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他先前還把她當做第二個燕南天來尊敬呢,結果她還不是站到花無缺那個小白臉那邊!
——小魚兒離開惡人穀後,也算是在江湖中混跡了一段時間門,他自然聽說過許多在惡人穀裡聽不到的江湖軼事。因為這幾年林萊風頭最盛,和她有關的軼事自然是最多的,小魚兒雖然年齡不大,可他自有他一套判定規則,在他看來林萊是最貼近他燕伯伯的英雄人物,所以當時他在長江那邊被人追殺,史蜀雲爺孫叫他去投靠她,小魚兒才沒有多少猶豫。就是因為在他看來,她不會是另一個江彆鶴。更妙的是她又很善解人意,還不喬張做致,又對他另眼相看,小魚兒又沒有毛病,他自然樂意親近她的。
就像他天然就親近燕南天一般。
也難怪他如今這麼生氣,又開始期待燕南天快快好起來,來為他擋風遮雨。
很遺憾,惡人穀裡的燕南天仍舊沒什麼動靜。
小魚兒隻能繼續孤身一人地在閔州遊蕩。
然後,被滿大街找他的鐵心蘭找到。
鐵心蘭滿心歡喜地跑過來,“小魚兒你去哪裡了?讓我好找。”
張菁被叫做小仙女,可見她容貌有多秀麗,鐵心蘭呢,其實僅僅就長相上,是和小仙女不相上下的。就脾氣來說,小仙女脾氣很火爆,鐵心蘭呢?她更多時候就像蘭花一樣,蕙質蘭心,麵對小魚兒時也是溫柔如水。有她陪伴著,小魚兒怎麼看都不讓人覺得他可憐。
隻不過——
朱鯉館
林萊沒攔著小魚兒,就那麼放他離開了。
說到底,她和小魚兒交情泛泛。她頂多是覺得小魚兒身世悲慘,還能在惡人穀那樣的環境中,能夠保有一份難得的赤子之心,這很不容易。更多的,林萊還是覺醒了樂子魂,想要借他和移花宮宮主杠上。
所以這件事中,她自己也有錯,引來了個“惡客”。
如今“惡客”既然要走,那她必然不會留他,不僅不留他,還得為他鬨下的事善後。
林萊又仔細瞧了瞧花無缺的臉,問他感覺如何,待確定完他的情況後,命侍女拿來了玉女桃花膏。
等玉女桃花膏被拿過來了,林萊便從侍女手中接過來那個桃瓣紋蓋盒,遞給他:“將膏藥抹到紅腫處化開便是。”
花無缺依言打開盒子,摸索著去塗抹自己的臉。
林萊本想著叫侍女拿銅鏡過來,一看他還這麼呆,有些心軟,就說:“要不我幫你?”
花無缺點點頭。
林萊都想誇他“好乖好乖”了,再想到先前他都不和小魚兒生氣,知道他是目無下塵,正如先前在襄樊時,他不介意那些人將他排除在外。可在林萊看來,這還不是什麼好秉性。
這麼想著,林萊用手指挑出一些玉女桃花膏,輕輕塗抹到他臉上,問他有什麼感覺,聽他說清涼柔和,才輕輕頷首,繼續在那紅梅一般的紅腫處化開藥膏。她又輕聲說道:“無缺,和我說說小魚兒是怎麼設計你的。”
花無缺睫毛輕顫,為他平添幾分脆弱:“嗯?”
林萊歎了口氣:“你瞧,不是所有人都畏懼於你背後的移花宮,畏懼你的移花接玉,就不敢對你下手的。那你就該從此一節中得到些教訓,當真做到你說的吃一塹長一智。”
花無缺不知為何覺得心跟著癢癢起來,他半抬起眼簾,盯著她看,輕聲問道:“無憂姐是在擔心我嗎?”
為什麼他還是這麼直接哇?
“不是。”林萊否認道,結果她沒能冷酷到底,很快就破功了:“是,可以了吧。”
花無缺笑起來。
林萊不想問他為什麼笑,隻將話鋒轉回到先前的話題上,讓他明白事態的嚴峻性。
花無缺被她說的,也跟著緊張起來。
林萊正要說這還差不多,就先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花無缺純良歸純良,可他並非不諳世事,相反他看得很通透,先前在襄樊時他不但發現“毒蠍子”餘歡伯的違和之處,還洞察到襄樊雙雄等人的虛偽,隻是他不在意罷了。由此可見,他純真中不失聰敏,那這次輕易中招?
林萊又想到他之前的辯解,知道他是在林園對她不設防,所以小魚兒才用她為借口,令他輕易上當。
林萊想到這兒,不免感歎這傻孩子。
玉女桃花膏能對症下藥,效果還很不錯,隻有一點,它的味道馥鬱,再看他肌膚白皙,越發像是雪地紅梅,惹人憐愛。
林萊現下確實對他無限憐愛,她親昵地點點他鼻頭:“好了,你現在是貨真價實的‘花’公子了。”
她這像是在哄小朋友。
也是,表麵上她不過比花無缺大四歲,可真要算的話,那還真不好說啊不好說。反正,這些經曆給她帶來了比常人都要高的平和心態,所以她對很多事,很多人都能做到超乎尋常的包容,有時候其他人會驚奇她這般超過年齡的氣度。
就像現在。
他在她眼中,就成了需要她多多嗬護的對象。
這讓他眼睛跟著她轉,就像是圍繞著主人轉的小狗,想要得到主人更多的憐愛。
他接下來確實又得到了他想要的,因為他說他原本打算畫一幅《朱鯉館一景》送給她。
隻是筆墨紙硯都被令月準備好了,卻因為小魚兒橫插一腳。
花無缺終於又想起了“小魚兒”,想到對方說的話,說“再說林無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哪兒來的”,還有對方隨手就能拿出來稀奇古怪的毒-藥來。花無缺忽然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這個小魚兒,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江小魚。
他的兩位師父,尤其是大師父邀月,勒令他一定要殺死的人。
花無缺又想那小魚兒為什麼出現在林園,其態度並不像是一般客人該有的。
這些疑惑,他隻要張張嘴,問一問無憂姐,他就能得到確切答案。
可他遲疑了。
旋即他想起了兩位師父,想到了他的使命,他還是開了口:“無憂姐——”
林萊正在哀歎她畫技還是沒有任何進步,聽他喊她就隨意應道:“嗯?”
花無缺還是問了:“小魚兒他可是姓江?全名是江小魚,和惡人穀有些關係?”
林萊偏頭去看他:“是。”
不等她問“你怎麼知道”,花無缺又搶先問道:“無憂姐和他是什麼關係?”
林萊“唔”了一聲:“他先前遭人追殺,得我一個舊識相救,對方將人送來我這兒避難。你為何會這般問?”
花無缺不屑於說謊,也不想過要說謊,可他這時候卻不知道為何不知道該怎麼將真正的原因說出口。迎著她的目光,花無缺最終悶悶地說:“抱歉,無憂姐,我不想說。”
林萊:“。”
林萊此刻良心隱隱作痛,她覺得她踢了一直圍著她轉的狗狗一腳,她好過分哦。
林萊自我譴責了一下,點點頭道:“好啊。”
這下子,他似乎更不安了。
林萊:‘唉。’
林園占地很廣,隨著林萊長大,她所住的地方就和她爹娘活動的地方分隔開來了,就像朱鯉館、蘭桂堂等地方,其實也算是她的地方,她爹娘一般不會把他們的客人安頓到這些地方。即便如此,家裡來了客人,林海雲這個一家之主還是可以知道的,尤其是這次花無缺的到來,他的風姿叫林家見到他的人都印象深刻,那林海雲自然是要問上一問的。
這不,他就差人來叫林萊。
林萊便借機離開了朱鯉館。
第二天,她還是叫花無缺來和她一起用飯,特意推薦了一道梅花湯餅。
大師傅在和麵的時候,加入了調配好的白梅清露,讓這道菜中多了風雅,卻又能很好得拿捏比例,讓這道菜的味道沒得說。
說起廚房,她也了解到小魚兒哪兒來的桂花露,原是他那一道菜的配方,從廚房大師傅王膏香那裡換來的。而廚房其他幾位師傅,對小魚兒的印象也都不錯,他們還覺得小魚兒若是走這條路,不用二十年就能成為神廚了,反正都很看好小魚兒在這方麵的天賦。
林萊被他們說的,都想要好好培養小魚兒,讓他走上一條以廚藝入武道之路了。
再一想,這條道路還真不是異想天開,還是有一定操作空間門的。
當然這前提是小魚兒願意沉下心來,錘煉自己的武功和心。
話說回來,林萊並沒有因為小魚兒的事,懲戒大師傅們,他們也沒想到小魚兒這麼心性不定,好似非要做些壞事,證明他才不是什麼正統少俠,就不要對他另眼相看一般,他更不會懂大家都懂的禮儀規矩,故而完全不顧忌林萊這個主人,就在她家裡對她的客人下手。說不準小魚兒還覺得他隻是針對花無缺做了個小小惡作劇,厲害程度和他在惡人穀裡做的那些,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呢。
可這裡並不是惡人穀,是林園。
林萊作為林園的主人,也不能因為花無缺並不計較此事,就將這件事略過去了,所以在她反省了自己就算搞事也要有度後,決定收回了暗中賦予小魚兒的隱形特權,並將他拉入了林園客人黑名單中,不再允許小魚兒在林園走動。
不過林萊還是記著小魚兒遭遇追殺的事,她總覺得這件事背後有一條大魚,那她能釣魚自然是不能走空呀,便讓她們家的眼線留意小魚兒的動向,看是否還會有人從江南跨越到嶺南來鍥而不舍地追殺小魚兒。
再說梅花湯餅,它的味道甚為鮮美,林萊很喜歡。
花無缺也覺得不錯,隻是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之後他沒再林園多逗留,就告辭離開了。
林萊放下湯匙,托著腮,感覺到一絲良心痛。
但這不妨礙她樂子魂持續上身就是了,同時,她還沒忘記搞事業。
林萊先是暗中乾涉了下雙雨港那邊的局勢,促成了新平衡。
還和海沙幫幫主閻文豹私下見了一麵,她聽對方明裡暗裡的意思,是想要金盆洗手。
到底閻文豹年紀不小了,早兩年又得了個幼子,不想要再繼續打打殺殺的生活,也無可厚非。
若是放到林海雲麵前,閻文豹必然是不太可能提及這件事的,但對象換成林無憂這個少東家,閻文豹覺得他的願望說不定能成,她還能看在他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能保他和家人退了後也能平安度日。她有這個心性,也有那個能力。
林萊:‘啊。’
林萊是沒她爹那麼資本家,然而考慮到像閻文豹這樣的黑手套難找,那她必然不可能在沒找到接替他的合適人選前,就讓他金盆洗手。
林萊將她的這個想法,和閻文豹說了。
閻文豹能理解,他見自己金盆洗手有望,還主動提出他會幫忙物色合適人選的。
那敢情好。
林萊處理好這邊的事務後,沒回閔州,而是先回了無憂島。
期間門還繞道去了無名島,她登島去瞧了瞧那群老前輩。
這群老前輩挺會為自己找樂子的,林萊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排演《三生緣》,從樂師到各個角兒他們包圓了,就是原本淒淒慘慘的基調,都讓他們改得異常歡樂。
看得林萊哭笑不得。
林萊倒是不驚訝他們知道《三生緣》,想來是他們無聊時,跑到對岸去看了高家班的演出。哦,還有《三生緣》的話本——隨著昆曲《三生緣》走紅,與之相關的事物都受到廣泛關注,那由劇本改編成的話本就應運而生了,銷量正經不錯。
林萊沒有厚此薄彼,還想著將蕭咪咪主刀的《香香公主》刊印成冊。
隻是相比於陽春白雪的《三生緣》,《香香公主》就有些過火了,尤其在蕭咪咪往其中添加了許多香豔的段落後。在蕭咪咪看來,她認為那些段落必不可少,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可覺得有什麼的大有人在。
故而《香香公主》一開始就被不少人痛批,還堅決要抵製這本小說。
林萊反而覺得他們抵製得好,抵製得妙,最好能成功讓這本小說被禁,因為這樣反而讓更多人好奇這本書。事實也是如此,在這本書傳出被禁的消息後,銷量反而節節高。
書局自然是賺得盆滿缽滿。
林萊也信守承諾,把蕭咪咪該得的分紅按季給了她。
蕭咪咪神色很微妙就是了。
再說無名島老前輩們,他們很有才,將《三生緣》改得過於歡樂,導致林萊都開始懷疑這還是她看過底稿的《三生緣》嗎。
因為產生了這樣的自我懷疑,等林萊回到無憂島時,她就讓人拿來《三生緣》的本子,再看一遍對照對照。
《三生緣》中男主角韓長卿隻是他其中一世的名字,另外兩世中有個名字是燕雙秋。
嗯?
林萊一下子想到了何商秋和燕予,何商秋那小姑娘給她的印象深刻,她記得對方不足為奇,倒是那個燕予。
他這麼個小人物,本來不值一提,可誰讓林萊本就記憶力驚人,她一直記得這一號人物,她還觀察力驚人,在自身武力值的輔助下,她當時就察覺到燕予的異樣。還有就是她在無憂島的侍女,先前就提到過燕予,說他謙恭自守,言語中還說他未免太以德報怨了些。
林萊不免多問了句,侍女就打開了話匣子,說燕予這些天隻字不提他身上的傷,更沒有怨恨過那麼對他的南海劍派中人,反而感念經受過磨礪,在無憂島守得雲開見月明。
侍女又說燕予並沒有因為自己在無憂島養傷,就理所當然地不作為,他反而儘可能去做力所能及的事,對誰都笑臉相迎,這樣懂得報恩的年輕人,自然是沒人會討厭,反而痛惜他命運多舛,又看不上南海劍派恃強淩弱。
林萊“哦”了一聲:“他不是沒提過他身上的傷嗎,怎麼你們都知道那是南海劍派做的了?”
侍女愣了下:“大家都是這麼猜測的,再者醫女也提過他身上的傷口乃是南海劍派的歸海十三式造成的。”
這倒是。
林萊想到了什麼,又問道:“他是不是還有個病入膏肓的未婚妻嗎?”
這是何商秋提到過的。
侍女歎道:“您也瞧見了那南海劍派掌門人大弟子與二弟子,為掌門人千金如癡如狂的樣子,他原本沒有未過門的娘子,也被逼的得有一個了。”
林萊便不禁想是不是因為何商秋歪纏那燕予,燕予方受到大弟子與二弟子的霸淩,所以才想法設法逃離南海劍派的。從這點上來看,南海劍派還真是霸道至極。
隻是有一點,何商秋前腳剛帶著燕予來到無憂島上,後腳就傳出她大師兄嶽南廬和二師兄齊鳳翼為她決戰的消息,這真是巧合嗎?
林萊看她這名侍女的情態,好似完全站到了燕予那一邊。
讓林萊都有一瞬間門怔忪,覺得她是不是因為那日對燕予的觀察,先入為主地覺得燕予有問題了。說到底燕予那日的表現,也可以是因為他是受害者,所以在知道嶽南廬和齊鳳翼兩敗俱傷後,心中忍不住暢快呢。
轉念林萊又穩住了心態,覺得她還是等她派去南海劍派的下屬回來,聽聽他怎麼說,再對整件事下結論吧。
另一方麵,她還真就對那燕予越來越好奇了,想要親眼看一看他。
在下屬前來前,林萊就去島上轉了轉,發現侍女並不是特例,這島上知道燕予,並覺得他是個好小夥的人可不少。
這才多久啊。
從燕予到無憂島到今日,滿打滿算都不到二十天。
他能得到那麼多人喜歡,可真是蠻厲害的。
當然,也不排除燕予天生討人喜歡,就像小魚兒就是個小機靈鬼,他來林園不到兩天就混得如魚得水。
那燕予是這樣的人嗎?
林萊很快就見到了燕予。
她是遠遠看見,還是聽見有人在叫這個名字,她順著聲音看過去,鎖定了燕予這個人。
先前燕予到無憂島上時形容淒慘,如今在無憂島上好好休養後,他整個人精氣神就起來了,還長了肉。
他穿著一身灰藍色衣衫,眉眼間門不失昳麗,可他笑起來的時候,帶出來的爽朗硬是將那份昳麗壓了下去。看得出來,此前在南海劍派的遭遇,並沒有給他留下半分陰霾。
好堅強樂觀呢。
林萊興味地想到,她轉而想起了花無缺,在她這裡他方是純真可愛的代名詞。見到他後,再去看燕予,就像看到真花後再看到絹花般,儘管同樣漂亮,本質還是不同的。
林萊又遠遠地觀察了會兒燕予,發現他無論麵對誰時,都不吝嗇笑容。
這笑容不儘相同,最令人動容的是在有人問起他的傷時,那堅韌中不失一分黯然的笑容,誰看了不跟著義憤填膺地罵上南海劍派一句。
林萊這下眼中的興味更濃了:‘燕予嗎。’她回顧了下她所知道的消息,並沒有和燕予相關的。林萊再去記憶宮殿裡轉了一圈,也不曾想到燕予這號人物。
不久後,下屬受命而來。
南海劍派所在的島嶼名為仙翁島,附近還有個椰花島,隻是相比之下,仙翁島戰略意義更大,故而林萊先前選中了這座島嶼,在和南海劍派達成友好合作關係後,她就派人進駐小島,在她選中的位置建立水寨,故而島上一直有她這邊的人,自是對南海劍派的事有所耳聞,不過畢竟是人家門派內的事,想要知道更進一步的詳情,光靠這些人還不夠。
偏偏下屬這次拿回來的消息,十分詳儘,非是深入內部不可得。
林萊微微挑眉。
下屬笑道:“島主您對南海劍派的影響日益加劇,他們自是會想到若有您擺明車馬,那受您青睞的人,即便原本不受何掌門看重,他在選掌門人時也得斟酌一二。”
就像宗主國對下屬國世子更迭,有一票否決權一樣。
林萊懂了,她又想到先前來接何商秋回仙翁島的三弟子丁少英,他當時可沒有任何“家醜不可外揚”的想法,隻意思意思下就什麼都說了。
看來大師兄和二師兄弄出來的這一折事,讓他們倆在南海劍派的威望大降,進而引得其他師兄弟人心浮動啊。
林萊本想問向下屬投誠的人都有誰啊,突然想到什麼,扯了扯嘴角,儘量讓自己顯得雲淡風輕的:“說來,那何商秋心歸何人了?”
下屬回道:“那嶽南廬和齊鳳翼傷得差不多重。”
下屬還提到一件事,那就是何商秋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因緣際會地去了趟閔州,在那邊看了場高家班的《三生緣》,就迷上了這部劇,為裡麵女主角白碧桃和男主角韓長卿的淒美愛情嗑生嗑死,嗑到有些魔怔的地步。整日裡幻想有那麼個韓長卿,過來和她共譜一段唯美浪漫的愛情故事。
林萊:“。”
是不是好巧不巧地燕予來了,他叫何商秋想到了燕雙秋這個名字,就對他來了興趣?也有可能因果關係反著來的。
林萊想到這兒,又去看下屬呈上來的情報。因為有南海劍派中人投誠,故而這份資料十分詳儘,還很深入。其中就提到那嶽南廬和齊鳳翼之所以下定決心一改先前小打小鬨的作風,來一次決一死戰,是那日收到了來自小師妹的情書,書中提到她為大師兄/二師兄芳心萌動,隻在父親眼中兩人不相伯仲,隻看他對她有多情根深種,方可打動父親,叫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成為下一任掌門人夫婦。
正是這封情書,叫兩人頭腦發熱。
而這件事,不過前兩日才被兩人說漏了嘴,大家方才知曉。
問題在於,有兩封情書來著,而何商秋矢口否認那是她寫的,偏偏那是她的字跡,雖說仔細比對後,是能看出那並不是何商秋真正的字跡,可對看完那封情書就熱血上頭的嶽南廬和齊鳳翼來說,已經足夠了。何況那封情書還暗示著誰若是贏了對方,誰就會是下一任南海劍派掌門人,這對他們來說自然是誘惑更大,他們沒道理不去搏一搏。
這就有意思了。
林萊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在那個檔口和何商秋來到無憂島的燕予,心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