被人家報警舉報,還關了幾天。和秋燕一塊的暗娼認出,畫室裡這具男屍正是當時被騷擾報警的男人。
從警察所報案登記信息得知,這是個剛滿二十歲的學生,名叫楊明。他酷愛繪畫臨摹世界名畫可以十分傳神,後來受到了一個畫商的賞識和資助,畫商找人在南開這片租了個房子作為畫室給楊明,並給他報酬,讓他專門按照要求創作油畫。
而那個畫商從來沒露過麵,開始的時候隻是找了個委托人,給錢資助,畫室也是委托人代為租賃的,之後楊明創作出的油畫,也是委托人送到指定地點,畫商再去自行接收。
韓大膽兒在畫室也見過,畫室裡的畫作,也不知道那些畫是不是楊明畫的。不過他也不太懂藝術這些東西,對油畫更是一知半解,也看不出個好壞來。
後來畫商和楊明見過一麵,此後就畫商就跳過委托人直接和楊明聯係,那個委托人其實都沒見過畫商本人。可奇怪的是,那個委托人看過楊明的畫,可這些畫卻從來沒在市麵上出現。
就在韓大膽兒調查畫商底細的時候,卻有人在英租界後身,華界的一個水坑裡,發現了一具被冰封住割喉而死的年輕女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