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遠就這麼一步一步向藍哲宇逼近,藍哲宇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了極強的戾氣。藍哲宇心裡莫名有些發怵,本能的想後退,可身體卻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動不了分毫。
就在祁天遠離他一丈遠的時候,藍哲宇的眉心忽然傳來一陣刺痛,他都沒看清祁天遠怎麼出手的,臉上的麵具便落入對方手中。
麵具脫落的那一刻,眾人無不屏住呼吸,眼中是難掩的驚豔。
這是一張美到極致的臉,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因受到驚嚇,微微睜大,眸中水光閃動,竟是說不出的動人。再配上眉心處流出的一滴殷紅血珠,更是妖冶絕豔!
隻一眼,便能讓人徹底淪陷!
修士經過靈氣的洗經伐髓,容貌都十分出色,可像藍哲宇這般足以傾倒眾生的美人還是少見,看著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藍哲宇身上,祁天遠麵色一沉,他衣袖一甩,聲音冷漠的命令道:“把人帶走。”
“這位是我們九星鏢局護送的人。”看到藍哲宇的容貌後,刀疤男便知道他就是各大宗門要找的藍少主。雖然麵前這幾人修為高深,但是想到那筆數額巨大的賞金,刀疤男還是忍不住開口阻止。當然他敢開口,也是仗著鏢局勢力龐大,一般人劫鏢,都隻對雇鏢的人動手,輕易不會動護鏢之人,“還望前輩...”刀疤男話未說完,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便死不瞑目的倒在車上。
見此情形,黝黑漢子嚇得滾落在地。藍哲宇也是瞳孔一縮,雖然早就聽說祁天遠心狠手辣,可若不是親眼所見,還是無法相信曾經軟弱可欺的人,如今竟然真的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藍哲宇正心有餘悸,突然一陣暈眩感傳來,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
藍哲宇醒來的時候,除了渾身無力外,倒是沒有其他不適。睜開眼,周圍一片黑暗,他不知道這是哪裡。好在神識還在,藍哲宇探出神識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上,房間裡的陳設十分簡單,一張大床,一個石桌,石桌上擺放著一個蓮花燭台。
看清身處的環境,藍哲宇微微一愣,沒想到他竟然又回到了曾經的住處,確切的說是他療傷時住的地方。以前每次魔蠱發作,他都會躲到這裡,這間石室是父親專門為他準備的。想到父親,藍哲宇心中一陣黯然。
藍父是天元宗宗主,長得豐神俊朗,猶如謫仙;藍母是玉女派掌門,風姿綽約,容貌絕世。兩人一見鐘情,藍母不顧玉女派掌門必須終生聖潔的門規,私下與藍宗主偷嘗禁果,最後受所修《玉女心法》反噬,命不長久。那時藍母已經懷有身孕,為了保住腹中胎兒,她服下了魔界奇花魔蠱花。藍母知道魔蠱花對人體的危害,也知道羅刹族的血液可以壓製魔蠱,她也是在先發現了一羅刹族人後,才服下的魔蠱花。
生下藍哲宇後不久,藍母去世。雖然從小就沒有母親,但是作為藍宗主的獨子,藍哲宇的日子一直過的十分順遂,直到十八歲這年,潛藏在他體內的魔蠱爆發。為了壓製體內的魔蠱,藍哲宇不得不聽從父親的安排,與一羅刹結為道侶。
藍哲宇容貌絕美,為人高傲,修仙界傾慕他的青年才俊都被他拒絕過,此刻卻要委身於身份卑微,相貌奇醜的羅刹族人,這讓他成了整個修仙界的笑話,藍哲宇自然對這個羅刹十分不滿。魔蠱一解除,他便毫不猶豫的將這醜八怪甩掉,並將對方趕出修仙界。不過雖然他體內魔蠱解除,但身體也廢了,經脈錯亂,裂紋遍布不說,丹田也殘破不堪,無法積存靈氣。如今他修為全無,除了神識還在外,其他和普通凡人無異。
藍父幾年前便辭去宗主職務,外出幫他尋找修複身體的方法,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本命玉牌也變成了灰色,生死不知。藍哲宇雖是前宗主之子,但是現任天元宗宗主與藍父一直不和,根本不會保他。如今他一身修為儘廢,在這弱肉強食的修仙界,沒人庇護,便隻能任人宰割。
躺在石室中,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藍哲宇有一瞬間的恍惚。待稍稍恢複了一些力氣後,藍哲宇從床上起身,緩步來到石桌旁。黑暗幽閉的石室讓他感到不適,不過現在他無法使用禦火術,隻能用火折子點燃燭台。
紅燭燃起的那一刻,藍哲宇對上了一雙幽幽發亮的眼。此刻這雙眼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在這昏暗燭光的映照下,宛如一雙凶殘嗜血的獸瞳,異常陰森詭異,藍哲宇驚得退後一步!
“你怕我?”祁天遠不知何時出現在屋內,此刻他已經摘下了幃帽,黑發隨意披散,左半邊臉上戴著一張銀質麵具,麵具上刻著骷髏圖案。露出的那半張臉有棱有角,劍眉、星眸、高鼻、薄唇,俊美的宛如仙人。不過藍哲宇知道,他麵具下那半張臉有如地獄厲鬼,比麵具上那鬼氣森森的骷髏圖案還可怕。
羅刹一族身形都格外高大健碩,祁天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往石室中一站,石室內頓時顯得狹小|逼仄。藍哲宇被祁天遠周身散發出的強大氣勢籠罩,就像是被什麼凶猛的野獸盯上的獵物一般,他頭皮發麻,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聽到祁天遠的話,藍哲宇勉強扯了一下嘴角,“怕。”
藍哲宇話音剛落,就見祁天遠向他走來,他眸光幽暗,深不見底。腳步緩慢而優雅,像一隻凶猛的野獸在不斷的靠近自己的獵物,藍哲宇不自覺的向後退去。然而他還沒退出幾步,就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被拎著丟在了石床上。
一陣暈眩過後,藍哲宇剛要爬起來,這時,祁天遠身形一閃,快速來到床邊,伴隨著一股強大的威壓施來,藍澤宇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祁天遠麵前。
還不待藍哲宇有所動作,祁天遠伸手便抬起了他的下顎。
對方手勁極大,藍哲宇感覺下顎都快被捏碎了,他想掙紮,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祁天遠嘴角彎起一絲嘲諷的弧度,他貼向藍哲宇雪白的肌膚,輕輕嗬氣道:“怕就乖乖聽話。”說著伸出另一隻手,氣勁閃過,一滴飽滿圓潤的殷紅血珠從他左手中指的指尖沁出。
祁天遠將中指伸到藍哲宇嘴邊,不容拒絕道:“喝了。”
中指血直通心脈,是人的心頭之血,乃是全身精髓所在,也稱本命精血。人體內的本命精血有限,藍哲宇修煉數年,也才凝煉出三滴。
本命精血流失,輕則精神萎靡,修為難進,重則修為倒退,甚至隕落。每一滴心頭血對修士來說都珍貴無比,不到萬不得已,修士是不會輕易動用自己的心頭血的。
祁天遠讓他喝心頭血,藍哲宇覺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陰謀,然而此時此刻‘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根本沒辦法拒絕。
當那濕滑溫軟的舌尖觸碰到手指的刹那,祁天遠頓感一股酥麻從指尖傳出,他瞬間繃直脊背,麵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那雙眼眸卻越發的幽暗,仿佛望不到底的深淵。
藍哲宇吞咽一口,一股腥膻的血氣瞬間充斥整個口腔,他不但不覺得作嘔,心中反而升出一股焦灼的渴望。喝了對方這麼多年的血,他儼然已經對這人的血上癮了。
可惜將那滴精血吞入腹中後,祁天遠便將手收回,藍哲宇正有些意猶未儘,就見祁天遠手臂一抬,手中立刻出現了一條捆仙鎖。
藍哲宇心中一緊,他一臉防備的看著祁天遠,“你要做什麼?”
祁天遠薄唇勾起,目光似笑非笑的在藍哲宇身上轉了一圈,“本座要送你一份見麵禮。”說著,他拉起藍哲宇的兩條胳膊,便往一起捆。
藍哲宇心裡一慌,想掙紮,可想到兩人之間的差距,知道掙紮也無用,乾脆像條死魚一般,放棄反抗。
見藍哲宇如此配合,祁天遠目光微閃,他動作利落的把藍哲宇的兩隻手捆在一起,然後把繩索的另一端綁在床頭的石柱上。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文了,本文每天下午三點(15:00)更新,加更在早九點或者晚九點,其實時間捉蟲,有事會在文案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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