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步步緊逼, 眉宇間閃過淩厲的鋒芒。
而一代太陽卻被他的話徹底的問住了,他到底想要什麼?
從一開始,他是為了追尋青年的腳步才聽了凱特的話, 成了這複雜故事中的一角兒。
所以他舍棄了人類的身份, 犧牲掉眾多自己創造出來的神明,包括拉神之貓凱特。
隻要能靠近青年一點點, 哪怕是傾儘所有,到最後孤身一人站在宋承的麵前, 他也在所不惜。
隻是他從未想過,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刻,自己到底該做什麼。
跟隨他,保護他, 守護他。
一代太陽很明白自己之前所做的種種動機, 甚至當拉神之貓為他取混沌之骨垂淚赴死的時候, 他都沒有絲毫動搖。
男人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 他沉默片刻後開口:
“我隻是想.....得到你。”
宋承眼眸如寒星,淡淡的瞥向他:“如你所願,你已經得到我了。”
“然後呢?”
你有沒有想過,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宋承把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看著一代太陽英俊的臉上, 一閃而過的迷茫。
他心裡無法抑製的生出了一股憐憫。
也許男人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又或者他的到來, 隻是被人為的設定好了一樣。
他看著宋承跪坐於小時候祈禱的蒲墊上, 雙眸閉合緊抿薄唇。
養神之後又漫無目的的在大殿裡晃悠, 幸好太陽神殿足夠大, 冥王殿下無所事事的散步也顯得很從容。
儘管男人就在不遠處看著, 目不轉睛。
他們在互相消耗著對方的時間, 或是青年在等待一個絕妙的時機。
隻要能奪回王權之杖,男人絕無反抗的能力。
而男人也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王權之杖一直都貼身帶著,宋承碰不到絲毫。
可事實上,宋承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得到它的欲|望,很多時候他隻是一個人安靜的呆著。
在男人的視線範圍之內,儘管他不怎麼和楚子寒說話。
但僅僅是這一點,楚子寒也十分滿意知足了。
燭火昏暗的神殿裡,沒有人說話,而外界的任何聲音也無法傳播到這裡,寂靜籠罩在人的心頭之上。
青年隨意的坐在不知名的角落裡,比起亮堂的,他更喜歡狹窄光線暗的地方。
男人知道他並沒有多少安全感,儘管他表現出足夠的鎮定和從容,但骨子裡依舊是哪個昔日的青年。
隻有在這個時候,楚子寒才能在他的身上,瞥見一點人類宋承的影子。
微微蹙起的眉頭,失神冥想時臉上會顯現出一些脆弱。
這是驕傲的冥王奧西裡斯身上很難看到的空缺,但在人類宋承的身上並不少見。
楚子寒感到熟悉又安慰的同時,心裡也被不知名的東西所填滿。
青年有時也會開口說話,雖然都不是些什麼好話。
他提起了拉神之貓凱特的死,提起了胡容的死,甚至以開玩笑的語氣描述他自己的死亡。
而男人的呼吸也從沉穩有力變的粗重急促,再到最後的徹底紊亂。
他可以忍受青年的尖酸相對,但不能感同身受的知道宋承所經曆過的痛苦。
那會讓他恨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他摧毀了人類宋承的希望,是他一手導致這灰暗的結局。
而與此同時,青年就在角落裡靜靜的看著他逼紅了的眼角,與想靠近而又縮回去的腳。
他變相的關著青年,讓他不能與剛出生的兒子相伴。
而青年又何嘗不在折磨他呢。
這樣的軟禁並沒有過去多少天,阿努比斯傳話告訴宋承,他和主神的孩子荷魯斯好像哪裡出了問題。
阿努比斯作為冥界的使者,隻要宋承呼喚他的名字,他便可以立即出現在冥王的麵前。
儘管無法停留更長的時間,冥界的法則會將他一點點扯回地下。
所以宋承每一次隻能得知一星半點倒也不是很急切,但這一次事關他的小兒子。
青年的臉上長期保持的麵具,當即裂開了一條口子。
他甚至都避諱楚子寒的麵,直接開口問道:“荷魯斯到底怎麼了?”
阿努比斯會警惕的看了一眼暫時沒有動作的男人,斟酌的開口道:
“......父親,弟弟的成長速度....有些奇怪。”
宋承心裡一緊,阿努比斯接著說道:“他.....長的太快了,但是您放心,醫藥之神檢查過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僅僅是成長的不像個正常的孩子而已。
阿努比斯將臉上的憂慮掩蓋,他不想宋承過多擔心,被拘禁的每分每秒都相當不好受。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在堅持什麼,宋承不允許奈芙蒂斯和賽特再次出手,甚至不準任何人過來救他。
儘管他們隻剩下唯一的敵人,而這敵人手裡有著主宰一切的王權之杖。
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辦法擊殺一代太陽,隻是青年不允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